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臣妾恭候多时 第6章

作者:八月薇妮 标签: 古代言情

  他却并未闪躲,那原本握在腰间微微拢着的手指轻轻一弹,绿芜只觉得身子如被一股大力击中,向后倒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动弹不得,嘴角已经沁出血来。

  檀九重道:“自不量力。——后来我听闻她死了……难道,此事还另有玄机?”他凝视着地上的绿芜,摇头道,“不不,我……不能信,兰秉娴未死?那不过是个娇弱的女娃儿……难道她会改头换面,来到这里,伺机报仇?……哟,这可不仅仅是改头换面所能做到的,难道她已经脱胎换骨?哈……哈哈……”他越说越是觉得有趣般,最后仰头笑起来。

  兰容嫣在后头,小心翼翼说道:“大人,奴虽也不信,但怒能听出,这贱人口吻之中隐约透露,兰秉娴好似未死,且跟她必有牵连。”

  “真的么?”喃喃地,檀九重的面上却浮出一丝笑来,盯着绿芜道,“你说,今晚上磬城偷袭而来的人,真的跟兰秉娴有关?你——见过她?那个女娃儿,当真未死,还会有能耐来我军中……翻云覆雨,兴风作浪?”每一个字都带着质疑,每一个字都带着浓浓兴趣。

  绿芜呕出一口血,道:“姑娘已经去了,你们不用再枉费心机!”

  檀九重道:“去了?去了是什么意思?你执意不说一个‘死’字,莫非你忌讳说这个?你心疼你的姑娘,不肯用个‘死’字去咒她,因为她好不容易死而复生,对么?”

  绿芜捂着胸,眼泪跌在地上: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句句说中,这恶魔,能看透人心的!

  檀九重微微地笑:“可怜的丫头,啧啧,到底是女人,女人,总是免不了妇人之仁的……你大可狠心些,说她死了,我会信也说不定。”

  那柄簪子,跌在旁边不远,绿芜绝望看着。檀九重道:“不要试图寻死,在这里,生死是我说的算,我让你生,你便能活,我让你死,你才能死,懂么?”

  他的手指隔空一拂,绿芜身子一颤,软软倒在地上,一动不能动。檀九重低语:“兰秉娴?兰秉娴……现在都要忘了她是何模样了,真真让我难以置信,她竟还活着,甚至……还能藏身在我大军之中?若真个如此,啧啧,兰修果然是未曾说错,他真有个天下无双的女儿……”

  他回过身来,望着兰容嫣。

  兰容嫣对上那双冷浸冰雪的眸子,不由地身子一抖,檀九重道:“容儿,你怕什么?”兰容嫣道:“将军……奴、奴是绝不会背叛大人的。”

  檀九重一笑:“我又没说什么,——你过来。”兰容嫣走上前来,檀九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手在她腰间用力一握,顺势向上,便在她胸前大力揉过,兰容嫣身子化作一团水儿,呢喃道:“将军……”喘息声微微起了。

  檀九重却道:“真是古怪……为何我忽然会这样想要……嗯,兰秉娴?那个女娃儿……”

  他一边喃喃自语,手上却将兰容嫣的裙子掀起,粗暴将她半身向着旁边的桌上一按,撩开袍子,毫无迟疑地挺身而入。

  兰容嫣呜咽一声,却又急急忍住,娇嫩的脸皮贴在冰凉的桌面儿上,随着动作微微颤动。

  檀九重道:“兰秉娴,兰秉娴?都记不清是什么模样了……只是记得,她当时好像怕极,不住地叫我饶了她,哭叫的很厉害……”那轩挺的腰身摆动,动作渐渐凶狠,手揉过兰容嫣的发,低声道:“容儿,怎么不哭呢?”

  兰容嫣吸了吸鼻子,低低叫了两声,檀九重道:“不是这样儿,再大声儿些。”兰容嫣半真半假地哭道:“将军……将军,饶了奴家……”檀九重笑道:“到底是姐妹两个,便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绿芜虽倒在地上,神智却还在,见此情形,魂飞魄散,只恨不得早被他打死。檀九重压着兰容嫣动作,微微转头,看见绿芜,便道:“兰秉娴未死?这实在是有趣极了……当初我弄她时候,你在外头也曾听到罢?那个小女娃儿,现在是何模样了?竟能厮混在军中……实在是叫我心痒难耐……”说到这里,按着兰容嫣纤腰大力抽动几下,便自松手,抽身而出。

  兰容嫣伏在桌上,略喘息了片刻,急忙起身,先取了干净帕子来,跪在檀九重面前,替他细细清理身子,她的脸上带一丝淡淡晕红,动作却温柔细致。檀九重低头看她,手指在她面颊上轻轻抚摸过,道:“真是乖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字数稍微少点,跟上章平均下,反正看得也不多。=x=

  木兰花 钱惟演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某人是直奔某条路上,一去不回。。

  嗯,大家记得收藏起来留个言啥的,还是那句话,对于幼苗来说,小时缺爱很容易长大缺钙,而缺钙会导致什么我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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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踏莎行:雾失楼台,月迷津渡 ...

  喊杀声大盛,持续了约有半个时辰,此刻丑时已过,来袭的磬城精锐损失惨重,已开始退军,而南风却越来越盛,整个军营后方,如火焰山似的,大风极快地吞噬着空地上的营帐,正席卷向着后面的山林而去。

  檀九重所属的夜军两千,负责抗击来犯敌人,竟也绰绰有余,其他大半军士都在忙着扑火,抢救各种军资。

  今夜一战,檀九重失算的,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风,而秉娴算错的,是檀九重跟他亲手调教出来的夜军的实力。

  两败俱伤已成定局,这场战事正极快收尾。

  秉娴被捆了双臂双腿,扔在这空帐子内,她试了一阵,始终徒劳无功。磬城的人退了之后,要离开此处的最佳机会也没了,后悔吗?秉娴想了想,只是一笑。

  她记得,当初那些人冲进相府之时,是巧绵同绿芜两个,奋不顾身地,若是她两个当机立断撇下她,那么她们也不会落得一个已死,一个生不如死。

  大火噼噼啵啵地烧着,过了寅时,风势忽地减弱,士兵们奋力扑救,终于在大火烧到山林之前将其扑灭。

  而东方微露一丝晨曦之光,整个营盘上的景象看得清楚,白眼袅袅,大约有几十个帐子化为乌有,后面那囤积的粮草也尽数被烧光。地上横七竖八地,有南楚军的尸身,亦有磬城来袭的士兵尸体。

  士兵们沉默地清理战场,将尸体拖出来埋葬。

  张胖同季南两个鬼鬼祟祟进了帐子而来,秉娴双眼一亮。张胖子道:“贤哥,你怎么样了?”秉娴道:“你们怎么来了?”季南道:“哥哥你昨晚上怎地跟疯了似地,竟然打了队长,此刻也不知他怒气消了未曾,我们也不敢就求情,只好偷偷来看看你。”秉娴道:“来犯的敌人都退了么?”张胖子道:“是啊,这冰天雪地的,大家乐呵呵地喝一场多好,他们竟选这个时候来偷袭,真是败兴,幸好我们马房的人不上阵的,没什么死伤。”秉娴道:“能不能帮我解开?”张胖子面露难色,季南道:“哥哥你想做什么?”秉娴看着他,心头一动,道:“小南,昨晚上那场实在混乱,你有没有去过军妓营?上回我们见过的那两个姑娘如何了?”

  张胖子一惊,而后道:“贤,你疯了么?这时侯还想着姑娘?”季南道:“我听说人都还好,没什么事,除了有几个趁乱去罗唣的士兵,……不过也没什么大事。”秉娴说道:“没少了人么?”季南呆呆道:“哥哥你问的是谁?”秉娴不知自己该不该说,正想让两人将自己解开,忽地外面传来一个声音,道:“将军昨晚上捉了个细作,竟是个军妓!听闻今日要处决,速去看看!”

  秉娴听到这里,顿时变了面色。季南也惊恐不定,道:“什么?不会罢?”张胖子道:“军妓也当细作?这……这……幸好我先前不曾去过。”秉娴道:“你们两个快将我放开!”张胖子一哆嗦,季南犹豫了会儿,道:“我替哥哥解开,大不了被队长责罚一顿。”秉娴感激:“多谢。”

  季南将秉娴绳子解开,问道;“哥哥,你想做什么?”秉娴道:“没什么,你们两个回马房罢,我还有些事。——你们两个最好就当作没来见过我。”季南道:“哥哥你要去哪?”秉娴道:“快回去!”将两人推开,迈步出了帐子。

  秉娴抬头,却见许多士兵向着大帐方向而去,昨晚上那一场火是从大帐开始烧得,整个儿的帐子都烧做了白地,只有旁边的几个还完好。

  秉娴见士兵都向着那一处去,自己便也跟着跑过去,夹在士兵之中,扰扰挤挤向前,士兵们都来看热闹,围得水泄不通,秉娴一时挤不进去,只好跳起来看,隐约见前头空地上,一个女子被绑在木头架子上,披头散发,垂着头看不清面色。

  秉娴心头一惊,却听得有个郎官,在旁道:“这女子,便是昨晚上私通磬城之人的细作,她本是南楚之人,却私通磬城,实在是罪大恶极,应当凌迟处死。”

  秉娴的心一时狂跳,却又听那郎官道:“将军大人明察秋毫,知道有人同谋,因此只要她乖乖地招认出同谋之人,便会从轻发落。”说着,便一鞭子抽过去,打的柱子上的女子身子一颤,惨呼了声,缓缓抬起头来,秉娴在人群中看得真切,此人正是绿芜无疑。

  郎官道:“快些速速招认,那跟你同谋之人是谁?便可免除皮肉之苦。”绿芜沉默片刻,缓缓道:“我没有同谋。”郎官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便叫人上来准备凌迟。

  秉娴浑身发抖,拨开面前士兵往内走,绿芜头发散乱,遮着颜面,那双眼却在人群中扫了一扫,目光掠过秉娴面上,只是片刻停留,便极快地又转开,叫道:“天地良心!我没有同谋!昨晚之事也跟我无关!你们休想冤枉好人!”

  秉娴望着绿芜,目光之中带着焦灼,但心中却知道:绿芜在掩护她。

  绿芜看也不看她一眼,兀自叫道:“是将军的侍妾跟我有私仇,才来陷害我的,我是无辜的!”

  秉娴浑身的血都似凝固了:“容嫣,是容嫣!绿芜的意思是容嫣害她?!”

  她顺着绿芜的目光看去,却见在旁边不远,椅子上坐着一个人,白色的毛披肩围着,里头一身的衣袍精致华贵异常,腰间穿金挂玉,头戴着的是白狐皮的毛帽子,而非是将军盔,长睫毛掩着双眼,一张脸却白的如雪相似。

  秉娴只觉得自己的心如坠入冰河,冷冷地浸着森森的痛,身子本能地缩成一团,隐没在记忆深处的痛,纵然是黎明将至,却仍旧如噩梦亲临般,铺天盖地爬上来。

  檀九重淡淡一笑,道:“真个嘴硬。”他的双手放在腿上,白色刺金线的护手,在手背上形成个花瓣尖尖的形状,右手上戴着两枚金戒,一枚纯金,其他两枚,一个镶嵌碧透的翡翠,翠色若滴,一个是透明的青玉,透着氤氲,左手拇指上却戴着个白玉云纹的扳指,古朴典雅,手指尖捏着,轻轻旋转,眼睛抬起,望向周遭看热闹的士兵,那双眸子,深邃鲜明,在清晨的薄曦里看来,深如渊黑如墨。

  他轻声说道:“可知为何未曾堵住你的嘴?就是想听你哭叫着救命呐,不过到底是兰修的人,骨头硬。”

  仿佛笑了一笑,他又道:“也罢,本将军想,或许凌迟那点儿痛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不如就这样,你既然是军妓,不如就照你的本行做,临死之前,让众军士痛快痛快。”语声十分淡漠自在。

  秉娴僵站原地,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檀九重。

  檀九重道:“把她的衣裳撕了。”郎官得令,顿时上前,几下便将绿芜的衣裳撕得粉碎,露出白皙的身子,晨风清寒,绿芜嘶声叫道:“不要!”羞愤欲死。

  士兵们一时都有些呆怔,檀九重道:“怎么无人上前啊?”

  众士兵面面相觑,终于有几个按捺不住,冲上前去,起初尚有些拘谨,渐渐地便肆意起来。

  绿芜叫道:“檀九重,檀九重,你不得……”话未说完,便被人堵住嘴。

  檀九重笑道:“……让她叫。”

  秉娴瞪大眼睛,浑身的血似冲到了头顶上,双眼要喷出火来,迈步往前,有个士兵拦了她路,她正要一掌拍开,嘈杂的声响里头,忽地有个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你现在过去,就白费了她一片苦心,你会叫她死都死不瞑目。”

  这声音不知从何而来,秉娴吃了一惊停下步子,转头看其他人,却见身边众人都在目不转睛看向前头。

  秉娴惊疑不定,只当自己幻觉,正要继续往绿芜那边去,那声音忽地又道:“你死了不打紧,兰家满门的仇,谁来报!兰修死都不会安心!”

  秉娴硬生生地刹住步子,双手握拳,目光死死地望向周围,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掠过,可是每个士兵都在看着前方,没有一个面露异色,这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可是……究竟是谁在说话,又是谁知道她的身份!

  秉娴觉得这声音依稀似在哪里听过,可又想不起是谁,她木然定住身子,前头那些士兵已经将绿芜围住,士兵如禽兽般的叫喊声中,却全听不到绿芜的声音。

  秉娴一步一步撤回来,看看左右,从士兵们背后绕开,向着左手边而去。

  檀九重淡漠地看着面前所有,手指百无聊赖地转动玉扳指,双眸时不时抬起,望向那群士兵。

  奇怪……竟然无人出现?

  是想错了么?难道那个人……真的已经死了?或许,早在昨晚上“她”就早已经逃了?

  仍旧有些不可置信。

  檀九重微微而笑:那么稚嫩的女孩儿,怎么可能……是想错了也是有的。或者她逃走了也是有的,还活着倒不稀奇,但在此处出现,才真正奇异,若是逃了倒不稀奇,若是不逃,才真正是怪异之事了。

  只是……真想看看,那个本以为已死了的女娃儿……如果活着,会是什么模样?真个会藏匿军中?她……果真有这样胆识能耐么?

  他的眸子之中掠过一道光。

  檀九重起身,心里头有什么翻动,想走远一些看看,正在此时,听到一个似陌生似熟悉的声音,厉声喝道:“哥舒九!”

  檀九重心中一怔,一时之间竟不能动。——身子竟对这个奇异的声音起了反应。

  那声音自身后传来,又道:“哥舒九,让那些人退下!”

  檀九重缓缓地回过身来,眸光流转,望向身后的人,心中有个惊奇又兴奋的声音,道:“出现了么?真的……出现了?”

  就好像是个期待已久的新鲜谜底将要展现眼前,而他的兴奋,是因他竟知道,——他绝对不会对那个答案觉得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某人:为啥要让人家演出这么挑战性的角色。。

  某某人:为啥不说你天生是这么恶质的。。

  ——我常常有种错觉,故事发展起来之后,他就会主动指引执笔者,虽然他的开始,是基于作者自己各种冥思苦想,夜不能寐……但他真的开始成长了,就会具有自己的血肉灵魂,而作者只是要将他更好的表达出来。至于好看不好看或者其他,随意,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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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踏莎行:桃源望断无寻处 ...

  “哥舒”是他的原姓,自他执意要改唤檀九重后,这个姓名,便只有极少人才知道。如今这名字被个三分熟悉七分陌生的声儿唤出,忽有一种奇异之感,自骨子里嗖地一声滑过。

  檀九重回头,望向身后之人。

  他看到一双极亮的眼睛,寒若秋水,燃着光,——这光陡然便点起他心头之火。。

  那蒙面人站在他身后不远,手上一柄短刀,刺在兰容嫣颈间,道:“哥舒九,让你的人住手。”

  秉娴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兰容嫣歇息的帐子之时,兰容嫣正对着镜子整理妆容,镜子里的容颜娇媚异常,在檀九重未曾唤她之时,她所做的便是顾影自怜:这样的容颜,怎会有人说不如兰秉娴?兰秉娴的嘴不够小,眉不够细,身不够娇,人不够温柔……

  兰容嫣想不通,昔日以为兰秉娴死了,她心中有些惋惜,又有些骄傲:总有件事她是赢了,在“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的说法之下,她还活着,那个处处比她强的兰秉娴却死了,听闻还是死在妓院里,实在可怜可鄙。

  兰容嫣整一整发间的花儿,听到身后的响动,只道兵丁进来,便懒懒问道:“怎么,那细作招了么?”听不到回答,她哼了声:“聋了么?”

  自是未曾聋,那人道:“容嫣。”似无波动的声音,低低唤出,有三分的旧情在里头。

  兰容嫣的身子陡然僵了,就宛如一道雷将她打的魂飞魄散。

  她瞪大眼睛,看到镜子里模模糊糊地浮出一道影子,似鬼,似人。毫无疑问她是聪明的,从绿芜语焉不详里头嗅到异样,但……当那人真的“死而复生”之后,兰容嫣却懵了。

  “姐……”那一声唤,噎在嗓子里头,冲到嘴边,换成满满尽是震惊的声,“你怎地会在这儿?”

  秉娴上前,兰容嫣回过神来,起身,半倚在桌上,手按着桌面扭身看她。

  兰秉娴大步向前,兰容嫣眨眨眼睛,几乎以为自己错觉,这是兰秉娴?不……分明是个不相识的军营男儿?高挑身材,略黑的脸容,还有走过来之时那逼人欲呕的恶心臭味。

  兰容嫣竟下意识地捂住嘴。

  兰容嫣皱眉道:“你是谁!”然后目光在她脸上盯住,……那双眼……

  纵然所有都变了,但……她的震惊被压在了舌根底下,那样光洁的额头下,略粗而英气的眉毛,一双乌浸浸似笼着雾气的眼睛,她定定地看着自己,嘴唇微翘,有昔日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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