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卫风
嗯,这个好理解。
用毒药,不管是毒死了十公主,还是毒死了八皇子,这事儿就大了不但潮生,整个华叶居的厨房,不,不止厨房,除了四皇子,大概每个人都得送命。
秋砚当然不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她用的不是毒药而是泻药。
一想到自己没能察觉,而把那排肉给几位公主呈上去的后果——潮生就恨得牙痒痒,简直想给秋砚也下一回药
不过对于一向又乖又好的潮生来说,这个学坏,好象比学好还难呢。
说了假话,夜里就很难睡得安生。要她对别人正当防卫,她能办到。可是主动出手,她……大概,可能……
还是办不到。
春墨不知看出了什么,没人时就问潮生:“你和秋砚怎么了?”
潮生心里一惊:“没有啊,姐姐为什么这么问?”
春墨哼了一声:“你才多点儿道行,想瞒我?再说,秋砚这些天也不对劲儿。”
潮生也不知道怎么说,索性把头低下。
春墨长长的吁了口气:“行了,我知道你有苦衷。秋砚她……我们这几年下来,谁不知道谁呀。她要和你为难,你就躲着点儿,别惹她。”
咦?听这意思,春墨站她这边儿?
春墨还知道什么?
潮生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说:“我……我没干什么,可是秋砚姐姐她……”
春墨在她额头上戳了一下,有点无奈:“你没干什么,能让她这么忌惮你?我还从来没见她这么谨慎过,看着有说有笑,其实什么都捂得严严的,生怕露一丝缝儿。”
潮生不能确定春墨是不是和秋砚一路,含含糊糊地说:“或许我什么地方得罪了秋砚姐姐,我自己不知道。对了,春墨姐你知道她在宫里有什么亲戚,旧交吗?也许我是得罪了和她相熟的别的人……”
春墨呸了一声:“你还在我跟前耍滑头。不过你问我也没用,前些年还有些姐妹……这两年除了掖庭宫的陈姑姑,她同旁人也没来往了。喏,她刚病的时候,陈姑姑不还托人给她送了东西么?”
陈姑姑?
潮生迅速把自己的经历回想一遍,确定自己不认识哪位女官姓陈。
秋砚前些天生病的时候,的确有人送过东西来。但那时候潮生可没有想去打听东西是什么人送来的,又送了些什么东西来。
东宫与掖庭宫隔得老远,秋砚平时无事也不能出宜秋宫的门。
——那送来的东西里,会不会就夹藏着什么泻药啊,砒霜啊之类的?
那个陈姑姑,又是谁的人呢?
潮生觉得茫然。
就算知道了,她又能怎么办呢?
真是哪位大人物想要她的命,她有什么办法呢?
象李姑姑说的,她们这些小人物的性命在上位者眼中贱如蝼蚁一般。
眼下只能小心再小心。
这个年过得冷冷清清的。去年过年时,二皇子弄了歌舞班子来,还让人在园中的树上扎上彩纸绸布做的花朵,妆点得宜秋宫繁花似锦,一股盎然的春意。可是今年二皇子心绪不佳,四皇子一向是爱静的,八皇子倒是嗷嗷叫着要亲自放花炮,可惜刚出门就让雪滑了跌了一跤,吓得冬纸她们再不敢放他出门。
四皇子亲手写了春联贴在门上,然后就将笔墨砚一推:“快快收去,不过十五再不碰它们了。”
难得一向好学不倦的人都这样说了,潮生笑着将文房四宝收起,案上只剩下一个墨绿纹石冻鼎,一个蝴蝶细颈瓶,瓶里插着一枝梅花,虽然红梅艳丽,可是整间书房还是显得沉肃有余,喜庆不足。
“行了,这些天也不写字念书,不进这屋了。”
四皇子走出来,潮生紧随其后。
小肃还是站在门边守着的。
四皇子一个不当差不掌权的少年皇子,书房平时却把守的很严,对外面的说法是四皇子爱书,不愿意什么人都在书房出入,更不喜欢旁人随意摆弄东西。
对于旁的事情,四皇子一向好说话。但是唯独书房——当初金花和金叶想进去也被小肃拦下了,不管是软磨也好,硬泡也好,在小肃这儿一律碰壁。
但是在金花和金叶来这儿之前,小肃就守着这扇门不是一天两天了。
那时候,四皇子是在防谁?
能进这屋的人……华叶居的人……
四皇子一直在提防自己院子里的人吧?
潮生发觉自己笨得很,这么长时间才想明白这一点。
从春墨被训斥禁足,书房里的差事,好象潮生做的多些。端茶送水做过,磨墨打扫也做过。不过每次都不会单独让她进书房,要么四皇子在,要么小肃在。
……还是在防备她。
但是,似乎已经不象一开始那样防备了。好象和其他人比起来,潮生已经算是进出自由了。
“殿下这几天可以好好歇歇了,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这几天能松快松快。”
四皇子微笑着说:“才怪呢。等着看吧,这些日子要守岁,祭天,开宴……少不了应酬、做诗,别说歇了,只怕比平时还要吃力。”
呃……
潮生有些羞愧。
她对四皇子说的那些都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