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血色弥漫的水牢内,江晚芙和江晚荷两人已经吓晕了过去。
江晚棠亲手扒了吴德财的一身皮,将他和秦氏两人统统做成了人彘。
出手狠戾,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只是,江晚棠最后在剥吴德财脸上那张属于江知许的面皮时,却是浑身剧烈颤抖。
拿刀的双手多次颤抖着举起,又颤抖着放下,眼中的血泪几乎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那是她父亲江知许的脸,她下不了手...
可却又不想父亲的脸,继续长在吴德财这种卑鄙小人的身上
最终只能紧咬着牙,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将那张面皮一点一点,完好无损的从吴德财的脸上剥了下来...
之后,江晚棠踩着满地的鲜血,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走到水牢门口。
站在门口的冷雪看着她走来,下意识惧怕的后退了两步,神色仓皇失措的看着她。
然,江晚棠只是冷冷的吩咐了一句:“传太医过来,本宫不容许他们就这么死了。”
说罢,便抬步往水牢外走了出去。
一步一步,失魂落魄。
一身素衣血浸染,背影透着无尽的凄凉和悲哀。
江晚棠这一世原本已经释怀了父母双亲不爱自己的事实,可现实又告诉她,这些畜生本就不是她的父母,而是杀父杀母仇人!
她本该拥有一对很好很好,且很爱她的父母,拥有一个她曾无数次向往过的幸福美满的家。
而不是如今这般,半生孤苦,父憎母嫌,认贼作父,亲人俱亡!
这叫她如何能不憎,不恨?
在手刃仇人,大仇得报的这一刻,江晚棠并没有感觉到释然和畅快,更多的是痛苦,哀伤和茫然。
脸上仇人的血还是热的,可下一刻就被眼角滚落的血泪覆盖。
可她唇角却轻轻笑着,笑容破碎又绝望,如癫又如痴。
站在水牢外僵持着的几人,看到的便是这样江晚棠笑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身素衣便被鲜血浸染的通红,脸上,双手都沾满了鲜血,整个人好似刚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连那双平日里妩媚动人的桃花眸里,此刻都是一片浓重的血色,眉毛和眼睫上都溅上了血珠...
三千青丝散落,每一根发丝都浸透了血腥气,散发着瘆人的血光。
江晚棠一步步走来,煞气毕现,也杀气腾腾。
一眼望去,简直是比暗夜里的修罗刹还要恐怖骇人。
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饶是早有准备的姬无渊和谢之宴,此刻都不免大惊失色,
可惊诧过后,更多的还是沉重到难以喘息的心疼。
“阿弥陀佛...”国师寂空不住的摇头叹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娘娘这一身血煞,都是业障啊!”
江晚棠闻言,讽刺的笑了笑,语气森冷:“那又如何?”
“凭什么那些作恶之人,可以好好活的在这个世上,好人就活该被这些人迫害吗?”
“本宫从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们既踩着本宫父母的尸骨坐享荣华,那么本宫就要他们十倍百倍的偿还!。”
江晚棠脸上是始终笑着的,一双血红的眼眸里却是一片冰冷彻骨,语气嘲讽浓郁:“佛说,善恶有报,既然佛不报,那便只能魔来报!”
国师寂空本还想要再说什么,触及到姬无渊凌厉寒冽的警告视线时,识相的闭上了嘴。
姬无渊大步朝着江晚棠走来。
他看得出来,她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体内血气,怒气,杀气和煞气都在肆意翻涌。
这样下去,就不只是心魔,而是走火入魔,陷入嗜杀和疯魔。
显然,谢之宴和国师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然姬无渊还未靠近,江晚棠便抬起了手,一柄血光淋淋的匕首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是防御和抗拒的动作,眼中杀气毕现。
她冷声道:“都别过来!”
姬无渊停在原地,没有再靠近,幽深漆黑的瞳孔,颜色深不见底。
他微抬了抬手,其余几人,也都纷纷后退了几步。
姬无渊眼神担忧的看着江晚棠,极度耐心的轻哄:“棠儿,别怕,我们都不靠近,你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江晚棠闻言,缓缓放下了手,满手的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随后,她举步,双目空洞且茫然的朝着凤栖宫的方向走去。
第465章 吐血
江晚棠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地面上,便留下一道血色印迹。
姬无渊不远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后走着,看着眼前那一道道血迹,神色晦暗沉沉。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在宫道上走着,身后还跟着谢之宴,国师,飞羽,冷梅和王福海等一众人。
转眼间,天色彻底一片黑沉下来,电闪雷鸣的天空下起了大暴雨。
暴雨倾盆而下,很快就将江晚棠身上的血色衣裙冲刷成了浅淡的粉色。
头上,脸上和双手的血迹也被雨水冲刷了个干净。
江晚棠走在磅礴的雨幕中,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她一步一步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向凤栖宫,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模糊了视线,冲刷血痕,却洗不去她眼底的血色。
而姬无渊也深知她此刻悲哀,悔恨和沉痛的心境,没有上前,只是沉默地跟随。
他始终与江晚棠保持着十步的距离,默默地走在冰冷刺骨的雨幕中陪伴着她,没有让人撑伞,身上的黑金色龙袍早已被雨水浸透。
天空电闪雷鸣,而姬无渊的目光紧紧锁住前方那道单薄的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
雨水冲刷着宫道,却依旧冲不散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气息。
走着,走着,江晚棠忽然停下脚步,仰头望向电闪雷鸣的天空,任凭雨水打在自己的脸上。
姬无渊也随之驻足,垂在身侧的双手握了又握,紧了又松,终究还是压抑克制了想要上前的冲动。
“为什么?”江晚棠的声音很轻,却却清晰地穿透雨幕,传进了姬无渊的耳朵里。
那是一种面对命运不公的愤恨与不甘。
她在质问苍天,为何总是作弄于人。
为何好人,总是没有好报,而坏人却能逍遥...
姬无渊明白这种发现亲人身死却又无能为力的感受,却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心疼此刻的江晚棠。
没有谁能如江晚棠这般,让他心疼到想要为她付出所有,来换她展颜。
他想成为她的依靠,有他在,便无人再能欺她,辱她。
而此时的江晚棠,在说完那句后,喉间一滞,有浓重的血腥味涌了上来。
她猛地吐出一大口的鲜血,之后身体一晃,便倒了下去。
姬无渊快速上前接住了倒下的江晚棠,将她抱在怀中大步朝着凤栖宫跑去。
跟后面的王福海见状忙不迭的派人去宣太医。
而国师寂空,看着身侧的同样站在暴雨中,浑身湿透的谢之宴,长叹息了一声,道:“谢大人,前途一片坦荡,不妨放下心中执念。”
“何必画地成牢,自困其中?”
谢之宴低垂着眉眼,良久,他笑了笑,漫不经心的道:“国师大人此言差矣,非执念,非自困,是心之所使,是甘之如饴。”
国师寂空怔愣了一瞬,随即摇头,往凤栖宫方向离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去,徒留谢之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磅礴的雨幕中。
凤栖宫是在后宫,而谢之宴是权臣。
他便止步于此,目送着她离开。
过了许久,谢之宴才转身离开。
他没有直接出宫,而是先去了水牢。
......
凤栖宫内。
烛火通明,整个宫殿内一阵兵荒马乱。
国师寂空,与太医,宫人们齐聚寝殿外等候。
太医们初步诊断江晚棠身子无大碍,只是急火攻心,才会导致吐血晕倒过去。
又因身上染血太重,加之身子泡在冷水池里太久,又淋了雨,导致身体寒邪入体,引发了高热。
于是,姬无渊便先抱着江晚棠去了寝殿后的温泉热汤池里泡着,驱寒的同时为她洗去满身血污。
太极宫帝王寝殿内的温泉池是天然的,而凤栖宫内的这处温泉池,是姬无渊命人专门为江晚棠打造的,各中细节美感和舒适度都远超太极宫的那个。
温泉池内,姬无渊抱着浑身冰冷且血腥气味极重的江晚棠,两人靠坐在池壁边缘。
江晚棠紧闭着双眼,无知无觉的依靠在姬无渊的怀中,后者不断地用内力为她逼出体内寒气...
半个时辰后,姬无渊便抱着一身洁白衣裙,干净清爽的江晚棠走出了后殿浴池,放在了寝殿内的榻上,为她盖好锦被。
紧接着,他便唤了太医和宫人进来。
国师寂空也跟了进来,看着昏迷不醒的江晚棠,他倒是没在说什么,只是端坐在一旁打坐诵经。
一群太医和宫人进进出出忙碌了大半宿,江晚棠因邪寒引发的头热终于退了下去。
之后,包括国师在内的一众人等,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寝殿内,便只剩榻旁守着的姬无渊和榻上沉睡着的江晚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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