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若不是你们,他本可以安稳度过此生。”
南宫琉璃身形一颤,随即她起头来仰看着江晚棠,眼神倔强不甘,话语坚定决然:“不悔。”
“我说过,灭族之仇,南宫氏人,无一可独善其身!”
“错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个杀人的刽子手......姬无渊!”
“是他杀死了我们的族人,血亲!”
“是他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若不是他,我们又怎会走到如今地步?”
“若不是他,江槐舟也不会死!”
“......”
南宫琉璃越说越激动,一双潋滟的桃花眸里泛起血红之色,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迸出,句句恨得咬牙切齿。
江晚棠能明白南宫琉璃的恨意,只是她对南宫氏没有任何感情。
她只在意她所在意之人。
南宫琉璃看着始终一言不发的江晚棠,冷笑道:“我知道,你怨恨我们将江槐舟和你算计进来。”
“可报仇不就该是不计手段,不顾后果,不惜代价的吗?!”
“只要能达到目的,牺牲再多又算得了什么?”
江晚棠只是冷眼看着她,不愿与她再费这些无用的口舌之争。
每个人站得立场不同,争论对错无意义。
南宫琉璃血红着眼,恨恨的道:“江晚棠,若是你曾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双亲,兄弟手足和一众族人一个个惨死在自己的眼前,还能做到像现在这样无动于衷吗?”
“不会!”江晚棠冷声开口,“我要仇人血债血偿!”
南宫琉璃的唇角笑意放大,眼神中闪过不屑和嘲讽,那眼神俨然在说:看吧,你也是这样的,与我没什么不同。
紧接着,她又听江晚棠道:“所以,你不妨先说说南宫氏当年是做了什么,会让姬无渊对你们赶尽杀绝?”
南宫琉璃唇角的笑意瞬间僵住,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自然的闪躲之色。
之后,她强装镇定的道:“我们能做什么,不过是在当初的帝王之争中选择了姬无妄罢了。”
江晚棠冷笑着看她,绝色的面容,笑意讽刺:“你口口声声说我是南宫氏人,该为家族复仇出一份力,可你又何曾将我当过自己人?”
“事到如今,还想着隐瞒欺骗。”
“我今日过来,不是来同你说这些无用的口舌之争的。”
“你该清楚,没有你,这件事情我也早晚都能查出来。”
“而如今,它是你唯一能同我谈条件的筹码,说与不说,权在你自己的选择。”
南宫琉璃脸色微变。
在短暂的权衡之下,她很快就做出决定:“若是我说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江晚棠沉静的道。
南宫琉璃补充道:“对你来说不会为难。”
江晚棠抬眸看了她一眼,说:“好。”
话落,废殿内陷入了一阵死寂沉默...
南宫琉璃目光环顾了四周,抬手手指轻轻抚过身侧斑驳的宫墙,指腹沾满了陈年的灰尘...
她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笑容晦暗又阴冷。
她说:“你知道姬无渊为什么偏偏要把我囚禁在这座废弃的宫殿里吗?”
江晚棠循着她的目光,扫过殿内积满蛛网的雕花梁柱,落在那扇被木板钉死的朱红窗棂上,从木板的缝隙间漏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道细长的光痕。
整个宫殿内四处都有大火烧毁过的痕迹,主殿尽数烧成一片灰烬,唯一能站脚的地方,便是南宫琉璃被囚禁的这片小偏殿。
她看完神情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地看着眼前的南宫琉璃,显然是在等她的后话。
“因为这里......”南宫琉璃唇角的笑意放大,不甚嘲讽:“是当年先帝幽禁过他的地方。”
江晚棠的瞳孔骤然一缩,踉跄着后退了半步。
南宫琉璃自顾自的往下说着:“犹记得那年我不过六岁,而姬无渊与姬无妄两人相差几个月,差不多都是七岁。”
“那时年幼许多事都记不大清了,长大后反而慢慢知道的更多。”
“那一年的先帝由于时常酗酒,身体已经开始不大好了,便动了要立储君的心思。”
“而那个时候,后宫皇子夭折的夭折,病残的病残,剩下的也不算多,朝堂呼声最多的便是六皇子姬无渊和七皇子姬无妄。”
“而陛下却迟迟未做决定。”
“我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后宫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先帝震怒当场要下令处死六皇子姬无渊和他的生母瑜妃。”
“后来听闻瑜妃自戕以证清白,保下了姬无渊。”
“而姬无渊也被先帝厌弃,幽禁在了这处冷殿反省思过。”
“那件事后,后宫不少皇子妃嫔都受到了波及,立储之事也因此不了了之。”
听到这里,江晚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姬无渊生母瑜妃之死,怕是与南宫氏脱不了干系.......
以至于他在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灭了南宫氏九族。
至今提及南宫氏,都是满脸厌恶。
说到这里,南宫琉璃顿了顿,她看着江晚棠,目光坦诚:“至于当年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只是后来从父亲口中得知,当年瑜妃之事,祖父曾在其中掺和了一脚......”
而江晚棠依旧沉默不语,一双桃花眸低垂着,看不清她的眸色。
南宫琉璃见她不说话,又道:“江晚棠,不管你信不信,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过了好一会儿,江晚棠才缓缓开口,语气低沉:“他在这......关了多久?”
南宫琉璃愣住了...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度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江晚棠抬眸,眸色幽深冷冽的看着她,冷声道:“我问你,那时的姬无渊在这,被关了多久?”
第451章 羡慕,嫉妒
南宫琉璃冷笑了一声,道:“怎么,你在心疼他?”
江晚棠并不理会她的冷嘲。
南宫琉璃笑了笑,随意道:“半年至一年吧,记不清了。”
“不过后来,他亲自点了一把火,将这冷殿烧成了如今的这般废旧模样。”
江晚棠沉默着,没说话。
一阵寒风穿堂而过,掀起了地上沉积多年的尘埃...
江晚棠在飞扬的尘絮之中,仿佛看见了当年那个被囚禁在此的小少年姬无渊,绝望,孤独,愤怒,仇恨......
最终,一步步淬炼成了后来冷酷狠戾,铁血无情的帝王。
不知为何,江晚棠觉得心里突然就了一阵闷闷的疼,很难受,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么看来,仇恨的种子自当年就已经埋下...
不论是报仇,还是复仇,皆是情有可原。
江晚棠看着南宫琉璃脸上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目光一寸寸冷了下去。
之后,她缓缓走至南宫琉璃的身前,半蹲下,语气冰冷嘲讽:“那你可知,你父亲南宫凛并非你祖父的原配所出?”
“当年的文德太后才是真正的南宫府嫡出大小姐。”
说罢,江晚棠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南宫琉璃面上的神色,不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神色。
而后者如她预料一般,一双瞳孔瞬间瞪大瞪圆,眼神里多了一抹阴狠之色。
见目的达成,江晚棠缓缓站起身来。
她没猜错,南宫琉璃知道的要比她想象中的还多。
“看来,你也知道。”
江晚棠冷笑着看她,目光仿佛洞穿人心一般。
南宫琉璃面色难看的盯着她,语气阴冷的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我在查自己身世...”江晚棠淡淡的道。
南宫琉璃不屑的语气:“有什么好查的?左右不过是文德太后与你那父亲江知许的所出。”
看来,她对文德太后之事,真的了解不多。
江晚棠微勾起唇角,并不打算解释。
她不动声色的反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的?你的父亲南宫凛不可能将这事告诉你。”
而且据南宫烈所述,南宫氏早就抹除了关于文德太后和她生母的一切痕迹。
南宫琉璃却是笑了,理所当然的道:“祖父过世后,我在书房中整理遗物时,曾在他的紫檀书匣里,见过一幅用鲛绡纱裹着的女子画像,瞧着有些年份。”
“祖父一向风流,本以为是他的哪位红颜知己,后来问了祖母,原来在祖母之前,祖父还曾娶过一门妻子。”
听到“画像”一词,江晚棠的瞳孔微颤,双手不自觉的握紧,只是面上不显。
她面色平静,语气却透着几分令人难以察觉的紧张:“她......生得什么模样?”
“与我可有几分相似?”
南宫琉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虽然觉得江晚棠的问题有些奇怪,但她还是一一如实回答了。
“画中女子站在杏花树下,手执一柄青竹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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