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石头与水
“太后您过奖了,还是相公更聪明,都是他指点我多读书,我才开始研制兵器。以前没往兵器上想过,以前我只会做织机。”
嘉祥公主优雅的将茶盅递给一畔的宫人,“你制的那些兵器,如玉哥哥指点过你吧?”
这是什么意思?白木香立刻想到皇帝陛下也问过她研制兵器的事,难道皇室人还不相信兵器是她制的?白木香立刻道,“没有。我相公不懂制兵器的事。他要管一个县的事,整天忙的很。”
“你说的如玉哥哥比你更聪明,你能制出这些弩啊箭的,我相信如玉哥哥也制得出来。”嘉祥公主一双翦水双眸落在裴如玉脸上。
裴如玉神色淡淡,“臣于兵械之事一窍不通。”
白木香跟蓝太后说,“我相公很会治理地方,我们县治理的可好了,虽然是个小地方,也特别好。”
蓝太后笑,“能想像得到。”
“那不是你们的县,那是父皇的县。”嘉祥公主纠正一句。
“县令在民间都被称父母官的,别说一个县了,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我的意思是说我相公真是尽心尽力当差。”白木香已经很讨厌嘉祥公主了,怎么总是挑她的毛病。
另外一位极柔美妇人道,“嘉祥,若人人都似裴县令一般把治下之地这样用心,那才是朝廷的福气。”
白木香决定不再说话了,有这位嘉祥公主在,总是挑她的毛病。接下来,白木香的话停留在四个字符,“嗯,啊,是,好。”
嘉祥公主又说,“你怎么跟木头一样。平时你跟如玉哥哥说话也这样么?”
“我怕在殿下跟前说错话,你总挑我毛病,我哪里还敢说话。”白木香说,“我可没得罪过公主,你怎么总找我的麻烦?”
“我找你麻烦?还不是你奇奇怪怪的,你这是跟公主说话的态度么?”
白木香困惑不解的看向嘉祥公主,“我哪里得罪过公主吗?可我们从来没见过。”白木香看向裴如玉,嘉祥公主一口一个“如玉哥哥”,也不像与裴如玉有仇的。难不成裴如玉以前跟嘉祥公主有私情?不可能,裴如玉这性子,他伺候不了公主。
刚刚说话的柔美妇人笑道,“白夫人你想多了,嘉祥总是爱玩笑。”
白木香脑中灵光一闪,一拍掌道,“公主是不是跟三皇子妃不合啊?”见嘉祥公主眉闪过不悦,白木香自觉猜中,笑道,“这就难怪了,我跟三皇子妃是表姐妹,公主你真是迁怒了。你们姑嫂矛盾,跟我可没关系。”
白木香转而就叽叽喳喳的跟蓝太后说起来了,“娘娘您听三皇子妃提起过我没?”
“玉华说过好多回,说你在家乡改制织机,教乡人织布,使乡人富庶。还说你手巧聪慧,寻常人可比不得。”蓝太后平和慈爱,“如玉可算是娶着了,小时候就立志要娶最聪明的女孩子的,是不是?”
白木香笑望裴如玉,唉哟,你这事迹传的挺广啊。裴如玉也笑了,“小时候说的狂话,皇祖母现在还记着。”
“怎么不记得。夏天你跟阿慎在我外间儿的榻上歇晌,就听你还跟阿慎说,人谁不老啊,美貌总有老的一天,聪明智慧却不会老。”蓝太后学着裴如玉小时候说的话,听的大家都笑了。
蓝太后显见很喜欢这夫妻二人,晚上赐宴。
听说他们把孩子都带回帝都,蓝太后尤其高兴,“明天把孩子带来给我瞧瞧,我最喜欢孩子。”又问几岁了,听说才两岁,愈发欢喜。
待晚宴后,格外赏了白木香不少东西,还有阿秀的一份。
白木香觉着,虽然有位讨厌的公主殿下,太后娘娘还是很不错的。尤其今天竟还得了赏赐,算是颇为体面啦。
窈窈抱着阿秀先到府里,裴老太太裴太太见了阿秀就移不开眼了,窈窈教他给长辈见礼,阿秀抱着小肉拳头拜了两下,裴老太太已是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
裴太太想抱孙子都没捞着机会,裴老太太霸着人不松手,还亲自喂阿秀吃东西。阿秀现在大些了,其实不大乐意被喂,他自己捏着小勺子扒拉着吃。
裴老太太说,“这吃相就好。”
裴茜看阿秀的胖腮帮一鼓一鼓的,觉着可稀奇了,直说,“这么小就会自己吃东西了。窈窈,阿秀还要不要吃奶,我看小孩子都要吃奶的。”
“小少爷一周就不吃奶了。”窈窈话音刚落,阿秀咽下一口蒸蛋,抬起小脸儿说,“我想喝奶茶。”
裴老太太没听大清,忙问,“什么茶?”
“我们在北疆常喝的,羊奶和茯茶一起煮的奶茶。”
裴太太道,“这事容易,咱们府里点心房常年备着羊奶,倒是茯茶没有,去外头茶铺子里买些也方便的。”
立刻就有管事媳妇去办了。
裴二奶奶的手很自然的放在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上,问道,“阿秀这么小,就能吃茶么?”
“北疆那里从孩子到大人,喝奶茶跟喝水似的,我们刚开始去了也不习惯见天喝奶茶,后来喝多了也惯了。那边儿许多牧民都是养牛养羊,肉比咱们帝都便宜的多,人们吃肉吃的也多,吃肉就得多喝茶,解油腻。”窈窈笑,“刚到的时候赶上八九月,就已经开始下雪了,还是从州府买了两车菜干带到县衙,不然吃的菜都没有。”
裴太太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裴老太太倒是说,“年轻时我跟太爷在甘肃做过官,还没你们远哪,冬天也是这样,提前得预备出一冬的干菜,多存些萝卜白菜,这就是冬天的菜蔬了。”
窈窈连忙说,“现在比刚到时也好多了,我们那儿虽说冷些,也有些地界儿奇异,竟有温汤,天生地气暖。住那附近的农人种些鲜嫩菜蔬,天儿冷拿到县城里卖,很是能卖上价钱。”
裴太太稍稍放下心来,窈窈笑,“老太太、太太只管放心,就是刚去时有些寒苦,这几年县里较以前越发好了,每天热热闹闹的,冬天还有庙会杂耍百戏,许多旁的县的人也会坐车骑车的过去看哪。”
一说话就到了傍晚,裴老太爷裴大老爷落衙回府,见到阿秀也都很高兴,裴老太爷装模作样的问,“这胖小子是谁呀?”
阿秀连忙拍着小胸脯自我介绍,“我是阿秀!”
“你知道我是谁不?”
阿秀看了看裴老太爷的白胡子,眨巴下大眼睛,“老爷爷!”
裴大老爷问他,“那你知道我是谁不?”
阿秀看裴大老爷的黑胡子,响亮的叫了声,“爷爷!”
其实爷爷是阿秀对于比他爹老的人的统一称呼,他还给满脸大胡子的汤主簿叫过爷爷,把汤主簿吓的不轻,忙请阿秀别这么客气。裴大老爷却是认为孙子天生跟自己对盘,抱起来掂了掂份量,笑赞,“是个胖小子。”
裴老太爷很矜持对抢着抱阿秀的儿子表示了鄙视,他老人家坐在榻上,拈着胡须问阿秀几岁了,可有读过书,阿秀立刻表演了一段诗词背诵,这孩子大概继承了他娘爱显摆的基因,一连背两首短诗后,他还奶声奶气的唱了一曲叫人听不懂的小调。然后,阿秀微微喘口气,粉儿认真的说,“我可得歇会儿,累着我了。”
逗的满屋人大笑。
阿秀本就是第四代里的第一个孩子,他又正是天真可爱的时候,谁见了都想逗一逗。晚上吃饭也并没有等裴如玉白木香,裴老太爷说的,“头一回陛见,木香约摸是被慈恩宫赐膳了,咱们先吃。”
又问,“木香回来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