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篱清茶
司徒铮目送颜璐离开,难得正经地说道:“景泰,你爷爷挺有智慧的,难怪能教导出你这么个年纪轻轻的秀才。”
颜竹君警惕地盯着司徒铮,好一会儿才道:“司徒铮,我知道我大哥很好,不过你可别想打我大哥的主意!”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司徒铮变了变脸色,一时半会儿竟然想不出这话到底哪里怪异,等他回去缓过劲儿来,神色变幻莫名。
夜深时分,司徒铮麻利地翻出颜家的高院墙,一路往河边飞跃而去。
没一会儿沈飞林也过来了。
“怎么样?可有新的进展?”沈飞林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更加冰冷。
黑衣人恭敬地回道:“主子,没有了,我们在天黑前翻查了附近五六座山头,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唯一的线索就是河边捡到的那布条。”
意料之中,沈飞林不再多言,“你们撤吧,利索些,别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黑衣人走后,沈飞林和司徒铮看着潋滟的河面沉默了许久。
“你怎么看?”沈飞林率先出声道。
“还能怎么看?布条是在河边发现的,他上山的可能性很小,你不也早就预料到了,看布条的破败程度,估计是当初逃跑的时候被刮下的,除了证明他曾经来过这里,其他还是一无所获!
这里说大不小,说小不小,附近的村落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不可能躲藏,东阳湖上的渔民早就排查过了,唯一可能的临海山也翻了一遍,这边不必再看了!”司徒铮果断地说道。
沈飞林咬了咬嘴唇,显然有些不甘心,“难道我们就要这样回去?”
“嗤!回去?回哪儿去?帝都现在正乱得很,回去给人当靶子吗?还不如继续在这边求学,能躲一天是一天!”司徒铮的声音有些落寞,又有些嘲讽。
沈飞林想了想,明白司徒铮的用意便不再多说什么,琢磨道:“你说九皇子曾经来过这边,会不会这村子的村民曾经见过他?”
虽然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但沈飞林总忍不住去猜测揣度。
司徒铮翻了翻白眼,立马泼冷水,“你就别做梦了,那可是个谨慎得不能再谨慎的人,要是这里有人见过他,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沈飞林一噎,竟是无法反驳,无比颓然。
两人回到颜家的时候照样悄悄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却不知道他们的举动全都落到颜竹君的眼里,本来她是起来小解的,迷迷蒙蒙之中看到窗外黑影一闪而过,把她吓得瞬间清醒了,只是她不敢出门,只能从门缝偷偷观察外面的动静,做好随时喊人的准备,结果却让她看到司徒铮和沈飞林回房间的举动。
“怎么会是他们两个?从帝都来的……”颜竹君嘟囔着,一脸寻思,把自己家这些年的遭遇过了一遍,不解地摇摇头,他们家这些年一直中规中矩的,也就当年颜景泰救了那个小公子有些突兀,其他的都还挺正常的,没道理会招惹了帝都的来人。
若是这两人不是冲着他们家来的,那是冲着什么?有什么话不能说,有什么事不能办,非要半夜三更跟毛贼似的飞檐走壁?
难道是临海山上有什么特别的?颜竹君琢磨了许久,一无所获,只能带着困惑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从这天起,颜竹君对待沈飞林和司徒铮的态度明显多了几分戒备,也不像以往那样一直跟司徒铮斗嘴,反而是能不跟他们接触尽量不跟他们接触,学起颜竹玉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
这下轮到司徒铮不习惯了,“景泰,你家妹子这两天很忙吗?我怎么觉得好像两三天没看到她了?”
“你找我家小妹做什么?”颜景泰一脸护犊子的质问司徒铮,仿佛要是司徒铮说一句不对头的话就要跟较劲的样子。
整得司徒铮一脸苦相,“我说景泰兄,你至于这么防着我嘛!我不过就是随口这么问一句,你也不看看你家小妹才十岁,跟个豆芽菜似的,我怎么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
“最好是!”颜景泰恶狠狠地说道,只是那神色怎么看都不想狠得起来的人。
“行了,你们别斗嘴了,景泰,我多嘴问一句,你们这村子这么偏僻,以前可见过什么特别的外来人吗?比如陌生的少年,或者长得英俊,气质不凡的人。”沈飞林憋了几天,还是忍不住向颜景泰打听消息。
颜景泰一脸茫然,“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一般我都在书院里,一年回来也就那么几次,每次回来大多在家呆着,鲜少出门,还真不了解这村子的情况,你们要是感兴趣,我可以带你们去村子里走一圈,你们可以向村民打听打听。”
第一卷 渔家小调 第一百二十五章 少年遭遇,卖甜瓜
颜景泰只是客气客气这么一说,没想到沈飞林立马抬脚往外走了。
司徒铮和颜景泰不得不跟上去。
一行三人在村子里行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们这村子都是些寻常的庄稼人家,哪里见过这么多的翩翩佳公子,好些人家未出阁的少女都跑出来娇羞地偷看。
沈飞林找了个看起来和善的老汉问道:“老人家,请问你们这个村子这两三年可有陌生的少年来过?或者你们有没有见过长得英俊,气质不凡的少年郎?”
“有啊!”老汉中气十足地大声应道。
“真的?什么时候?”沈飞林和司徒铮惊喜地异口同声问道。
“就是你们啊!多英俊的少年啊!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来呀?年芳几何?可曾婚配……”
颜景泰三人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行人狼狈地跑回颜家,司徒铮和沈飞林还好些,就是脸色有些不好看,颜景泰身体素质比不上他们,正靠着墙壁大喘气。
“我以后……再也不随便去村子里了,太可怕了,那些人怎么那么……热情!”颜景泰实在找不出措辞来形容那些热情自来熟的大爷大娘,一个个跟媒婆似的,就差没把他们给包围了。
“都怨你!没事去村子做什么!刚刚他们竟然偷偷摸了我几下,哎呀,想想就难受,我要去沐浴了!”司徒铮难受地打着哆嗦,径直往浴房跑了。
沈飞林冷着脸跟冰块似的,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颜景泰一脸莫名,怎么到最后就剩他一个了?
饭桌上颜景泰把这个事情当成笑话说给颜璐听,没想到颜璐竟是真的开始琢磨起颜景泰地亲事了,“景泰,这次科举你有没有把握?”
颜景泰一顿,“爷爷,说实在,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尽力考就是了。”
颜璐点点头,这心态是对的,转念一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还是等孩子考完试再说吧。
一顿饭吃得颜景泰云里雾里的,总觉得这几天好像大家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一个月的时间稍纵即逝,颜景泰跟司徒铮和沈飞林已经收拾包袱赶回南溪书院。
这段时间颜正茂的生意明显冷淡了许多,以前他还不觉得什么,进来开始发愁了,“三丫头,如今这鲜花饼的生意已经稳定在那里了,每天销量不算多,收入也在那里,偶尔还会少一些,如今粮价又一直涨,你可有什么法子?”
走投无路的颜正茂只好找颜竹君想办法,毕竟她可是颜家的智囊团。
颜竹君正在菜园子提水浇菜,似乎早就预料到这情况,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爹,这情况其实比我预想的要好多了,现在整个东盛国都在闹旱灾,到处都是流民,不止我们的生意受到影响,就是那些酒肆茶楼也一样,大环境如此,想要恢复以前的盛况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