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码头
她这话说得倒比陈氏更像亲生母亲。
郑氏带着夏明楼过来时,本就是存了帮夏浅语的心思,此时见景渊仪表堂堂,又对夏浅语有意,便觉得他要是能和夏浅语凑成一对,也不会辱没了夏浅语。
景渊听到她这话面色好了些,淡笑道:“我今年二十有五,梅城人,家中父母早早去世,无兄弟,只有一妹。”
郑氏一听眼睛就亮了,就景渊这条件,完全可以入赘夏府嘛!
陈氏听到景渊的话时面色微变,听景渊的这番话,似乎对夏浅语是相当了解的,且还有入赘夏府的可能,如此一来便会破坏他们的计划,就万万不能让夏浅语嫁给他了。
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上,夏浅语这些年来推三阻四的不肯嫁人,该不会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子吧?
她忍不住在心里骂,夏浅语这逆女何时搭上了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男子?
她的脸色不太好,只道:“公子的想法还真是特别,此时事关重大,关乎她的一生,我还需要考虑一下。”
所谓考虑,其实就是拒绝了。
郑氏有些急了:“大嫂,这事我觉得实没有什么好考虑的,这位公子实是浅语的良配。”
夏长河瞪了郑氏一眼,让她不要说话,他毕竟是男子,常在外面跑,见识什么的要远胜陈氏,此时终是想起来问一句:“敢问公子贵姓?”
景渊悠然一笑道:“在下景渊。”
“原来是景公子。”夏长河觉得景渊这个名字莫名有些耳熟,事实上,他也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站在夏长河身后的夏明阳终于撑不住,对着景渊就拜了下去:“见过王爷!”
夏长河一脸的莫名其妙:“哪里来的王爷?”
他的话一说完,就见旁边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原来随着夏明阳那句话说完,再加上景渊最近常在梅城行走,有不少人认得他,此时一得了准信,立即就跪下行礼。
郑氏和夏明楼的身份,之前在夏府的时候也是凑不到景渊面前的,此时知道景渊的身份,自也吓了一大跳!
夏长河还在发怔间,夏浅语对着景渊盈盈拜了下去:“多谢王爷抬爱,只是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景渊伸手将她扶住,淡淡地道:“本王娶妻,从不需要什么劳什子媒妁之言,只要本王喜欢就好,不过你若不好意思,本王迟些会在梅城找个好的冰人,然后上门提亲,你意下如何?”
夏浅语一脸的无语,他今日把话说到这一步,这里又有这么多人,她此时也无退路,只得微微低下头道:“此事但凭王爷安排,只是……”
她说到这里抬头看着他道:“只是王爷在请冰人到家中提亲之前,我有几件事情想先跟王爷确定一下。”
“你说。”景渊含笑看着她道。
他的那双眼睛里含着笑意,直看得夏浅语面红耳赤,她还待说话,旁边的夏长河终是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大声道:“你就是平远王?”
景渊本来在等夏浅语说话,此时被夏长河一打断,他的眼里便有了三分不耐,微挑了一下眉道:“平远王这个称呼,不管是在朝还是在野,这么称本王的人并不多,本王也习惯别人称本王为将军,不过本王觉得今日称本王为王甚是合适。”
夏长河和陈氏此时算是完全确定了他的身份,两人都吓得呆在那里,他们实在是无法置信,景渊居然看上了夏浅语!还要花十万两银子的聘礼来娶她!
两人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景渊是何身份,动根手指头就足以将他们整得生不如死!
两人互看一眼,呆呆地跪了下去,两人都算是口齿伶俐的主,此时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浅语看到两人那副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有些好笑,两个吃软怕硬的东西!
景渊在身份被暴出来之后本懒得理会他们,只是他想起方才他们对夏浅语的欺辱,竟想将她嫁给一个傻子,这事就不能忍!
于是他含笑问夏长河:“夏二叔,你觉得本王和郭府那个傻子比如何?”
二叔这个称呼是他跟着夏浅语叫的,却叫得夏长河全身发麻,夏长河此时脑子里乱成一团,却也依稀能分得出一些事来,从景渊登场说的这些话,似乎中意夏浅语已久,这是要来为她出头的。
夏长河想到这段时间他对夏浅语的算计,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忙道:“王爷龙彰凤姿,又岂是郭二少爷所能比的。”
景渊又问:“那么以本王的身份,可配得上夏浅语?”
☆、第83章 开枝散叶
“夏府满门往上数五代皆为普通百姓,王爷身份尊贵,能看得上浅语,是我夏氏祖坟冒青烟了。”夏长河颤声道。
景渊单手背在身后道:“本王喜欢夏浅语喜欢的是她这个人,和你夏氏的祖坟一点干系都没有。”
他说罢把手一伸,长卿递给他厚厚一叠银票,他接过后敲了一下夏长河的头道:“这是本王的聘礼,你且收好,往后若再让本王知晓有人拉着本王的王妃乱点鸳鸯,本王绝不轻饶!”
夏浅语的生父夏长海已去逝多年,依着梅城的规矩,景渊亲自来送聘礼,当由女方家中的叔伯接下并代为做主,这也是之前夏长河敢干涉夏浅语婚事的根本原因。
景渊素来威压甚重,此时说起这句话时便有了几分杀伐之气。
夏长河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草民实不知浅语这丫头入了王爷的眼,王爷饶命!”
景渊见他吓得全身发抖,额头都磕青了,心里便有了十二分的鄙视,这货要是强硬有骨气一点,景渊也敬他是条汉子,却不成想,这货居然是根软骨头,还没把他怎么样,自己就先吓成了这副样子。
景渊半蹲在他的面前,把银票递过去道:“本王要娶王妃,又不是要来杀人,等本王和浅语成亲之后,你便也算是本王的长辈了,无需多礼,起吧!”
那叠银票甚厚,却让夏长河心惊胆战,他虽是爱钱的性子,却知这算是夏浅语的聘礼,他是一文钱都不能动,此时更不能收这笔银子,当即便将银票递给陈氏道:“这是王爷给浅语那丫头的聘礼。”
陈氏早就被吓傻了,此时木木的接过,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他道了声谢站起身来,伸手抹了一把汗。
陈氏由身边的丫环扶着站了起来,还没有回过神来。
虽然景渊曾在夏府小住过几日,但是那种感觉和景渊要娶夏浅语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她此时想的是:“夏浅语哪来这么好的命,竟让景渊看上了!”
四周围观的看热闹的人也都吓得不轻,这件事情的发展和他们预期的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大热闹足够让他们讲一年了!
那位名动天下的战神居然真的要娶梅城里的母老虎!这口味真不是一般的重!
景渊却懒得去管梅城百姓如何想的,他走到夏浅语的面前道:“委屈你了。”
夏浅语此时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被委屈,看着他的目光里透着三分不解。
他看到她的样子只是一笑,然后转身对夏长河和陈氏道:“浅语如今算是我景渊未过门的媳妇,我带她去看看我父母。”
他的话才一说完,长卿便将马牵了过来,他也不待夏长河和陈氏同意,便抱着夏浅语跳上马背,人群主动让开一条路,他带着她策马朝城外奔去。
四月芳菲天,路边的蔷薇盛开,芳草葱郁,不知名的野花怒开,从脚边一直延伸到天际。
夏浅语坐在马背上半靠在景渊的怀里,其实也并非她想靠在他的怀里,而是马背上就那么点地方,她就算是想躲也无从躲起。
在回城门时,她其实已经回过神来了,只是她却实不知该和他说什么好,于是一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
四月的天,泥暖沙融,风暖天清,她的心却乱成一团。
中间有几次她想开口说话,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骏马向城外奔了约莫有小半个时辰,才在一座墓前停下。
那是一个双人墓,所以比起寻常的墓堆要大些。
墓应该常有人来打理,坟头无野草,四周用青石垒就,种了几株郁郁青柏,看起来颇为庄严肃穆。
景渊勒马停下后,将夏浅语拦腰抱下,也不拴马,松了缰绳由得马去吃草。
墓旁有间守墓的小屋,守墓人见景渊过来,忙送上香烛祭品等物,景渊含笑道:“孙伯,辛苦了。”
那唤做孙伯的守墓人只憨憨一笑,比了个手势后就又退回了守墓的小屋。
夏浅语看向景渊,见他将祭品一一摆在坟前,然后点燃香烛,他见夏浅语站在那里,便道:“过来见过父亲、母亲吧!”
夏浅语见墓碑上刻着先严景迁、先慈迟殊等字,她便知这地下睡的是景渊的父母。
她此时心里有些怪异,这算是传说中的见父母吗?这种见法就多少有些惊人了。
她与景渊如今的关系,她觉得有些微妙,却又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自己以他的未婚妻身份自居,只是景渊的父母能生出景渊这样的儿子,也是极值得尊重的人物。
死者为大,既到了,上柱香也是应该。
她略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落后于景渊一步,对着墓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景渊看了她一眼,对着墓碑道:“父亲,母亲,我知你们一直盼着我早日成亲,儿子这年岁虽然较寻常男子娶亲时长些,但是终究是娶妻了,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
“你们的儿媳妇姓夏名浅语,性子算不得贞静安宁,却颇有些本事,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欺负她……”
他说到这里又扭头看了夏浅语一眼道:“当然,她也不会欺负我,往后我会好好待她,会和她好好过日子,不会让你们为我操心。”
夏浅语听到他的话脸微微有些泛红,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景渊说罢,又对着墓拜了三拜,然后扭头问她:“可有话对父亲和母亲说?”
夏浅语一脸的无语,她今日莫是被他莫名其妙地下了聘,再莫名其妙的被带到这里来,她觉得她属于胆子比较大的那类女子,但是此时她也真没有话可以对墓中人说,于是她轻摇了一下头。
她便听得景渊道:“浅语性子有些内敛,你们不许因这事就生她的气,毕竟以后我们景家还要靠她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夏浅语的嘴角抽了抽,他似乎还并未同意嫁给他吧?怎么就把事情给扯到开枝散叶这样的事情上去呢?
☆、其他类型一品茶美人
夏浅语轻咳一声道:“王爷,我之前的话还未说完。”
她之前的话指的是她和景渊说话时,被人强行打断,然后就再也找不到合适的气氛说完余下的话,此时地方虽然不是太适合,但是她该说的话还是得说完。
景渊看向她,她深吸一口气道:“感谢王爷今日为我解围,然,婚姻大事实开不得玩笑……”
“我何时开玩笑呢?”景渊皱眉打断她的话。
她只得强自稳着心神:“夏府有规矩,夏氏女不为妾……”
“本王娶你为妻,并非纳妾。”景渊打断她的话道:“还有其他的顾虑吗?”
夏浅语轻咬着唇道:“王爷位高权重,而我只是寻常商户之女,非我吃了熊心豹子胆来质问王爷,只是觉得你我之间差距太大。”
她说到这里壮着胆子看着他道:“单就身份而言,就我的出身,做王爷的妾事都多有勉强,更不然说是正妻之位,今日在此,斗胆问王爷,我何德何能能入王爷的眼?”
“问得好。”景渊也不恼,含笑看着她道:“不过你也的确是个蠢的,我一向觉得我中意你的心思表达的甚是明显,没料到你竟到此时还问我这等问题。”
夏浅语抿唇不语,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没有一句是放在心上的,也罢,那我就再说一遍,你今日好生记着,我以后可能都不会再说,毕竟这种话说多了便会让人觉得轻浮。”
“你问我喜欢你什么,其实仔细想想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上来,可能是因为你长得比一般的女子美一些,也可能是你的脾气比寻常女子要坏一些,还可能是你总对我要搭不理的,激起了我的征服欲。”
“不过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娶你为妻,想让你给我生一堆的孩子。”
夏浅语:“……”
他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如此粗犷如此直接?她的脸不由得红了。
景渊看到她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怎么是这副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