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贡茶
这一晚回房,姚蜜就跟史绣儿范晴道:“有孟夫人在,咱们想接近谢老将军,只怕不易呢!”
范晴有些忧心道:“我今天送饭到顾小姐房里,被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说了一通,看样子狠不得吃了我呢!若不紧着攀上谢老将军,只怕咱们在这府里待不久。”
史绣儿却另有小道消息,凑近道:“我可是打听得,谢老将军每天晚饭后,都会到园子里散散步,咱们明儿傍晚就到园子里埋伏罢!”
三人商议良久,这才上床安歇。
作者有话要说:姚蜜、史绣儿、范晴:谢老将军,我们来了!
谢老将军:咦,今儿眼皮怎么跳个不停?
祝大家愚人节快乐!
☆、迷倒
姚蜜毕竟过惯了娇小姐的生活,乍然成了厨娘,睡在下人的房间,还是三人挤一个大通铺,便有些不惯,辗转良久才入睡。
睡到半夜却热醒了,伸手摸扇子,摸来摸去却没摸着,只得爬起床,套了鞋子,借着窗外透进的月色,想找一件东西来扇扇风,好半晌什么也没找着,不由叹口气,拾了巾子,拿了铜盆,推门而出。
将军府的井开在厨房不远处,姚蜜绕了小半圈就到了井边。待摇上小半桶水倒在盆里,拿巾子湿了水,洗了脸和脖子后,她全身的燥热才消了一些。一时瞧了瞧左近,见夜半静悄悄的,胆子便大了起来,脱了鞋赤脚站在井边,挽起裤腿,端起盆里的水淋在小腿上,瞬间一阵凉意从脚底透上来,只觉舒服极了。
姚蜜洗完脚后,把铜盆放到地下,单脚站着,右足抬起甩了甩水,甩完正想套进鞋子里,突然的,感觉有人在背后冷眼瞅着她,她后背汗毛一根一根竖起,猛的转过身,却什么也没有瞧见。
姚蜜吓死了,嘴里直念佛,手忙脚乱套上鞋子,左手捏了巾子,右手操起铜盆护在胸口,转过身想跑。
姚蜜才跑了两步,就听得“咚”一声,操在右手的铜盆底好像撞上什么东西,她想也不想,铜盆一翻,猛的向前掷去,一边尖叫道:“打死你,打死你!”
姚蜜没头没脑的挥舞着铜盆,却没掷在实处,心下更慌,脚一滑,摔在地下,又怕又急之下,结结实实昏了过去。
姚蜜一昏,三个人影现身出来,三人的眸子皆闪着光,一个上前用脚尖挑起姚蜜的下巴,“啧啧”道:“小刀说新来了三个厨娘,有一个像小姑姑,我还不信,瞧这丫头的小模样,确有几分像小姑姑呢!”
另一个声音道:“确是有些像。”说着转身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另一个人道:“大哥,你看……”
被称做大哥的,正是谢腾,他托着下巴瞧着姚蜜,淡淡道:“既然像小姑姑,便不能放任她沦落,胜弟,你房里还没有人,纳了这丫头罢!”
“大哥,你房里一样没有人,不如你纳了她罢!”谢胜瞧瞧姚蜜的模样,本来略略动心,一见谢腾不以为意,马上不服气了,他都不动心,我动心个什么劲?
谢腩一听谢腾和谢胜的话,马上缩回脚,笑嘻嘻道:“这丫头好福气啊,大哥和二哥居然争着要她。”
“切,好稀罕吗?”谢腾和谢胜异口同声,转身就走。谢腾走出几步,又回头吩咐谢腩道:“地下凉,小心她生病,你把她弄到房里罢!”
大半夜的,我弄她到房里?谢腩瞪大眼正待说话,却听谢腾又道:“弄到书房吧,那儿没什么人。”
“要弄你自己弄。这不是战场,我不用听你的。”谢腩说着,一溜烟就跑了。
谢胜见谢腩跑了,他也赶紧溜走。
谢腾叹了一口气,慢吞吞回转身,蹲下去想拎姚蜜的衣领,他一低头,冷不妨的,迎面突然拂来一股香气,饶是他反应快速,急急屏了呼吸,却也吸进不少,一时手足麻痹,眼睛发花。
姚蜜醒来时,感觉有人蹲到自己跟前,男子气息扑面而来,一时呼吸又热又烫,想也不想,张开嘴猛的吹了一口气。又信手一摸,把铜盆摸到手中,举起就砸。
谢腾毕竟是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大将,手足虽麻痹,只一侧身,便避过姚蜜的铜盆,一面低喝道:“你是何人?混进将军府意欲何为?”像这样一张口就能吹出迷香,定然不是普通厨娘。
谢腾低喝一声,吐出一口气,手上已有了劲,他一手扣住姚蜜手腕,另一手已是掐住她脖子。
姚蜜虽只远远见过谢腾一次,对他印象却极深刻,迷离月色下,很快分辨出眼前的人正是谢腾,这一惊非同小可,再被谢腾一掐,又急又慌之下,身子一软,再次晕了过去。
谢腾皱眉看着软倒在地下的姚蜜,想到适才被她用迷香暗算,不由略为恼怒,手一伸,把她挟在腋下,几个起落,已到了书房门外。
进了书房,谢腾把姚蜜扔在一张椅子上,掌起灯,接着提过一把大水壶,揭了壶盖,把壶里的残茶泼到姚蜜脸上,看着她睁开眼来,这才冷冷道:“说,是谁派你来的?有何目的?”
姚蜜抬手抹一下脸上的茶水,愣愣瞧着谢腾,隔一会才反应过来谢腾可能是误会了,因把对孟忠等人说的那套话拿出来说了一遍。
“不说实话,体怪我下狠手。”谢腾煞气重重的看一眼姚蜜,手一伸,捏在她喉咙上,稍稍用了力,听得姚蜜“嗬嗬”直叫,看着她那像极了谢云的俏脸,终是松了力道,俯□道:“纵是你不说,我也有法子查出来的。你不是还有两个同伴么?”
谢腾的手一松,姚蜜这才喘过气来,待一嗅得他的气息,呼吸又急促起来,赤红着脸道:“我没说慌,不信你去查。”
“还想狡辩?”谢腾冷笑一声道:“一个普通女子,能在嘴里藏迷香,一吹气就迷倒人么?”
“我没藏迷香,只是……”姚蜜见谢腾瞪视着她,也凶狠的瞪视过去。不能在他跟前服软,若是这一回服了软,以后嫁了谢老将军,哪儿还能抖得出长辈的威风?
“只是怎样?说呀!”谢腾见姚蜜嘴唇轻颤着,分明害怕,偏生把杏眼瞪得圆圆的,看着有些滑稽,心头的杀气便减了几分,沉了嗓子道:“若你老实说话,我没准会饶你一命。”
姚蜜咳了一声,伸手扳了扳谢腾的手,苦笑道:“我不过一个弱女子,谢将军何必如临大敌?”
谢腾“哼”一声,松开了手。
姚蜜这才道:“我是顾庭的外孙女,因婚事未定,母亲带我上京,想将我许给表哥,我不想嫁表哥,可是眼看将要十五周岁,又没觅得良人,只得另想法子,瞒着顾府等人,悄悄进将军府当厨娘,为的,便是避过婚事。绝不是什么混进将军府的奸细。”说着顿一顿,咬咬唇道:“至于嘴里藏迷香之事,却是将军误会了。自打及笄后,一矣有年轻男子接近,我呼吸便会不均,又热又烫,嘴里吹出的味道却似迷香。适才晕倒在地,将军一接近,情急之下,便吹了将军一口气,我……”
“嘴里吹一口气,便能迷倒人?”谢腾用看小丑的眼光看着姚蜜,缓缓道:“你不如说你是狐狸精变的,更令人相信些。”
“谢将军不信,只管一试。”姚蜜不得已把自己的秘密爆了出来,却见谢腾不相信,不由气急。
谢腾冷冷一笑,走上前一把捏住姚蜜的下巴,令她张开嘴,往她嘴里瞧了瞧,突然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猛的伸进姚蜜嘴里,到处探索了一下,很快又挟住她的粉红小舌,中指在她舌下抚过,确定嘴里没有藏东西,这才退出手指。
谢腾的手指一缩,姚蜜已是合上嘴巴,咽了咽唾沫,一时之间呼吸急促,半垂了头,喘气道:“将军可查清楚了?”
谢腾右手两根手指沾着姚蜜的唾沫,指腹处湿湿粘粘的,眼皮不由一跳,却见姚蜜一垂头,下巴蹭了蹭他左手的手掌心,这会一说话,热热的呼吸拂在他掌背上,一股异香微微散在四周。他不由缩回左手,右手在衣裳上擦了擦,心下涌动着一股奇怪的情绪,沉声道:“你不是说一吹气便能迷倒人么?倒是吹吹看。”
姚蜜一听谢腾的话,缓缓站起身,靠近谢腾半步,眯起眼睛深嗅一口,俏脸赤红,突然张口朝谢腾脸上狠吹了一口气。
谢腾用手指探得姚蜜嘴里没有东西,心下认为她必是藏了迷香丸,吹了他一次,那香丸已融,再不能作怪了,因好整以瑕的看着姚蜜,想看看她要如何圆谎,待见她靠近了半步,张嘴吹气,也不避让,正要取笑,却突然嗅得一股异香,只觉头昏眼花,俊脸一热,手足麻痹,亏他强撑着一个转身,这才跌坐在姚蜜适才坐着的椅子上。
姚蜜咽咽口水,犹自觉得适才被谢腾用手指挟过的舌头隐隐生痛,因又探身向前,对准谢腾高挺的鼻子,再狠吹一口气,见谢腾俊脸发红,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来,这才直起身子,喃喃道:“对长辈不敬,是要遭受天谴的。”
什么长辈?莫非她以为长得像小姑姑,便能算是我长辈?谢腾耳尖,听得姚蜜的呢喃,不由诧异。
姚蜜说着话,伸手摸自己头发,摸下一片茶叶来,一时举袖子擦擦脸,转头在桌上提过水壶摇了摇,见里面还有残茶,一时揭了壶盖,把水壶对准谢腾脸上,用力一泼,把茶水泼到谢腾脸上,然后退开几步,见谢腾动了动,很快站起来,便道:“谢将军,你相信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