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宠妻日常 第7章

作者:顾语枝 标签: 近水楼台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古代言情

  贺龄音便不说话了。

  沉默又压抑地洗完了头发和身上,贺龄音总算觉得舒坦了一些,不过,受伤的脚腕使不上劲,所以出来的时候还是借助了风驭的手。

  “多谢。”她再次道谢。

  风驭没说什么,只是扶着她去了床边。

  在家中时,贺龄音生活得很讲究,每每沐浴之后,都会在脸上、身上涂上不同的香肌霜,还会给头发也涂上一层薄薄的发膏,以前有蕊儿侍候,现在身边的人换成了风驭,她自然没有让风驭帮忙的道理。

  因此少不得也省掉了这些步骤,直接穿寝衣。

  本来不想再麻烦风驭,可以风驭顶着一脸必须完成任务的脸,不由分说地给她粗暴地换上了衣服。

  做完这一切,风驭伸了个腰,撂下一句“真是比练兵还累”,便走出了营帐。

  贺龄音舒出一口气,觉得这次沐浴简直宛若上刑。

  还没等她舒坦片刻,帘子一撩,风驭又进来了。

  贺龄音顿时紧张。

  风驭拿出一个小白瓶,不耐道:“武铮让我给你涂药。”

  贺龄音轻声道:“我自己来吧……”

  风驭嗤了一声:“就算你脚腕没伤,你背上那些青青紫紫的地方你能够得着?得了,我来吧。”

  “多谢。”贺龄音咬唇,不想再多麻烦风驭,连忙主动脱了衣裳。

  风驭看着她瓷白的身上到处都是摔得青紫的痕迹,不由得摇头:“你真的只是在马车上摔了一会儿?我还从来没见过皮肤这么嫩的人,跟三岁娃娃似的。”

  贺龄音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便沉默了。

  风驭一边给她涂药,一边啧啧道:“庆幸你是嫁过来当高贵的将军夫人吧,若是跟我们似的,保准半天就给你晒破皮——不对,像你这样的娇小姐,铮爷只消看一眼就给你踢出军营了。”

  贺龄音抿嘴,不明白风驭的假设有何意义,若非皇上乱点鸳鸯谱,她这辈子都不会与武铮有任何交集,更别说从军当兵了。

  人各有志,她本来就不是从军的料。

  待风驭给她涂完药出去后不久,武铮就进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裳,头发湿着,明显在哪里随便洗过澡了。手里也拿着一个药瓶,不过是绿色的。

  “来,我给你涂药。”武铮在贺龄音面前蹲下,让她伸出脚来。

  经过之前的事,他知道小姑娘害羞得紧,所以就让风驭给她身上涂药了。脚腕上的活,还是由他亲自来吧。

  贺龄音正因为风驭的事默默难受着,便压着哭腔,细声细气道:“我想自己来……”

  武铮笑道:“我涂药的时候会给你按跷,这样你能好得快一点。”

  一听能好得快一点,贺龄音便不再扭捏了。早点好起来,她也就早点不用麻烦别人。

  便让他捉了足腕推拿按揉。

  看着低下头认真给自己涂药按揉的武铮,贺龄音忽然想,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大将军原来一点都不可怕。

  在这个全然陌生的北疆之地,只有他一个人对自己尽心尽力。

  不知不觉,压在心底的各种情绪就涌了上来。

  武铮给她按跷完之后,抬头看到的便是小姑娘泪流满面的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谁知道,贺龄音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反而从默默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

  武铮心口就像被扎了一下,站起来又蹲下,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怎么了?”

  “脚腕被我弄疼了?”

  “别哭啊……”

  最后他索性一把将哭着的小媳妇抱入怀中,拍着背脊哄:

  “谁欺负你了?”

  “说出来。”

  “我护着你呢。”

第7章 相处

  贺龄音记得,小时候跟别家小姑娘起了争执,她从来是强撑着不肯掉眼泪,哪怕天大的委屈都能往肚子里咽,可是回去之后叫爹娘和哥哥们看出了不对劲,柔声追问谁欺负了她的时候,她总会哭得比任何人都大声。

  这样的性子,竟是到现在也没有改掉。

  分明也没受多大的委屈。

  不过是被皇上乱点鸳鸯谱许给了一个不认识的大将军——可是人家将军也未必想要她这样弱不禁风的媳妇,倒是他们贺家算高攀了;

  不过是被皇上一道口谕,要求她千里迢迢来北疆随军——人家将军忙着保家卫国,自然没时间去接她,也是正常;

  不过是一来到北疆便遇到了劫匪,扭了脚还差点丢了命——人家将军亲自来救她,救了她之后又一直照顾她,说起来也不算惨了;

  不过是被人帮忙的时候说了两句,可是人家风将军说得也是事实……

  贺龄音逐条反思着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好哭的,可是她却哭得越发厉害了。

  哪怕此刻她紧紧贴在武铮的怀中,她也没觉得羞耻了。

  反而感到淡淡的暖意和十足的安全感。

  至少这个人——她的“夫君”,并不像传闻中那么可怕。相反,在这个离家千里的陌生之地,他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存在。

  “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武铮还在哄着,问着,“是我哪里惹恼你了?还是风驭刚刚对你说什么了?”

  “都不是……”贺龄音在他怀里渐渐止歇了哭声,小脑袋直晃。

  她不想背后说风驭的坏话,也不想给武铮添麻烦:“我只是、我只是想家了。”

  这虽是情急之下的托词,却也是内心的实话。

  若是没有这场御赐的姻缘,她也就不必离家万里适应新的环境,此刻还在贺府享着清福,天塌下来都有爹娘和哥哥们顶着。

  她以为武铮理解不了她这样的百转愁肠,却听到武铮道:“原来是想家了,难怪会哭得这么可怜。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贺龄音在他怀里点头,脸颊擦过他胸口,粗糙的布料使她一贯娇嫩的脸都擦红了。

  不过她一时并不急着脱离这个怀抱。

  整个人有些懒懒的,就这样靠着他,竟不想动弹。

  武铮也忘了两人拥抱着,沉沉地笑了起来:“北疆也有北疆的好玩,等你脚好了,我带你出去好好玩,你就没那么想家了。”

  笑声通过胸膛的震动传到贺龄音的四肢百骸,有些微微的酥麻。

  她突然想起了武铮也是铎都人,而且现下爹娘和妹妹都在铎都的武府,北疆也只他一个人,因此柔柔地问:“那你有想家的时候吗?”

  武铮道:“偶尔吧。不过对于我们武家人来说,军营才更像我们的家。”

  贺龄音闻言,便忽地沉默了。

  那么,嫁给了以军营为家的男人,她以后的生活……又会是怎样的呢?

  晚上,贺龄音就在武铮的营帐内歇下。

  说是不圆房,但是贺龄音也做好了同床共眠的准备,毕竟营帐内只有一张床,总不至于再添一张——

  那震北大将军就要成北疆的笑话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到了安寝的时候,武铮居然从柜子里翻出一张凉席,将凉席往地上展开,便睡到了凉席上。

  贺龄音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这、这……”

  武铮睨着床上的贺龄音,笑:“我睡觉喜欢乱动,可别碰伤你的脚。”

  “可是……此时是初春,地上太凉了。”贺龄音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她想她必定很难忍受身侧睡着一个精壮男人的感觉,但是她也没办法看着别人因为自己的缘故在地上睡觉。

  武铮却又道:“这点凉气算什么,我大冬天都不必盖被子的。床上那床被子是特意给你准备的,平时都是没有的。”

  贺龄音轻轻咬唇,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武铮躺平了:“睡吧,我明天一早还要去操练,该睡了。”

  贺龄音一听,便不敢再耽搁时间,便也慢吞吞地躺下了。

  ——这个床,虽是换了新床褥、添了新被子,但贺龄音莫名地觉得,她还是被武铮的气息萦绕着。

  强悍又安全的气息。

  这一觉却是睡得舒坦,第二天天色大亮时,贺龄音才睡眼迷蒙地醒来。

  她转动着脑袋一看,昨晚武铮睡过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连凉席都收起来了,看来他早去操练了。

  而贺龄音却还不想起床。

  正在她赖在床上眯着眼睛继续睡时,她听到了掀帘的声音。

  定是武铮回来了。

  贺龄音一时没出声,只是将眯着的眼睛撑开了一条缝,悄悄看着。

  武铮刚操练回来,全身都是汗,因此准备换衣服。

  他没发现贺龄音已经醒来,因此也没避忌,直接在帐内开始脱上衣。

  贺龄音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看,武铮身上那硬邦邦的、充满力量的肌肉……

  直到武铮开始脱裤子的时候,贺龄音才如梦初醒,连忙闭上了眼睛。

  过了片刻,她听到脚步声,感觉武铮走过来了,一下她更加不敢睁开眼睛,双手都紧张得在被子里握成了拳。

  武铮在床前站定,忽然俯下身来。

  感觉到他的气息越来越近,贺龄音更是紧张不已,一时不知道继续装睡好,还是假装这会儿才醒。

  就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却感到她肩膀处的被子被一双大手往里面掖了掖,盖住了她不小心露出来的白嫩肩膀。

  随后,脚步声就远去了。

  听到他掀帘走出去的声音,贺龄音猛地睁眼。

  呼出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挪着受伤的脚腕坐了起来,抱着被子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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