作者:熙贵妃
“不过,不是江南女子,她就在京城。”
谢崇愣了一下,顿时喜上心头,冰块儿子终于开窍了。
他忙激动的上前一步,开口问道:“是......是哪家的姑娘?”
“家住何处?可有婚配?”
冗长的安静过后......
谢之宴抬眸看着列祖列宗的牌位,一字一顿,话语坚定:“江府二小姐,江晚棠。”
谢崇怔住了...
哪个江府?
只是,江晚棠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听过?
片刻后,谢崇似是想起了什么,猛然瞪大了眼睛,身子向后踉跄几步,满眼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儿子。
“谢之宴!”
祠堂内突然响起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声,整座谢府都好似跟着颤了一颤。
谢崇怒目圆睁,眼中满含怒火,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谢之宴,面庞因一瞬间的情绪激动而涨得通红。
“你个逆子!”
“你莫不是魔障了?!”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手臂一挥,抄起一旁桌案上的茶盏,朝着谢之宴狠狠砸去。
张龙赵虎两兄弟听到动静后,立马就冲了进来,看到的便是侯爷抄起茶盏怒砸向自己主子的这一幕。
来不及反应,他们立马扑过来阻挡,可还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声巨响...
茶盏砸在谢之宴的脊背上,四分五裂开来...
茶水四溅,瓷片散落一地。
而谢之宴闷哼一声,没忍住吐出一大口鲜血,后背墨紫色的锦衣上更是晕染出一大片黑色的血迹和水渍。
张龙和赵虎睁大了眼眸,惊恐的看着这一幕,两人身形一闪,几乎是同时的挡在谢之宴的背后。
“侯爷不可啊!”赵虎声音颤抖,带着几分哀求,急切地说道,“侯爷,主子......主子他背上重伤未愈,禁不起你这样的动怒啊!”
张龙则连忙转身去扶谢之宴,见他脸色煞白,嘴唇紧抿着,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可脊背却依旧笔直挺拔。
光是听声音都知道,侯爷方才下手是真了用了几分力道的。
张龙眼圈发红,鼻尖泛起酸意,强忍着开口道:“主子......您......您怎么样?”
“属下......属下这就去请大夫。”
说罢,便要起身。
谢之宴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
他声音虽不大,却依旧带着冷峻的气势:“无碍。”
张龙和赵虎对视一眼,眼眸中满是担忧和焦急,却又无可奈。
谢崇本就是怒气上头,冲动之举,并不是真的要伤害谢之宴。
再气,毕竟也是自己亲生的。
此刻看着谢之宴后背浸透出的血迹,心中也是不好受,既生气又担忧,同时还有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谢崇快步走到谢之宴身旁,伸手想要扶他起来,可手刚伸出,又默默撤了回来。
他握紧了那只摔茶盏的手,隐隐颤抖......
随后谢崇转头看向一旁的赵虎,厉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快去!”
赵虎连忙应声,转身匆匆跑去。
祠堂内,顿时陷入一片死寂,唯有窗外呼啸的风声,时不时传来。
许久,谢崇沉声开口:“你当真......喜欢那姑娘?”
“是,儿子心悦她,一厢情愿。”谢之宴说的认真。
谢崇呼吸一滞,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合着还是单相思?!!
他在脑海中努力的回忆了一下关于那位江家二小姐的记忆。
不是很多,隐约记得是个可当祸国妖姬的美人,得陛下盛宠。
谢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意,继续道:“阿宴,你一向冷静自持,不是一个耽于美色的冲动之人。”
“天下女子众多,为何偏偏就喜欢上她?”
“你当知道她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子,两日后便是这大盛的皇后,况且你与皇上有自小长大的情谊,你不该......”
谢崇见自家儿子的脸色不好,到底是不忍再说什么重话。
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继续道:“阿宴啊,如今人家姑娘有了自己的好归宿,你便成人之美,放手吧。”
谢之宴在听到“好归宿”几个字,嘴角弯起一抹弧度,极浅却极尽嘲讽。
他冷笑了一声,从蒲团上站起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父亲,语气冷淡:“倘若我不呢?”
谢崇神情僵住,看着自己眼前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儿子,惊诧道:“难不成你还想同皇上抢女人?”
第397章 拿什么同他争
谢之宴看着父亲紧张担忧的神色,敛了敛眉,平静的开口:“是。”
“你说什么?!”谢崇瞳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放大,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
可谢之宴那双清冷的眼眸里,始终平静认真,没有一丝一毫掺假的成分。
“你你......你!”谢崇颤抖着伸出手指,指着他,一时难以接受的道:“你是认真的?”
谢之宴神色未变,平静的语气更多了几分坚定:“是。”
“您知道的,我从不开玩笑。”
面对此刻冷静到出奇的儿子,谢崇又气又怒:“谢之宴!我看你是真魔怔了,人家两人过得好好的,你又何必去横插一脚去抢?”
“皇后之位,天底下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的,你就不怕人家姑娘恨你?”
谢之宴轻笑了一声,笑得漫不经心:“她与寻常女子不同。”
“若真如父亲说的这般,儿子便会把这份心思烂在肚子里。”
谢崇气极,脸色铁青,语气也多了几分威严的怒意:“就算是与旁的女子不一样,你又知道人家姑娘想要的是什么?”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谢之宴直接开了口:“她想要离开,想要自由。”
谢崇面色难看,被噎得好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握了握拳头。
之后,神情严肃的看向谢之宴,沉声道:“你当知道,与皇帝抢女人等同于谋逆。”
“你身为永安侯府世子,要为了一个女人,搭上我们整个侯府吗?”
“你如此固执,胆大妄为,可想过可曾想过我们侯府的处境?”
“阿宴,你一向是最冷静理智的,应当比谁都清楚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就在谢侯爷想要继续苦口婆心的劝说时,谢之宴淡淡的开了口,语气一贯的冷沉:“这也是今日我想同父亲说的话。”
他抬眸,眸色沉静看着谢崇,一字一顿:“在回府前,儿子已经向族里去信,自请退出谢氏宗族。”
“你刚说什么...”谢崇登时愣在了原地,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一旁的张龙更是惊得瞠目结舌:“主子,你......”
“父亲,儿子深知自己接下来要做之事,大逆不道,自是不愿以一己之私,累及整个侯府与谢氏宗族。”
“是以......”说到此处,谢之宴撩袍跪在了谢崇和祠堂内的列祖列宗面前,面色冷峻,平静的眼神中划过一抹坚定和决然:“不孝子孙谢之宴,今日自请退出谢族籍!”
“从今往后,所作所为,皆由我一人承担,与侯府,与谢氏一族再无瓜葛。”
话落,谢之宴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记响头,额头渗出血迹。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掷地有声,落在这寂静的祠堂内,清晰的回荡着。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砸在永安侯谢崇的心头。
砸得他高大伟岸的身形都摇晃了起来,扶着一旁的桌案,险些就要站不稳了。
谢崇一双漆黑锐利的眼眸,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谢之宴,眼眸泛起红意的同时,大口喘着粗气。
张龙见状,忙过去搀扶着,为他顺气:“侯爷,您先消消气......”
“谢之宴,你是不是疯了?!”谢崇瞪大了一双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儿子,声音都在发抖:“脱离宗族,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你这一辈子,就彻底与谢氏一族断了关系......”
“谢之宴,你可知道其中后果?”
“咱们永安侯府,可就只有你这一个继承人。”
说罢,谢崇推开了一旁搀扶的张龙,一步一步走到谢之宴的面前。
每一步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沉重和沉痛。
谢之宴抬起头来,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我明白。”
谢之宴顿了顿,继续道:“父亲放心,我已在族中适龄的孩子中,挑选了几个合适的继承人选。”
“若可以,我会亲自培养,不行也会有专门的人精心栽培。”
“必不会让咱们侯府,后继无人。”
他的神色,话语,都足够的理智,冷静。
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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