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女王不在家
昌明公主精致的唇扯开一个讽刺的笑,她从容地问:“那你知道我的乳名是什么吗?”
昌明公主的乳名,二少奶奶自然不知道。
昌明公主当然也没指望她回答,径自说道:“我的乳名,叫阿盟,和你的同音不同字。”
二少奶奶倒没料到这个,垂眸不语。
昌明公主看着二少奶奶,美丽的眸子里浮现出憎恶和痛恨:“你知道吗,从我记事的时候,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母后明明抱着我叫着我的名字,眼睛却仿佛看着别人?”
她猛然站起,艳红色的衣摆在跪着的二少奶奶眼前飘荡:“后来,我听到她在病中喊着要阿蒙过来,可是我不明白,我就陪在她身边啊,她怎么还要阿盟呢?她到底要什么阿盟?”
二少奶奶听到这些话,痛苦地闭上了眸子。
昌明公主蹲□来,凝视着二少奶奶因为痛苦紧闭而颤抖着的睫毛,轻笑道:“我是她的女儿,可是她从来都不喜欢我,她一直在惦记着另一个女儿。”
“她贵为皇后,却一针一线亲手缝制着女娃穿的棉衣,我以为那是给我的,可是后来发现不是,不是——”昌明公主的声音里染上了十足的恨意。
她逼迫着二少奶奶睁开双眼,怨恨地道:“她宁愿将那些亲手缝制的衣服永远放在箱子里,也不愿意让我穿上!她每日喊着我的名字,可是眼睛里从来都没有我!甚至于——”
她咬牙切齿:“甚至在我十岁的时候,她说我生辰是七月初六的!但我不是,我不是七月初六的!”
昌明公主的声音越说越大,面上带了十分的怒意,抬眸间却是形似于二少奶奶昔日的凌厉。
一旁的都是心腹的嬷嬷和丫鬟,她并不需要压抑自己的想法。
母亲在时,她强颜欢笑,从来不敢提起那个母亲流落在外的女儿。
私心里,她当然不会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姐姐。
姐姐?她也配吗?
昌明公主是先帝的第七公主,是当今圣上的唯一胞妹,她的姐姐是长公主,是二公主,是三公主,却从不会是那个低贱的商人之女!
昌明公主修长白嫩的手轻轻攥起来,两寸长的红色指甲折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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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奶奶回来的时候脸色越发苍白,神情更显呆滞。
阿福和阿屏担心二少奶奶,只得从旁小心伺候,可是二少奶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望着坑坑洼洼的泥地不断地流泪。
后来阿屏因为要照顾自己的孩子吃饭,也就顾不上二少奶奶了,只有阿福在这里,轻柔地为她擦泪。
这晚直到要睡的时刻,得旺娘子忽然想起一事,不由得笑起来:“阿福,怎么那官差也不让你出去了呢?”
她一说这话,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阿福更是心都凉了。
她不知道昌明公主的到来对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只能默默地祈祷,一切都能好转。
可是她的愿望终究是要落空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是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
作者有话要说:给大家介绍一篇好文,维和粽子新作(这位大大写出来很多出版了的好文啊)
天然呆爆战斗力的少女和某倾城公子的故事
常管事失踪
事情发生在一个夜里,二少奶奶被官差们带出去审讯了。
阿屏的孩子正安静地躺在破旧的被子里睡去,阿屏低头安慰似地拍着孩子的背,神情涣散。阿福清秀的眉头紧紧锁起,她不知道外面在发生着什么,她只知道二少奶奶被带出去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孙大管家娘子和她的两个儿媳妇躲在一旁不吭声,得旺娘子如今虽然彪悍到了天不怕地不怕,但她怕官差。
二夫人吃饱了不饿,半躺在角落里装睡,大少奶奶没有什么表情帝坐在那里,而三少奶奶面上则是隐约有些兴灾乐祸。
大夫人睁开原本紧闭的眸子,长叹了口气,往往外面没有月亮的暗黑天幕。
万物寂静,只能隐约听到外面草丛里的虫鸣声。
正在这时,庵院的大门忽然“嘎吱”一声被打开了,阿福心中一惊,连忙起身出去看。
谁知她这一走出去,却是吓得脸都白了,当下差点一脚从台阶上栽下来。
她稳住心神,再次看过去,只见此时的二少奶奶被一个官差如同拎着破布袋一般走进了院子,一把扔到了院子里的杂草中。当一声闷响后,二少奶奶摔在了地上,正好仰面朝上,发丝湿漉漉地裹在脸上,掩住了她半张脸。而此时官差手中昏黄的灯笼光映照她那露出的半边脸上,却已经是惨白的没有半分人样了。
阿福倒吸了口气,猛地抬头看过去,却只见两个官差的后面,正是阿福曾经见过的那个下巴带痣的头目,他面色阴冷,一双眼睛如鹰般,说不出的戾气。
这个头目打量着阿福,目光森冷,这让阿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手也禁不住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头目最后终于收回目光,低声命令下属道:“回去。”说完这个,几个人重新退出院子,大门嘎吱一声关上。
这时候其他人也都出来了,大家赶紧去看二少奶奶的情形,谁知却见她双唇青紫,鼻息微弱,手脚冰凉,分明已经是要去了的样子。
阿福此时也反应过来,连忙掐了二少奶奶人中,又赶紧拿了晚间特意给二少奶奶留下的半碗粥,撬开唇来硬灌进去。
她这边正灌着,却忽听到三少奶奶一声惊叫,一只手颤抖地指着二少奶奶身下。阿福忙看过去,却原来二少奶奶身下不知怎么竟然有了一滩血迹。
她再抬眼看去,原来这血迹却是从院子里就有,只是因为夜色太暗杂草众多,她们竟然不曾发现。
大夫人也是一惊,赶紧查看二少奶奶伤势,待解开衣服前去看时,却是心都凉了半截,直着眼睛喃道:“这怕是没得救了。”
接下来的一夜,二少奶奶一直双目紧闭不曾醒转,到了后来竟额上火烫。阿福急了,便过去敲门叫人请大夫,可是外面那些官差哪里会答应啊,最后阿福哭着砸门喊叫,官差们也烦了,竟然不耐地训道:“这位娘子,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这三更半夜的,若是我们存了怜悯之心去找了大夫,到时候挨骂受训的还是我们啊。”
阿福绝望地靠在冰冷破旧的大门上,泪水再次落下来。
她朦胧的双眼望着这个没有星星和月亮的天空,她的二少奶奶,终究是走不出这个废旧的庵院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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