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码头
夏浅语这一次暴打秦府和夏府二房,在有心之人的宣传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梅城,为她的凶悍之名再增添一个光辉的一笔。
对于梅城中众人对她的评价,她懒得去管。
只是她不管,却有其他人去管,这一次跟着她回来的侍卫首领曾平过问了这件事情,于是谣言立即停歇,然后再经梅城茶馆中说书先生的嘴,将那天的真相说了出来。
夏浅语动怒的事情也就有了合情合理的由头,夏府二房和秦府那边自然也就被贴上欺辱夏府长房,夏浅语为了保护长房不得已选择反击。
于是整个梅城的风向又是一变,这一次则变成了夏府二房和秦府欺人太甚!
夏浅语知道这件事情后把曾平叫过来问道:“是你处理的这件事情?”
曾平和左思左想的性格完全不同,又或者说他的身上终于有一些专属于侍卫的特质:沉稳,沉默,稳重,面瘫。
曾平面无表情地道:“回夏姑娘的话,是我做的,我出京之前,王爷曾吩咐过,他与姑娘没有婚约之前,别人如何中伤姑娘他不便过问。”
“但是他与姑娘有了婚约之后,那些人若是还想再中伤姑娘,这事他却不同意了,他不需要我去捏造事实维护姑娘的名声,但是却也容不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污蔑姑娘的名声。”
他平素话极少,今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自己有些不太适应,只是这是景渊交待下来的事情,他必须在夏浅语的面前说清楚。
夏浅语听到他的这番话心里起微澜,对于名声这事这些年来她不是没有能力去管,而是懒得去管。
因为之前陈氏和夏长河一直想将她嫁出去,她本有无双容貌,早几年虽然梅城中有不少人知道她与沐子良有婚约,却也依旧有人上门来提亲,这中间陈氏和夏长河还用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逼她就范。
她心里着实有些烦,而后夏长河为了对付她毁她的名声,而后她就光荣的得到了梅城母老虎的称号,然后打她主意的人就越来越少了,她也乐得清静。
正因为如此,她这些年来对于那些恶意中伤一直懒得理会。
此时曾平的话提醒了她,她与景渊如今也是有婚约的人,若是再任由人恶意中伤她,那么对他也是不公平的,且有了他的婚约在,再加上这些年她凶悍之名远播,估计再没有人敢打她的主意了。
她轻点了一下头道:“这件事情是我的疏忽,往后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我会差人处理。”
曾平轻咳一声道:“临行前王爷还有交待,姑娘若是得空,每日给王爷写上一封信,我会差人送回京城。”
夏浅语轻按了一下眉心,之前摧她写信的是左思和左想,现在变成了曾平,她和景渊分隔两地,两地又隔得太远,想要知晓对方的消息就算是用了景渊建起的情报机构,消息也至少是三日之后。
而左思上次为了护她险些丧命,左想依旧下落不明,她此时对景渊的心思也和之前有了很大的差别。
她轻声道:“我知晓了,往后你不必再来摧我了,我写好后自会给你。”
曾平点头退下。
夏浅语却发现了另一件事情,她与景渊分开时间不算长,她却已经开始想他了,也不知他那边现在如何了。
☆、第237章 有些想他(二更)
夏浅语知道,朝中那么复杂的局势,景渊没了她的拖累,想来处理起来会更加妥贴。
而今,她唯愿他平安。
思念是一件极为奇怪的东西,一旦打开那道口子之后,似乎就很难再合上。
只是现在她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她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想他。
二房那边夏长河今日是被抬回去的,他这一次身上的伤绝对不算轻,整个人的状态也显得非常不好。
郑氏早就与夏长河离心,看到他被打得这般模样抬回来,便知今日是夏府长房赢了,她的心里满是快意。
只是她面上却还是要做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一直在那里嘤嘤地哭,却没有让人去为夏长河请大夫。
夏长河被打得晕了过去,幽幽醒转的时候听到她的哭声心里烦躁,当下有气无力地骂道:“你个贱人哭什么哭,还不快去给我请大夫!”
郑氏一副娇柔害怕的样子应了下来,吩咐管事去请大夫,却在他的身边一直道:“老爷,你今日真的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
又或者道:“老爷,你身上疼吗?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就夏长河那样的伤,哪里还能揉?这一揉直接就把夏长河又痛晕了过去。
郑氏看到夏长河的这副样子心里一阵快意,今年夏长河被夏浅语打得重伤了三次,每打一次郑氏对夏长河的畏惧便淡了一分。
原因无他,郑氏以前觉得夏长河还是相当厉害的,至少能决定整个二房的所有事情,将她卡得死死的。
而夏浅语将夏长河打伤后,夏长河躺在那里不能动的样子让郑氏明白,原来夏长河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强大,同样能被夏浅语轻易打倒。
夏长河原本身体素质还不错,在被夏浅语连着打伤了三次后,这一次也觉得有些撑不住。
他好不容易又醒来后却听得下人来报:“夫人,大小姐差人把长房和二房连在一起的院墙给堵了!”
郑氏问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将墙给堵呢?”
下人回答:“大小姐说她已经将老爷从夏府除名,从今往后,老爷就不算是夏府的人了,往后夏府的分红以及其他相应人情往来都和老爷没有关系。”
夏长河怒道:“夏浅语这个小贱人,简直不要欺人太甚!”
下午夏浅语将他赶出夏府,他权且听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却没料到夏浅语这一次竟来真的,真的将他赶出了夏府!
夏浅语她怎么敢!真的是太过份了!
郑氏听到这话也有些意外,夏长河被赶出夏府,那么她和她的儿子也会受到牵连。
她不知道夏浅语会如何安置他们母子,于是她脸上装出来的急切此时也成了真。
她当下便道:“我去长房那边问问看!”
她说罢也不管夏长河是否答应,带着一个丫环从一侧的侧门绕了一圈去了夏府。
夏长河此时身上痛得厉害,暴躁地怒吼:“大夫来了没有?”
管事忙道:“马上就到了,老爷再等一会。”
夏长河怒道:“让我痛这么久,你们之前都是干什么吃的?”
管事不好多说,郑氏掌管着二房这边的中馈,她没发话,他也不好去请大夫,郑氏看着性子绵软,其实是个不缺手段的,二房这边的下人被她管得甚好,至少没有人敢违逆她的意思。
管事偷偷地看了一眼夏长河,论经商,夏长河的能力是远不如夏浅语的,且他的心思都花在如何从夏浅语那里夺走家主之位,所以二房这边虽然有自己的生意做得并不算好。
眼下夏浅语把夏长河赶出夏府,那就意味着夏长河再不能从长房那边拿到分红,拿不到那边的分红的话,二房这边只怕会很快就会出现各种问题。
夏长河此时想的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夏浅语把他赶出夏府,他是夏浅语的长辈,就算夏浅语是夏府的家主,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夏长河沉声道:“去给族长送一两百两银子,让他过来一趟。”
管事忙应了一声,这会郑氏走了,夏长河的身边就只有几个下人,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他当即沉声问道:“大少爷和三少爷呢?”
管事答道:“三少爷跟着大掌柜到乡下收租子去了,大少爷这会应该在茗香楼。”
夏长河一听这话顿时暴怒:“两个不孝子!老子都被人打成这样了,他们居然都不回!来人,把他们叫回来侍疾!”
他说完后又骂骂咧咧:“明楼那个蠢货,他是堂堂三少爷,居然跟着掌柜去收租子,我们二房的脸都被他丢光了!”
虽然夏明阳和夏明楼都是他的儿子,但是他偏心夏明阳,哪怕夏明阳是个不学无术的,天天眠花宿柳的,在他的心里都是好的。
而夏明楼就算是认真做事,努力学习,在夏长河的心里,他也是个没用的。
管事心里有些为夏明楼不值,只是此时,他也不敢在夏长河的面前说什么,忙应了一声,却还是问了句:“那要不要把大少爷也请回来?”
夏长河烦躁地道:“夏下出了这么大的事,当然要把他叫回来!”
他心里虽然因为伤痛而暴躁不已,却还是舍不得骂夏明阳。
郑氏到长房来的时候,夏浅语已经睡下,碧心对郑氏道:“我家小姐赶了半个月的路,颇为辛苦,已经睡下,她睡之前猜到二夫人会来,特意叮嘱我告诉二夫人,不管我家小姐和二老爷斗成什么样子,她承诺给二夫人的东西绝计不会食言。”
“此番行事,算是破而后立,还请二夫人体谅一下我家小姐的难处。”
郑氏一听到这话松了一大口气,她本是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过来,当下便道:“我知道了,多谢碧心姑娘告知。”
碧心虽然是个丫环,但是却是夏浅语身边最得力的人,就算是郑氏也会对她客客气气的。
碧心笑着施了个礼,郑氏也笑了笑,然后便往二房走去。
☆、第238章 落了面子(三更)
有了碧心的这番话,郑氏放心了些,心里却还有几分不安,毕竟长房和二房撕破了脸,对他们母子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能指责夏浅语,毕竟就夏长河那样的行事做派,是真的很欠抽,她若处在夏浅语的位置,也不会放过夏长河。
她之前就知道以夏浅语的性子,这事是迟早会发生的,却没料到来得如此之早,她的明楼还没能在夏府里的站稳脚。
而此时的秦府,气压比之夏府的二房还要低得多。
大夫早就过来为秦时月看过诊,他虽然有些失血过多,手上的伤却不算严重,他喝过安神汤之后便醒了。
只是他今日被夏浅语下的面子,却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得回来的。
他是秦府的大少爷,是秦府的准接班人,今日却被夏浅语打了脸,削了腰带与发冠,被逼着写下血书让出了刚到手的茶园。
秦时月虽然在夏浅语的手里吃过亏,但是像这样的大亏,他却还是第一次吃,他只觉得他的脸都丢光了。
秦仁山从府衙回来后面色极为难看,对着秦时月就是一顿骂,骂他无能,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秦时月由得秦仁山骂,一句嘴都不敢还,这一次他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却这般打了他的脸,他比任何人都要生气,却又有些无能为力。
在这一刻,他有些万念俱灰。
细算起来,这些年来他和夏浅语也斗了不下十余场,他却一点便宜都没能占到,他此时深刻的自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差劲了,以至于连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秦仁山骂得太狠,楚氏心疼自己的儿子,轻声道:“此事也非时月所愿,要怪就怪那个夏浅语太过狡猾!”
“她仗着有平远王为她撑腰,行事狠厉,完全不讲情面,再这般下去,只怕我们秦府往后会被夏府压得死死的。”
秦仁山一巴掌拍在案上道:“我们秦府决计不要被夏浅语这个女人压着!丢不起这个脸!”
“夏浅语一个女人,好好的呆在宅院里就好,天天跑出来做妖,这像什么样子!这世道都要因她而生乱了!”
楚氏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轻声道:“我大哥前些日子写信来,他在信中特意提到夏浅语并非等闲的女子,让我们不在吊以轻心,这一次夏浅语去京城,就连我大哥都在她的手里吃了几记闷亏。”
楚临风在京中对付夏浅语反倒失利之事,他也没有瞒着秦府的众人,他让秦府众人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除掉夏浅语,让他们把皇商的资格握在手里。
这一次因为夏浅语,皇帝对太子颇为失望,贤王成了最大的受益者,眼下朝中那边的局势相当微妙,需要打点的地方很多,太子那边的银钱已见紧张。
此消彼长,因为皇帝对太子的失望,贤王一派的官员趁机弹劾打压,眼下在京中,贤王的风头一时无俩。
秦仁山知道这些事情后是又好气又好笑,敢情夏浅语和景渊两人凑到一起,就连太子都得给他们让道?明明对太子大好的局面,也因为这两人的掺合而变得相当被动。
秦仁山咬牙切齿地道:“不除掉夏浅语,我誓不为人!”
他一向城府深,喜怒等闲不会示于人前,今日这般,实属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