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茶美人 第30章

作者:月光码头 标签: 古代言情

  “这事不管是谁弄出来的,本王都会追究到底,决不轻饶!”

  秦时月被景渊的目光扫到,心头一惊,忙低下头,他自是不同意景渊的作法,但是景渊的身份摆在那里,连曲重岳都被景渊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平时在梅城里挺横,但是到了景渊的面前,那就什么都不是。

  至于跟在景渊身后的沐子良和曲重岳,此时也不好反对,这事便算是定了下来。

  夏浅语听到景渊的话微微一惊,此时也完全明白了过来,郑老爷的死,只怕是有人专门针对夏府设的局,为的是让夏府失了竟先皇商的机会。

  这下手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

  她起身谢过景渊,他却是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带着一伙人去了郑府。

  郑府的门口此时已经来了不少的官差,只是平素负责查案的捕快都被挡在外面,在里面的都是景渊带来的的侍卫。

  丁捕头在外面干着急,他本来接到消息就过来的,只是景渊的侍卫来得实在是太快,直接接管了现场。

  景渊的侍卫个个都凶悍无比,丁捕头平素看着又凶又横,但是却根本没法和那群杀神比,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身后是景渊这个大靠山,所以丁捕头也无能为力。

  郑府的人没有保护现场的概念,所以此时郑老爷已经被人移到了门板上。

  一个侍卫模样的人走到景渊的面前道:“将军,郑老爷是被人一刀刺进心脏而死的,那口泉眼边的凉亭是案发现场。”

  景渊略点了一下头,那里满是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此时是暮春时节,院子里的草木葱郁,凉亭边的花草上也染上不少的血,只是里面的脚印杂乱,已经看不出来有什么人来过。

  花氏一回来看到郑老爷的尸体,顿时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她一边哭一边骂夏浅语,毕竟到目前为止夏浅语是最后一个见到郑老爷的人,也是最大的嫌疑人。

  夏浅语并不理会花氏的辱骂,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总归要先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仔细查看郑老爷死后的现场,现场鲜血淋淋,看起来触目惊心,她虽然聪明,却不是专业的查案人员,这么粗粗一看也查不出什么究竟来。

  负责查看现在的侍卫过来道:“回禀王爷,根据现在的情况查看,死者并没有做任何挣扎,他是被人一刀将心脏刺穿,刀口有些倾斜,不是直着刺进去的,凶器是一把小刀,非常锋利,刺入心脏约一寸,凶器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和普通的刀一样。”

  景渊手下能人很多,他早前打仗时需要细心的斥侯查探敌情,能根据一些小的细节推断出很多事情,这位查看现场的侍卫之前就是个斥侯。

  景渊本人就是刀口舔血的人物,杀得人多了,所以对于伤口也有自己的判断。

  能不做任何挣扎,被人一刀将心脏刺穿,足以说明凶手是熟人,是在郑老爷没有防备下行凶。

  刀口倾斜不是直着刺进去,那证明刀不是平着刺的,也不是举起来手直接刺的,所以凶手的身高要么比郑老爷矮小得多,要么高得多,才可能造成这样的伤口。

  ☆、第63章 谁是凶手

  而郑老爷体型壮硕,身材高大,在梅城比郑老爷还要高得多人几乎没有。

  所以凶手应该身材矮小,至少会比郑老爷要矮。

  而那把刀锋利异常能避开肋骨却又只刺进了心脏只有一寸,那就表明凶手对人体的结构非常了解,力气却不是很大,否则的话是能把郑老爷直接刺个对穿。

  锋利的刀其实并不常见,因为对铁和铁匠技艺的要求都非常高,所以只有有钱的人才可能拥一有。

  结合方才的结论,景渊已经能大概得出结论,凶手是个女子,还有点钱。

  他看了夏浅语一眼,从这些和特征来说看,她几乎能满足所有的条件。

  她此时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她在这方面远不如景渊,但是却也能粗粗分析出景渊想的那些事情,她见景渊看了过来,面色冷静。

  她知道她必须要自证清白,否则的话怕是会被人套进去。

  于是她沉声道:“我与郑府无冤无仇,郑老爷主动送了一桶水给夏府,我心里对他只有感激,绝对没有仇恨。”

  花氏在旁怒道:“你少在这里撇清关系,谁不知道夏府一直在打郑府这口井的主意?没错,夏府这两年是和郑府有生意上的往来,走得也不算远,但是你之前毕竟和我家老爷为了我争这口井闹腾过!”

  “谁知道你这两年和我们郑府走得近,是不是在找机会夺走这口井?”

  花氏说的其实是几年前的事情,郑老爷当初见夏府由夏浅语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掌着家,就打起夏府茶园的主意,结果却被夏浅语修理了一番。

  当时的郑老爷还挺不服气,话赶话就说出了用这口井换夏府茶园的话来,后面又被夏浅语偷换了一下概念,就变成了用这口井做赌注,夏府用茶园来做赌注,两家赌了一把。

  夏浅语毫无悬念的赢了,但是却并没有要郑老爷的那口井,从那之后,郑老爷才算是对她真的服气,这两年两家的关系也还可以。

  碧心立即就听不下去了:“我家小姐如果真的要郑府这口井的话,当初从郑老爷的手里直接赢过来就好,哪里需要用杀人这种拙劣又狠毒的手段?”

  “再说了,现在的情况就算是郑老爷死了,这口井也还是郑家的!我们也拿不走,我家小姐哪里需要做这种事!”

  花氏语塞,的确,如果夏浅语打这口井的主意,当时就可以直接拿走,根本就不需要做这些事情。

  只是这事她又岂会承认?于是她嘴硬地道:“谁不知道夏浅语手段狠,心肠毒?她当初没要这口井只怕是想要搏个好的名声,心里只怕还一直惦记着,所以才想着杀了我家老爷。”

  “我家老爷一死,她就有了夺走这口井的机会!”

  碧心气得不轻,还要和花氏理论,夏浅语却将她拦住,淡声对花氏道:“郑夫人说得没错,那杀郑老爷的人应该打的就是这口井的主意,然后还能栽脏在我的身上,让夏府失去竟选皇商的资格,这种一石二鸟之计既毒且阴。”

  她说完又扭头对景渊道:“还请王爷彻查此事,还我一个清白。”

  景渊淡淡地道:“本王之前就说过,这件事情必会彻查,本王也想知道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夏浅语听他这话的语气是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她,她心里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她便道:“我和碧心离开时,听到了落锁声,当时偏院里只有郑老爷一人,所以锁应该是郑老爷落的,当时郑老爷还安好。”

  “而我离开郑家到茶场这中间近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凶手只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案,偏院的大门是关着的,且因为偏院里这口井的缘故,所以这里的围墙都修建的特别高,外面的人想要进来很难。”

  “则郑夫人之前说郑府的下人发现郑老爷的尸体时,偏院的门却是大开的,这就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凶手是潜伏在院子里的人,杀了人之后匆匆离开,所以才将门打开,另一个则是凶手就是偏院里的人,把门打开只是为了嫁祸给我。”

  她的这个分析有理有据,景渊轻点了一下头:“没错!”

  夏浅语接着道:“但是据我所知,因为郑老爷特别看重这口井,所以偏院的锁除了门栓之外还有一把找巧匠七做的内环锁,那把锁落锁简单,开锁却极为复杂,如果对那把锁不熟悉的话,根本就不可能打得开。”

  “之前郑老爷曾对我炫耀过,说就算是在郑府,能打开锁的人也不超过五个,郑夫人,是这样吧?”

  花氏听到她的这番话也回过神来,如果夏浅语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没有她预期的那么简单,而夏浅语从容淡定,没有半点杀人后的惊慌。

  花氏轻点了一下头。

  夏浅语深吸一口气道:“而凶手当面杀了郑老爷就必定是熟人,还能打得开那把锁,他当时近距离杀了郑老爷,他的身上一定会被溅到鲜血,现在离案发时间并没有太久,再加上郑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不可能及时处理掉身上染血的衣服,所以要找到这个人并不难。”

  只要不是经常杀人的江洋大盗,在杀人之后,就一定会有些紧张,首先想的是把物证藏匿起来。

  花氏此时心里也有些惊疑不定,偏院那把锁的情况她当然是知道的,那把锁打造的极为精巧,普通人的确是打不开那把锁的,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时发现郑老爷遇害后,她看到打开的门就没想过门会落锁,便怀疑是夏浅语下的手。

  景渊听到夏浅语条理清晰的分析心里暗暗赞叹,换做寻常女子被人如此污蔑,怕是早乱了阵脚,她却还有能如此理性的分析这件事情。

  这些他早就想到,当即便道:“把郑府所有的人都叫到偏院来,本王有话要问。”

  他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差人将整个郑府都封锁了起来,没有人能出得去。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很快,郑府所有的人都被带了过来,其中包括郑老爷的子女和几房小妾。

  景渊问话相当简单粗暴:“郑老爷被杀,郑府所有人都有嫌疑,在辰时交待不出自己在哪里的人都有可能是凶手,现在,你们除了自述在哪里之外,还需要有第三者证明。”

  他一板起脸来,身上的气场十足,无人敢直视。

  只是以他的身份也不需要亲自去问,长卿已经带着人去处理了。

  很快人就问完了,只有三个人没有不在场的证明,而这三个人没有一人能打得开那把锁,这三个人中间只有一个小厮说出辰时出现的地点离这口井很近。

  那个小厮吓得脸都白了,直接跪倒在地说:“我真的没有杀老爷!是三姨娘让我去后山捡蘑菇!”

  夏浅语听到小厮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郑府算是依山而建,井又在山下,而此时不过暮春时节,蘑菇一般要到六七月份下过雨之后才会出来,这会山上虽然有蘑菇可以捡,但是并不多。

  她之前就听说郑老爷宠爱第三房妾室,没料到竟宠到这一步,为了这一口鲜,竟让下人一大早上山捡蘑菇。

  三姨娘是个约莫二十几岁纤腰大胸雪肤的女子,不是多美的容貌,但骨子里却透着柔媚,看起来美则美矣,却不像个良家女子。

  她此时拿着帕子半掩着面,眼里有几滴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却伸手指着那个小厮道:“不是你又能是谁?真没料到你竟如此狠心,居然会对老爷下这样的狠手!”

  她说完又朝景渊盈盈一拜道:“请王爷请老爷做主!”

  她这么一拜,当真是风情万千,只可惜景渊完全不好这一口,看到她这副样子反而有些反感。

  花氏和三姨娘一直都极不对付,此时忍不住骂了句:“狐狸精,老爷才死,就开始勾三搭四,当初老爷就不该把你带回来!”

  小厮的脸顿时就白了,大声喊:“我没有杀老爷!”

  景渊懒得理他,看了长卿一眼,长卿会意,立即就让侍卫去小厮的房间里搜。

  只是片刻的光景,长卿就从小厮的房里搜出了一套血衣。

  小厮看到那套血衣整个人就呆在那里,他喃喃地道:“不可能!是有人在陷害我!”

  花氏看到那套血衣冲到小厮的面前就是一阵撕打:“你个没良心的,老爷平时对你多有关照,你家母亲病重,还是老爷拿的银子给她治病,你居然恩将仇报!”

  小厮却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呆呆地站在那里,由得花氏对他撕咬扭打,只道:“我没有杀老爷,老爷不是我杀的!”

  花氏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哪里听得进去,转眼间,他的身上就被抓了好几道血痕。

  夏浅语的眉头微皱,站出来道:“夫人,你冷静一点,他不是凶手。”

  花氏怒道:“他没有人能为他证明不在场,又在他的房间里搜出血衣,他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三姨娘拿着帕子半掩着面嘤嘤地哭,也道:“夫人说的是,我知夏大小姐聪明,可是夏大小姐再聪明,也不是捕快,查不了案。”

  花氏和三姨娘平时虽然不对付,但是在这事上两人却罕见的意见相同,她大声问:“他若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夏浅语微微皱眉道:“两位夫人不要忘了我们方才的推断,第一,他的身高和郑老爷相近,伤口不吻合;第二,那件衣服的衣裾的下摆染了泥,以他的身高穿那件衣服的话,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方才仔细看过那件血衣,也粗略的比了一下衣服的长度,这才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花氏听她说得有理,却还是瞪着她道:“夏浅语,你不要忘了,你也是被怀疑的对象!你说凶手不是他,你今日若不能找出凶手来,你就来给我家老爷陪葬!”

  夏浅语环顾一圈后道:“我怕是不能给郑老爷陪葬,因为我已经找到了凶手。”

  她这么一说,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景渊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他想知道她发现的是不是和他发现的一样,便道:“你今日若是能找到凶手,本王有赏。”

  夏浅语听到他的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听他这语气摆明了也发现了什么,只是不说罢了。

  以他的身份让她来说这件事情,她还真的推脱不掉。

  于是她淡声道:“我找出凶手一方面是为自己洗脱嫌疑,另一方面则是不想郑老爷九泉之下死不瞑目,故不敢求王爷的赏。”

  她说罢转过身,看着三姨娘道:“她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