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有时候,心里的痛,往往比身体的更痛苦煎熬...
经历了这么多,什么都一个人默默扛着,不依靠任何人。
冷静又平静...
便是换他们这样的男子,也早就扛不住了。
这边,所有人都处于难受悲伤的情绪氛围中,另一边的禅房也好不到哪去。
姬无渊因为连续七日的取心头血,脸色愈发的苍白难看了起来,又不肯好好喝药,生起气来像极了一座煞神,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气势又骇人,无人敢靠近。
寂空拿他没法。
飞羽更没办法,便只能偷瞒着他去寻了江晚棠过来。
“砰......”
“滚!”
“统统都给孤滚出去!”
江晚棠刚走到禅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瓷碗的摔在地上的碎裂声和姬无渊暴怒的厉喝声。
紧接着,她便瞧见冷梅和冷雪两人惊慌失措的退了出来。
江晚棠站在禅房门口,目光淡淡扫过冷梅和冷雪两人脸上凝重的神情,心中已然明了。
冷梅与冷雪苦皱着一张脸走到门外,抬眸看见江晚棠时仿佛看到了救星,她们刚想俯身行礼,江晚棠轻轻抬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随后缓步走进了禅房。
房内,一地狼藉。
地上散落着碎裂的瓷片和洒出的药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苦涩浓郁的药味。
姬无渊坐在桌案前,埋头批阅着奏折,脸色苍白难看的吓人,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郁与戾气。
听到脚步声,姬无渊头也不抬,声音冷冽而威严:“滚出去!”
江晚棠怔了一瞬,继续朝他走近。
“滚!”
伴随着姬无渊的暴戾声,一卷书册准确无误的朝着江晚棠砸来。
江晚棠没躲,书册径直砸到了她的肩膀上,发出一声沉重的声响。
姬无渊抬起头,寒冽森冷的目光扫了过来,当他看清眼前来人是一袭素色衣裙的江晚棠时,瞳孔骤缩,眼中的怒意瞬间被一抹慌乱所取代。
下意识的,他攥紧了那只扔书册的手。
姬无渊薄唇动了动,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甫一开口就变成了一句冷冰冰的:“你来做什么?”
江晚棠没有回应,只是弯腰捡起地上书卷走了过去。
当她将书卷放在桌案上,正要折身回去捡地上的碎瓷时,姬无渊起身,握住了她的手腕。
“别捡了...”说完,他眸色深暗的看着江晚棠,语气不太自然:“孤不知道是你......
“对不起......”
他这是在向江晚棠解释,方才自己不是有意要拿书卷扔她的。
江晚棠没说话,姬无渊又道:“疼吗?”
江晚棠摇了摇头,平静的语气:“臣妾不疼。”
依旧是冷漠疏离的态度。
姬无渊松开了手,眸色一点点暗沉了下去。
他想,她应该是更讨厌自己了吧。
江晚棠看着他苍白到不行的脸色,叹息了一声,无奈道:“陛下纵是再生气,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你会在意吗?”
“如今七日心头血已取,你还会在意孤的身体,孤的死活吗?”
“你不是巴不得孤死吗?”
姬无渊晦暗冷沉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语气泛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怒气和酸意。
两人四目相对,江晚棠的的声音平静而清冷:“臣妾没有这么想,纵是再生气,陛下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置气。”
姬无渊的拳头紧紧攥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江晚棠,似乎想要从她冷淡的神情中看出一丝丝旁的情绪,比如关心和在意。
哪怕一点点......
然而,江晚棠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看着看着,姬无渊紧握的双手无力的垂了下来,他淡淡的道:“罢了,你走吧,孤的事不用你管。”
江晚棠没说什么,告退后,便转身便朝外走去,没有一丝一毫的流连。
在姬无渊看来,当真是狠心的彻底。
她刚走出没两步,姬无渊便上前,从身后紧紧抱住了她。
他埋首在江晚棠的肩窝,声音低哑而颤抖:“江晚棠,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
“说让你走,你就走?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我对你的爱,不比他们少,为何......你就是不肯多信任我几分?”
“江槐舟之事,是......”姬无渊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是我的错,我可以加倍弥补的,能不能......”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回到从前?
听他提到‘江槐舟’,江晚棠刚缓和下来的眼眸里多了一分冷意,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陛下,臣妾去让人再给您熬一碗汤药送过来。”
闻言,姬无渊身形僵了僵,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知道,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重新熬好的汤药端上来之时,空气中都多了一丝苦味。
姬无渊看着冒着热气的褐色汤药,紧皱起了眉头...
江晚棠一眼看出他的抵触,一字一顿的开口:“陛下,好好喝药。”
说罢,她亲自将汤药端到了姬无渊的面前。
姬无渊最不喜苦药味,但因是江晚棠亲自端来的,他还是接过她手中的苦药,一饮而尽了。
之后,有江晚棠在,姬无渊都老老实实的配合着喝药,上药,用膳,没有一句多余的反抗。
一连几日下来,国师寂空瞠目结舌。
连他都头疼,搞不定的大暴君,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万物相生相克,一物降一物。
第426章 重回皇宫
姬无渊养了几日身体,他们一行人便要动身回皇宫了。
临走前,时林按照姬无妄之前所交代的,欲把北境交到江晚棠的手上。
而先前安排前来接应的蛇叔,几日前也抵达了佛光寺的山脚下。
然这寺庙四周都布满了姬无渊的人,为避免打草惊蛇,他便没有出现。
禅房内,时林看着眼前正在替姬无妄擦脸的江晚棠,特意压低了几分声音道:“姑娘,主子早已为您安排好了退路,我们的人此刻就在山脚下接应......”
“姑娘若是现在想走,还来得及。”
江晚棠拧干手中的帕子,看着仍在沉睡中的姬无妄,语气淡淡的道:“不必了,我回宫后,便有劳你们在此好好照顾他了。”
时林不死心的再次追问道:“我们有把握能救您出去,姑娘真的......不走吗?”
江晚棠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又坚定:“不走了,此番多谢你们相助,日后若是有需要,可传信于我。”
她答应过姬无渊,只要他愿意以心头血救姬无妄一命,她便心甘情愿的待在皇宫,待在他身边。
他做到了,她便不能食言。
时林俯身低头道:“姑娘可不要折煞我等了,您的事便是我们的事,主子说了要将北境交到姑娘手上......”
江晚棠出声打断:“他一定会醒来的,北境是他的心血,我不能收。”
她的话语间,态度十分坚决。
时林见状,便没再多说什么。
简单的告别之后,江晚棠便走出了禅房,本想着去同谢之宴道个别再走,可她在后院中走了一圈都未发现谢之宴的身影。
问了国师才知道,谢之宴在昨日便有事提前下山了。
江晚棠没再说什么,举步往后院门口走去,刚走到门口,脚步微微一顿。
只见一袭墨金龙袍,身披黑色大氅,身形挺拔的姬无渊站在后院门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晚棠总觉着这些时日待在寺庙内的姬无渊变了许多,少了许多的阴郁偏执。
听到动静,姬无渊回过身来。
两人四目相对,咫尺距离,却好似相隔天涯。
姬无渊很清楚,自己是不是梗在江晚棠心底的结不一定,但如今的姬无妄一定是。
他想起几日前,国师在禅房内问他的话。
国师问他,可曾后悔?将事情弄成如今这般两败俱伤的局面。
他说不悔。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若非逼上绝境,根本就留不住她。
悔?他只怕留不住她。
这般想着,姬无渊眸色深了几分。
江晚棠站在后院门口,一袭素衣,身披白色狐裘,整个人静静地,好似画中仙,唯有那头上的素色发带随风飘动。
两人,一黑,一白,俱是出众的天人之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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