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 第100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古代言情

  “那么,”他将她压在身下,“我从今日就得开始找补了,不然到那时怎么能甘心。”

  香芷旋啼笑皆非,“哪有你这么算账的?”

  “你都好意思让我半年独守空房,我可不就得这么算账了。”他说完,狠狠地吻她,唇寸寸游移。

  直到惹得她主动缠上他,这才又去吻她的唇,仍是不索要,一臂撑身,另一手落了下去。

  她慢慢地身形紧绷,语带哀怨地唤他的名字。

  他微眯了眸子,看着暖暖光影里她宜喜宜嗔变得妩媚的容颜,唇角的笑有点儿坏,“这样都不肯碰我?”

  香芷旋张嘴咬他,他却早已料到,侧头躲了过去。她转而一臂攀附着他,一手下落,“你可别后悔……嗯!”

  话没说完,他已强悍地沉身。

  她放得开了,他越来越坏了。总归不是他对手。

  **

  春日,蒋修染恢复的情形喜人,每隔十天半月,便召集幕僚议事。

  他在家里家外的一连番举措,不断传入袭府。

  蒋松见小叔父没了性命之忧,便开始每日在蒋修染病床前吆喝着报复袭朗和秦明宇,还时常请求蒋修染把手里最精良的人手借给他几日,他要做一件大事。

  第一次,蒋修染不理他。

  第二次,蒋修染让他滚。

  第三次,蒋修染让护卫赏了他二十军棍。

  护国公和蒋夫人气得跳脚,质问他为何要打伤自己的亲侄子。

  蒋修染只回一句打他是轻的。

  护国公和蒋夫人拼上半条命才忍下了这口气。

  袭朋听说小舅舅见好了,傻呵呵地跳着脚要见见他。

  二老夫人听闻蒋松被打在先,就命人去给蒋修染传话了,看看蒋家这么彪悍的主儿是个什么态度,自己也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蒋修染说,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个外甥,袭肜要是得空,倒是可以去找他闲聊。

  二老夫人松一口气,让人将自己的话告知蒋修染:等到二老太爷回府的时候,希望他也不记得那个姐夫。

  蒋修染说,本就不记得。

  事情其实都可以是关起门来不让外人知晓,偏生蒋修染与二老夫人不压事,从未管束过护卫或仆妇,自己被人问起,也是实言相告。

  不少人以为蒋修染一定是脑子烧糊涂了——这分明是有意闹得众叛亲离。

  后来又猜想:他是打心底看不上亲友,还是另有目的。↓

  袭朗不让香芷旋理会那些门外事,得了空带着她和元宝去别院踏青,独守一方静好。

  午后,香芷旋说想要放风筝,可惜不会,又看看他,不认为他儿时有那份闲情。

  袭朗则说真没看出她会这么笨,让人去附近现买了几个风筝,手把手的教她。

  香芷旋一面学一面嘀咕:“居然连这个都会?你小时候应该很忙啊,怎么还有闲心学这个?不务正业啊你。”

  袭朗无语得很。放风筝而已,除了她这种不开窍的,一般都是自己现学现卖,不出一刻钟就会了。

  过了一阵子,香芷旋总算摸到了门道,眉飞色舞地让他走远点儿,她要自己来。

  袭朗牵了牵嘴角,退到一旁,和元宝看着她笨手笨脚的放风筝,还破例学起了她,跟元宝说话:“她笨的时候,是不是很可怖?”

  元宝不理他,只盯着香芷旋看。

  “你也一样。”他拍了拍元宝的头,没好气。

  元宝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是不看他,看到香芷旋快步退后的时候,立刻精神抖擞地跑了过去,围着她打转儿。

  香芷旋总被它绊住脚步,又舍不得大声训斥,风筝落了地。

  元宝看着风筝慢悠悠往下落,嗖一下跑了过去,比兔子还快。

  “嗳,元宝!”香芷旋连忙去追,“你可不能玩儿风筝,弄坏了我跟你没完!”

  袭朗哈哈大笑。

  这时候,赵贺到了近前,附耳低语:“秦老太爷和秦六爷过来找您,此刻就在别院书房。”

  专程找到这儿来,必是有急事或是棘手的事情。袭朗知会了香芷旋,快步返回别院。

  

☆、第102章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香芷旋略显沉默。

  秦明宇与宁元娘的婚事大抵是不能成了。

  慧贵妃让淮南王传话给秦家:寻个理由,退掉与宁家的亲事,否则,他们母子必将大祸临头,到那时,秦家势必被牵连。

  这是昨日秦老太爷和秦明宇到别院找袭朗原因。

  祖孙两个俱是神色黯然,问他该怎么好。

  袭朗就说,你们不是已有决定了?

  当时的情形,香芷旋无从亲眼看到,但是从他寥寥数语已听出,秦家别无选择。

  今日一早就听说,秦明宇忽染重症,卧病在床,连慧贵妃都赶去探望了。

  是不是日后要用命悬一线的理由请皇上收回成命?

  那么秦家有没有想过,宁元娘会落得个克夫的名声?

  想没想过不重要了,比之家族覆灭,那是秦家无暇顾及的小节。

  自是不能说秦家有错的,可是元娘呢?会不会又因此被家人轻看、数落?

  宁元娘的事情从来就是这样,设想哪条路都有坏处。

  要是这件事是因蒋修染而起,秦明宇又不能反手回击的话,就只能认输认命。能怎样反击呢?总不敢赌上整个家族的安危存亡。

  便是秦明宇为情痴为情狂,秦老太爷也不能允许。

  **

  秦夫人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却知道儿子称病是为了退掉婚事,并且是老太爷发话的。

  她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只要自己的儿子愿意,想进袭家门的闺秀一抓一大把,之前定下的宁元娘是下下之选,只是因着方方面面的原由,她别无选择罢了。

  退掉婚事好啊,再好没有了。

  她满脸带笑地走进秦明宇的房里。

  秦明宇正与姐姐镇南侯夫人相对无话,同时抬头,都没忽略母亲藏也藏不住地喜色。

  镇南侯夫人无声地叹息一声。

  秦明宇蹙了蹙眉,神色一黯。

  秦夫人与一双儿女说话,两个人都不应承。她也不恼,甩手走了。

  镇南侯夫人半是劝慰半是慨叹地道:“亲事不成的话,对于宁大小姐来说,未必是坏事。娘是打心底不能认可她,日后只要稍有是非,怕是就会让她受委屈。蒋修染能闹得众叛亲离,你能么?蒋家不怕家中乱,我们秦家能不怕么?”

  不能不怕家里鸡飞狗跳,便是只为着祖父,他们也不能让老人家伤心。

  “让我静几日,好生想想。”秦明宇低声道。

  **

  袭朗的马车在前面,香芷旋和元宝的马车跟在后面,近巳时,马车进到袭府大门。

  马车停了停,婆子在车窗外低声通禀,香芷旋才知道,蒋修染来了,袭朗正跟他说话呢。

  马车重新动起来的时候,香芷旋撩开车窗帘子一角,望向外面。

  前面不远处,一袭深蓝素面锦袍的男子与袭朗相对而立,正在说着什么。那男子必是蒋修染无疑。

  两个人身量相仿,年纪相仿,站姿相同,气度中的优雅内敛亦是相同的。

  这样的人,若不能成为生死之交,大抵就只能做势均力敌的对手了。

  马车从两人身侧经过的时候,香芷旋看清了蒋修染,容颜俊雅,只一双眸子如鹰隼般,眸光锋利直接。

  一如以前猜测的那般,蒋家的蒋修染,也是极为出色的男子。

  蒋修染过来,只是要说几句话。“你兴许能帮秦家挽回这一局,结果却要两败俱伤——那样好么?不好。”

  袭朗不置可否。

  蒋修染道出初衷:“我并非一定要秦家主动退亲,而是想给宁大小姐一段时日,仔细权衡。以往她无从权衡轻重,往后她可以。甚至于,她可以两家都不选,若另遇良配,我会尽力成全。”

  袭朗只问一点:“多久?”

  “秋日之前。”蒋修染眼底有了笑意,看到这对手的时候,他心情总是真的愉悦。

  袭朗神色淡漠,“你该与秦家说这些。”

  “事情取决于你和太子,秦家不是秦明宇当家。”

  袭朗似笑非笑,“蒋府的家,你能当?”

  蒋修染语气松快,“能当。当不了不是还能分家么?”

  袭朗笑了笑,“明白了。回府吧,你现在一个残废,别满大街乱转。”

  蒋修染哈哈一笑,遂转身,“告辞。”

  袭朗看着蒋修染缓步离去。他烦这个人么?不烦。对手都是值得人尊敬的。

  蒋修染想说的是,他能与他袭朗一样当家做主,便是不能,还能脱离蒋府那杆子混账——他不会让元娘受委屈被嫌弃。

  而蒋修染没说出的是,上次试图压制宁三老爷从而如愿的手段或许不够光明磊落,这一次,他只针对秦家,不会影响元娘分毫。

  蒋修染说,他兴许能帮秦家挽回这一局,结果却要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的结果,那还是挽回么?那是秦老太爷能接受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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