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熙贵妃
他没叫嘉妃起身,嘉妃便只能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敢动。
嘉妃心中一紧,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虽说陛下以往也是冷漠的,但好歹也会给她三分薄面,从不会这般为难她。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姬无渊仍旧没有要让她起身的意思,浑身的压迫气势很重。
嘉妃的心绪越发忐忑不安,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等待的每一刻都是漫长的煎熬。
她身子不住的颤抖,额头不断沁出冷汗。
到这会,嘉妃纵是再傻也明白了过来。
陛下这是故意在磋磨她,消耗她的耐性。
他不是来找她侍寝的,而是来找她兴师问罪的。
嘉妃心里和身体都已坚持不住,还未开口,眼泪便先流了下来。
她哽咽着,极委屈的颤声道:“陛下恕罪,臣妾可是做错了什么,惹您不快?”
“若臣妾有何不当之处,还请陛下明示,臣妾甘愿受罚,只求陛下莫要这般折磨臣妾。”
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泪水随着她的话语一滴滴落下。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你面前楚楚可怜,又委曲求全的模样,恐怕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见了能不心生恻隐吧。
只可惜,姬无渊不吃这一套。
准确来说,是不吃她这一套。
只能说,他这个人爱憎分明,在意或不在意,都太过明显。
姬无渊眸光冰冷的看着嘉妃,冷笑了一声,话语冷冽:“呵,你做了什么,你心知肚明。”
“别在孤面前,扮柔弱,装无辜,孤可不是什么会怜香惜玉的人。”
嘉妃的一张小脸刷得一瞬就惨白了。
他都知道了?!
片刻后,嘉妃的身子终于支撑不住,摇晃着往姬无渊的方向跌了过去。
后者退了一步,嘉妃就这样华丽的摔倒在了地上。
她跪爬着想上前求情:“陛下,臣妾...”
姬无渊皱了皱眉,冷漠的打断了她:“孤不喜你身上的脂粉,离孤远一点。”
话语间,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与厌恶。
嘉妃猝然抬头,面上血色"唰"地褪了个干净,唇瓣颤了几颤,才挤出几分破碎的声音:“陛下,臣妾知错了!”
“臣妾对天起誓,绝无半点不轨之心,臣妾只是太爱您了。”
“臣妾爱慕陛下,想要得到陛下的恩宠,贪慕陛下恩泽,仅此而已啊!”
嘉妃的哽咽声碎在颤抖的唇齿间,像被雨水打落的梨花。
姬无渊却是面无表情的笑了笑,话语凉薄:“你说,你爱孤?”
嘉妃拼命的点头,证明着自己的爱意。
“那又如何?”
“与孤何干?”
“你不会觉得你说你爱孤,孤就该给你三分恩宠吧?”
“这天底下,说爱慕孤的女子那么多,你不过尔尔罢了。”
姬无渊眼底的不屑和嘲讽,深深刺痛了嘉妃的心。
嘉妃跪伏在地上,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
此时此刻,她切切实实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帝王无情。
姬无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道:“你该庆幸你没有其他坏心思,不然今日便是你的父亲赵国公来了,都保不住你。”
话语中的警告,威胁之意明显。
眼前的高大男人,清冷矜贵,长着一张谪仙般的面庞,是她最爱的模样。
可是嘉妃知道,他的内里住着一个阎罗。
爱他的,和他爱的,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般想着,嘉妃的脸上硬挤出一抹勉强的笑意:“臣妾多谢陛下不杀之恩,为弥补臣妾犯下的错,臣妾愿自请罚禁足一月,日省吾身,静思己过。”
“日后,定当克己复礼,谨言慎行。”
第122章 谢之宴回京
嘉妃这番话说得漂亮,在姬无渊处置她之前,自己便先主动认错,提出惩罚。
看似诚心悔过,虚心接受惩罚,实则是先发制人。
她深知这事可大可小,全凭姬无渊的心情。
而她没有任何狡辩,坦诚认错,按照姬无渊以往对后宫的态度,他大概率会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将此事轻轻揭过去。
可惜,她看到的都是表面,对姬无渊的了解亦是。
姬无渊面色依旧极冷,他看着嘉妃一副又是忏悔,又是保证的模样,不由得冷笑,言辞冰冷:“犯了错的人,当然要受到惩罚。”
“只是,这惩罚,轮不到你来置喙!”
嘉妃每听他说一句话,心就往下沉一点。
她惨白着张小脸,眼眸通红的望着姬无渊,眼泪蓄在眼眶,倔强的不肯落下。
端得便是一副不屈不挠,我见犹怜的姿态。
嘉妃试图学习江晚棠那日在趴在雨中卖惨装可怜的行径,来换取一丝他的怜悯。
她开口,语气矫揉凄婉:“陛下...”
“住口!”
只是,她这一声将姬无渊恶心的够呛,直接厉声喝止:“再多说一个字,舌头就不用留着了。”
嘉妃惊恐的捂住了嘴,眼眶里蓄满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她不敢发出半点的声音,便只能无声的落泪。
姬无渊彻底没了耐心,对着外面的宫人沉声道:“嘉妃德行有失,德不配位,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婕妤,另罚俸一年,禁足一月思过。”
此言一出,嘉妃如遭雷击,整个人瘫软在地,她瞪大了双眼。
看着姬无渊离开的背影,满脸的泪水,眼眸里是道不尽的凄凉和悲伤。
直到他离开,她才敢哭出声来。
翌日一早,嘉妃被贬为赵婕妤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幸灾乐祸的嫔妃不在少数,其中要数同住一宫的王美人最甚。
昨夜皇上来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动静,悄悄躲在偏殿偷听动静。
一开始她也以为,陛下是来找赵淑嘉侍寝的。
幸而,不是。
她早就看赵淑嘉不爽很久了。
大早上的,王美人便在偏殿内哼唱起了小曲,幸灾乐祸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
然最生气,最难受的便数玉华宫的贤妃白微微了。
从昨夜被姬无渊狠心回绝气到心口疼痛难耐,到今日一早听闻嘉妃被贬,心口的一团气更是郁结在心,久久不散。
她没想到这赵淑嘉堂堂国公府嫡女,看着城府颇深,野心不小,却是如此的不中用。
刚布好的一颗棋子,就这样处于半废状态了。
白微微倚靠在榻上,面色苍白,她微微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近日来发生的种种。
从戚贵妃禁足开始,到张美人被废,就连如今的嘉妃都被贬,一切的一切都与江晚棠脱不开关系。
后宫都不受宠,偏偏只有她悄摸摸的一路扶摇直上。
这么一想,白微微突然反应过来先前江晚棠失宠一事的蹊跷。
是她轻敌了。
她本以为江晚棠乡野出身,上不得台面,不过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用了些榻上勾引男人的技巧,迷惑了皇上。
可如今看来,她心机不是一般的深。
或许从她进宫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谋划了。
白微微后知后觉自己发现的太晚,没能在江晚棠刚进宫的时候就扼杀了她。
几年的恩宠,让她高估了自己在姬无渊心中的分量,以至于都快忘了这恩宠是如何得来的。
白微微只觉得心脏被人死死攥紧,胸膛起伏不止,快要喘不过气来。
贴身宫女兰心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轻声劝道:“娘娘,您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啊,太医再三叮嘱了,您不能再如此动气。”
白微微缓缓的睁开眼眸,怆然一笑:“本宫又何尝不知,只是心不由己罢了。”
“兰心,你没有爱上过一个男人,自是不懂这里面的百转千肠滋味。”
“他明明离本宫很近很近,仿佛本宫一伸手就能触碰。”说着白微微仰起头,抬手伸向了窗外缥缈的天空,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心,苦涩的笑了笑。
“可是,本宫无数次伸手,抓到的都是一抹虚无的幻影。”
“罢了,本宫同你一个小丫头说这些作甚。”
说完,白微微叹息了一声。
兰心确实不懂她说的这些,便只能宽慰她道:“娘娘,奴婢是不懂这些,在奴婢看来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了。”
“既然爱一个人让您如此难受,不如就不爱了。”
白微微轻笑出声,神色黯然:“傻丫头,爱与不爱在心,不在己。”
“若是没有他,本宫活着又有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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