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月光码头
夏浅语此时其实是懒得去管杨可欣是什么样的人物,反正现在杨可欣够落魄,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哪里 有空去管杨可欣。
她到正厅的时候,夏氏的族长,夏长河和夏长湖都在那里等着。
她还未走近,就听见夏长河冷着声道:“夏浅语你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让我们这群长辈等你!”
族长也在喝斥道:“浅语啊,就算你拿下了皇商,你不能忘记了长幼尊卑啊!”
夏浅语淡声道:“族长教训的是,不管我取得什么样的成就,我都不会忘记长幼尊卑之事,论辈份,我出生晚了些,年纪也长了些,但是论尊卑,我却是夏府最尊贵的人,因为我是夏府的一家之主。”
她这话一说出口,族长的脸色就变得不太好看,她却懒得理会,直接在居中的正位上坐了下来:“今日族长来得正好,有些事情恰好需要族长来做个见证。”
她说罢冷喝一声道:“夏长河,夏长湖,你们可知罪?”
她今日一身青衣,身上没有半点饰品,整个人的气场却极为强大。
她说这话时,手里握的是夏府的家主令,在这个时候,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夏府家主,尊贵无比。
她的话音一落,外面便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然后便见得孟舒烨领了一队家丁将正厅团团围住,家丁们的手里的朴刀都出了鞘,森森的寒光泛起,照得屋子里几个心怀鬼胎的人心里一阵发寒。
夏长河怒道:“夏浅语,你这是做什么?”
“夏长河你这话问得好,我也正想问问你哪里的胆子,竟敢对面的客商放话,说出夏府长房事忙只做皇商,其他客商由二房和三房接手的话来,我想来知道,这事是谁定下的?”夏浅语沉声道。
她没喊夏长河为二叔,直呼其名,那便表明她现在的身份要凌驾于夏长河之上,今日是她要向夏长河问罪。
夏长湖在旁听到她的这句话,眼珠子转了一圈,却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
夏长河怒吼:“夏浅语,你难不成又想玩当年的那一出?”
在夏浅语初掌夏府时,夏长河和夏长湖都对她阴奉阴违,当时又值春茶上市之际,这两人把着仓库不放货给客商,她一怒之下就带着人把两人围了。
只是彼时她羽翼未封,诺大的夏府她也只能掌十之三四,此时险象环身,她险些被夏长河的家丁砍杀,几近丧命。
到如今,夏府长房这边已被她经营的有如铁桶,她又掌着实权,蓄养着一群孔武有力的家丁,和当时比起来,她的底气不知足了多少。
她当时都不惧他们,今日自然不惧。
她沉声道:“夏长河,眼下我只问你,你是否认这夏府家主的令牌!”
夏府家主的令牌是夏浅语的爷爷制的,代表着夏府最高的权威,夏浅语的爷爷曾有令,家主令牌是夏府最尊贵的所在,不管是谁人执有家主的令牌,凡夏府中人,都需听命。
夏长河若是不认这块令牌的话,那就是不认自己的父亲,可以直接逐出夏府。
夏长河心里有万千不快,却也只得咬牙道:“我当然认,只是你一个女人根本就没有资格做夏府的家主……”
“夏氏祖训上可曾说过女子不能做夏府的家主?”夏浅语打断他的话问道。
每次有矛盾,夏长河都会说夏浅语没资格做夏府的家主,这话夏浅语已经听得耳朵起茧了。
夏长河被问住了,夏氏祖训里还真没有这个说法!
夏浅语冷声道:“夏府家主是由前任家主委任,传下家主令牌,我父亲是夏府的家主,他将家主之位传给我时,曾有遗书为证,我是名正言顺的夏府家主,任何对此事有质疑者均可以家法处置!”
她说罢轻喝一声:“来人,请家法!”
夏长河一听到家法两字就头皮发麻,夏府的家主是一条长满倒刺的鞭子,一鞭子下去,能将人身上的皮肉带起很大一块,极为可怖。
他梗着脖子道:“当初大哥正值盛年,又是突发重疾,他病倒后就没能再起来,怎么可能来得及立下遗嘱?你手里的那封信是假的!”
这件事情他们之前也争论过数次,却都没有结果,反正夏长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
夏浅语今日却从他的这句话里听出了异常:“当初我父亲病发时,你在家中,只有我一人在他身边,你如何知道他病倒后没能起身,没有立遗嘱之力?”
夏长河心里警铃大作,忙道:“我猜的!”
夏浅语冷冷一笑道:“你只凭自己的猜测就下这样的定论,夏长河,你真是让人意外。”
夏长湖也听出了异常,这里面似乎还另有隐情,他想起夏浅语的后台,当下便道:“浅语,大哥把家主传给你的事情我从未有任何怀疑,你就是我夏府的家主。”
他这话说完夏长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就当没有看见。
☆、第122章 家法伺候
夏浅语见多了这一对兄弟互相拆台的情景,夏长河和夏长湖虽然是亲兄弟,两人的性情却截然不同。
夏长河狠毒刚愎,明明没有太高的智商,却觉得老子天下第一。
夏长湖阴狠却缺乏决断力,行事谨慎小心,一肚子的坏主意,却偏偏喜欢装老好人。
两人都想成为夏府的家主,但是两人又互看对方不顺眼,所以两人就算之前达成联盟,一遇到事就很容易互相拆台。
夏浅语淡声道:“既然对我是夏府的家主这件事情没有异议,那么我们接着说正事,这一次是谁向外放的话?”
夏长湖叹道:“许是二哥觉得你成了皇商后事忙,家中能帮得上你的自然是我们这些至亲,所以他便想为你分忧吧!”
他说罢又看着夏长河道:“二哥,你这本是好事,之前怎么不跟浅语说上一句,就这么冒失做这事,也难怪浅语会多想。”
夏长河怒道:“什么叫我冒失这么做,这主意分明就是你的出的!”
夏长湖立即正色道:“二哥,你这话可要拿出证据来,我何时这么说过?”
这话还真把夏长河问到了,细细一想,似乎夏长湖真没有这么说过,只是不时的在他的面前给出这种暗示,他便觉得可以在这事上做些文章,便把这话放了出去。
夏伸手指着夏长湖的鼻子道:“你!”
夏长湖又做起了和事佬:“浅语,你看这事你二叔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夏府长房这边人丁也旺,明轩是什么情况你也是知晓的,现在夏府成了皇商,自然是需要家亲人们相帮。”
“你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总归要分出一些事情来让人帮忙看着,那些掌柜们终究都是外人,不可能尽心尽力帮你照看,最终,能信得过的自然是至亲。”
“这件事情你二叔要说有错,那也是错在没有事先知会你,事情做得急了些。”
他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孟舒烨一眼,孟舒烨的眸光微冷,在心里骂:“阴毒的老东西,我和夏浅语之间的关系可不是你能离间的,她只怕是信我也不会信你!”
夏浅语淡淡地道:“三叔既然承认我是家主,那么就应该知道在我没有点头前,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没有做主的权利,不管夏长河的出发点是什么,这事我就不能容忍,他这种行为就是在分裂夏府。”
“依夏府家规,夏长河做出分裂夏府的事来,轻则家法十鞭,重则逐出夏府!”
夏长河立即跳脚:“夏浅语,你难不成还敢打我不成?我是你的长辈!”
“我现在是夏府的家主夏浅语,而不是晚辈夏浅语,我以夏府的身份打你后,回头自会去夏府的祠堂向列祖列宗告罪。”夏浅语面容冷静地道:“来人,执行家法!”
夏长河还想要跳脚,孟舒烨已经带人闯了进来,一把就将夏长河的脑袋按在一旁的小几上,取出麻绳极为利落的把夏长河绑在了正厅居中的大柱之上。
夏长河想起上次夏浅语在祠堂里暴打他的事情,他顿时就急了:“夏浅语,你敢!”
族长的眼皮直跳,他以前没少帮着夏长河对付夏浅语,自从上次夏浅语在祠堂门口动手之后,他再看到夏浅语就有些发毛。
只是他还想从夏府这里拿些好处,夏浅语太精明,还是夏长河好糊弄些。
他只得柱着拐杖顿了顿地道:“住手!夏浅语,你不能这样做!”
“为什么不能这样做?”夏浅语问道:“我以夏府家主的身份罚夏长河,有理有据!我们夏府虽然同属夏氏一族,但是却早出五服,且这是我夏府的家事,族长你的身份虽然尊贵,却还管不了我夏府的家事。”
她说完袖袍一拂,孟舒烨拿起鞭子照着夏长河就挥了下去。
夏长河还在那里骂骂咧咧,孟舒烨这鞭子下去却带翻了不少的皮肉,刹那间,正厅里血肉四溅,夏长河的骂咧声顿时就变成了哀嚎。
夏长湖看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顿时就心乱如麻。
之前夏浅语也曾请过家法,只是最终没有下手,所以他们都以为这一次夏浅语都会和以前一样,只是吓吓他们罢了,却没料到这一次夏浅语竟是动真格的!
族长吓得直接坐了回去,脸都白了。
他们这一次终于意识到,当夏浅语拿到皇商之位后,再被景渊求婚时,她的根基算是完全稳了下来。
在梅城,和夏府斗得最厉害的秦府在曲重岳死后,秦府正面遇到夏浅语都得退让,更不让说是他们了!
他们以为这样做能分得一些好处的同时,还能在夏浅语那里刷一波存在感,却不知这存在感是刷了,他们同样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
夏长湖忍不住道:“浅语,可是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看在你二叔是一番好意的份上,你就饶了他这一回吧!”
“当众说要将要夏府的产业分开,三叔,这是分裂夏府的行为,难道你们是要和长房分开吗?”夏浅语冷声问。
夏府在夏长海死之前没有分家,到如今也没有分家,原因是夏府这一代的产业百分之八十都是夏长海的,他全传给了夏浅语,夏浅语也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里,真要分家,他们得不到任何好处。
只是夏府的三房如今虽然都在夏府的这个大宅子里,却又分成了三个住院,内外院都重新划分过,二房和三房在东面和西面,长房处于正位,拿到的是正儿八经的主宅。
现在夏浅语又拿下了皇商,他们就更不愿意和夏浅语分家了,因为一旦分家,他们就不可能再是皇商,再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夏长湖被问住了,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轻咳一声道:“自然不是……”
夏浅语不紧不慢地道:“既然不是,那就得按夏府的家规来,免得夏长河不长记性,以后再犯同样的错误。”
正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大哭声和谩骂声,只需微微一听,夏浅语就听得出来那是陈氏的声音。
☆、第123章 家主之威
众人一听到陈氏的声音,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夏长河觉得救星来了,夏长湖觉得搅屎棍子来了,族长则冷笑了一声,这三人却是满心的期待。
夏浅语对于这事并不意外,正打算让人去把陈氏拖走,她早就不认陈氏这个母亲,自然也就不需要再客气。
只是她还没有出声,就听得到外面歇了声音,她颇有些意外,难道陈氏这是改了性呢?
碧心去外面查看了一番后在她的耳边道:“大夫人在外面闹,左思和左想来了,直接一记手刀就将大夫人打晕了,他们说他们不是夏府的人,是平远王的人,奉命保护小姐,不管是谁辱骂小姐他们都不能忍。”
夏浅语的嘴角抽了抽,她是真没有想到景渊的人还能有这个用法,这事只怕是景渊之前交待的。
她轻点了一下头道:“我知道了。”
夏长河本以为只要陈氏一到,夏浅语就不敢再为难他,却没料到今天陈氏的战斗力这么弱,只闹了这么一小会居然就没了声音!
他终是口出了一丝其他的味道来,他们想拿捏夏浅语是越来越难了。
他此时已经挨了三鞭子了,一想到后面还有七鞭,他直接吓得晕了过去。
夏浅语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一阵鄙夷,而这事到此时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她当即便道:“夏长河当罚十鞭,我顾念亲情,今日只打了三鞭,余下的七鞭视其以后的行为再决定何时处罚。”
今日打死了夏长河对她而言没有半点好处,既然如此,那就把余下的七鞭记下,往后夏长河最好是约束自己的言行,否则的话那七鞭就会随时落下。
夏长湖和族长见她今日处事如此无情果绝,心里都有些打突突,两人其实来之前都准备了一大堆的说词,眼下这样的光景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族长却还要维持自己的面子,当下拉着脸道:“以后你们夏府的事情不要来找我!”
夏浅语淡声道:“些许小事自不敢来劳烦族长,只是有件事情也需与族长明言,族长若是想要银钱建族学请夫子,或者帮扶族里的弱者,夏府有能力之余自当尽力。”
“眼下夏府的家主是我,要如何拔银钱还请族长亲自说与我听,莫要再用那些旁门左道,到时候反倒衬得我们夏氏一族不合,也省得外姓之人看我们夏氏一族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