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会悟
待回了世宁伯爵府,自是要先去大夫人那里知会声的。
而待萧曼只到了喜寿堂,却有其他人在。
来人是二房的二夫人,她这会来,是听说大夫人将掌家权分了萧曼只一部分,过来探听消息的。
在得知大夫人确有将掌家权全数交给萧曼只的想法后,二夫人不免上起了眼药。
“我说大嫂,哪有新妇刚入门,婆婆就把掌家权痛快给了的道理。别家婆婆都恨不得把掌家权握自己手里才好,这她要是仗着手里头有管家权,倒时不给你脸,你这个做婆婆的规矩往哪立。”
大夫人哪还能不知道自己这个妯娌,是宁可自己不得好,也不让别人好的茬。
如今侯府已经分家,她掌家权交给谁都轮不到他们来置喙,可他们偏偏心中没半点数,都分家了还想来分杯羹,以往他们从侯府拿走的都是些小头小利,想着到底是侯爷的胞弟,大夫人也随着他们去,可侯府掌家权,二房三房却是半点插话权利都没有的。
大夫人心中门儿清,面上却不动声色,和二夫人打起了太极。
二夫人说了半天,口干舌燥,偏偏大夫人愣是没个准信,恰巧这会萧曼只回门归来,前往喜寿堂来拜见大夫人,二夫人见人来只好收住了话题。
萧曼只一进屋,见二夫人也在,便道:“二婶也在啊。”
二夫人前头刚还同大夫人上萧曼只的眼药,这会看萧曼只也有些不自在,应了一声后便没再说话。
不过后来一想自己可是长辈,她一个晚辈,自己心虚什么,便又变了嘴脸,阴阳怪气道:“听说大嫂刚将掌家权分给了你,也别怪你二婶我多嘴,你到底还年轻,又是新进门的媳妇,这不懂就该多问,可别觉得自己什么都能行,照着自己瞎弄一气,倒时弄的一团胡乱可就不好收场了。”
二夫人这话听着让人颇为不适,但萧曼只听完神色未变,反倒冲二夫人笑笑道:“二婶说的是,曼只年轻资历尚浅,很多事情自然得虚心求教。索性有婆母在旁坐镇指导,我们这侯府啊才不会一团乱,二婶你说是可不是?”
二夫人岂会听不出萧曼只暗里的意思,是在说如今侯府已分家,你这个二房的别插手到他们侯府里头来。你二房站在可已经不是侯府的人了。
二夫人没想到这新妇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本以为空有长相,内里定是个草包,本以为好拿捏,没想到却是个硬骨头。
二夫人可不能就在一个小辈面前落了下风,本想再说上几句,可一旁的大夫人却不是死的。
怎样教导媳妇是她的事情,你一个二房,手未免太长了些。
“祥哥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了,我思量着也该帮他张罗起亲事来了,你那可有中意的,要没中意的,我这倒有几家闺秀,家世条件皆可配祥哥儿。”
祥哥儿是二房长子,只比陈定方小上两岁。二夫人对自己长子的婚事自然万般上心,人选是有的,正是她娘家侄女。
可这会听闻大夫人打算插手祥哥儿的婚事,心中自是老大不乐意了,她可不觉得大夫人会那么好心,会有什么好的闺秀安排给祥哥儿。
而且她想着我儿子的婚事,你一个做婶婶的有什么资格插手进来,听到大夫人的花,自然是一口回绝了。
“这倒不需要大嫂操心了,人选我已经拍定了。就是这下聘……大嫂,你看若不由侯府出面,也有面子些不是,到底一家人,这点忙,大嫂应当不会拒绝的吧。”
若真由侯府出面,这聘礼也当由侯府出了,你儿子娶妻,侯府出聘礼,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萧曼只先前没见识过二夫人的嘴脸,这会被惊到不知该怎么形容她了才好。
世上怎会有人有把厚脸皮,行进地如此轻松随意还毫不心虚的态度。
大夫人却是见怪不怪了,二房三房的脸皮有多厚,她这些年可没少见识过。
动不动拿亲兄弟挂嘴边,熟不知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他们还早就分家了。
第44章 吃瘪
只见大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端了端身子,语气中略带失望,“弟妹这话可是生分了。侯府虽分了家,可二叔到底是侯爷胞弟不是,你们怎就不算是侯府的人了,说什么以侯府的名义出面,弟妹可着实让人寒心。若是被外头的人听去,还当是兄弟阋墙,侯府闹不和呢。”
二夫人没想到大夫人会将这么一顶高帽给她戴头上。不过她一向是泼皮惯了的,最擅长做的,便是顺杆而上。
“是我失言了,大嫂说的极对,侯府虽分了家,可我们到底还是一家人。所以这祥哥儿的婚事,自然劳费大嫂多操心了,毕竟大嫂是过来人,这祥哥儿又是你亲侄儿不是。”
萧曼只光在边上听着,脸上的表情就差点把持不住。
若非她亲眼所见,若有人告诉她事件会有二夫人这般之人,萧曼只定然觉得里面夸张占多数,到底是高门夫人,怎会如市井泼妇般无赖性子。
可这会亲眼所见,萧曼只想不信都难。
据她所知,二夫人娘家门第在京中虽论不上不高,可也绝不算低,吃穿用度上比起世宁伯爵侯府,也绝不会相差太多的。
所以这到底是先天的性子,还是后天的养成,萧曼只一时间还真猜不出来。
而大夫人与二夫人过手多年,自然是有能力驳回二夫人各种无赖至极的要求,而且看其神色,依旧那派气定神闲,丝毫不见被二夫人气到的样子。
任萧曼只看了,也不得不惊叹大夫人这养气的功夫极佳。
二夫人磨了半天,都不见从大嫂这边搜罗到什么好处来,心想这有了媳妇的人还真不一样,在媳妇面前,婆婆的威风得硬撑着,照着以往大嫂那不耐烦的性子,自己这般缠磨,早就应了诸般要求,那会像今日这般,任她说破嘴皮子都不见她点头许诺一件事,还处处给她丢软刀子。
二夫人一向是自己不痛快,别人也别想痛快。
她是知道大夫人先前对圣上的赐婚有多抗拒,对这个儿媳妇有多不满意的。
于是她话锋一转,立马转到了萧曼只身上。“说起来我倒是羡慕大嫂,这媳妇是圣上赐的婚,聘礼呢宫中又添了不少,省了大嫂不少心力,可不像我,一个祥哥儿的婚事就够我烦累的,以后其他哥儿到了适婚的时候,我该操心成什么样子哦。”
大夫人没想到二夫人竟会说出这般不顾及脸面的话来。
以往她泼皮归泼皮,可所求的无非就是利,脸面上还是处处捧着大夫人的。
这会说出这般话,已经是全然没了顾及。
白眼狼便是白眼狼,喂的肉再多,都不会记得你的恩,却会因为你的一次不喂肉,记恨你,而从你身上撕咬下一块肉来。
二夫人本以为大夫人会气急败坏,从而乱了阵脚的时候,大夫人却一副似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弟妹是羡慕我儿能得圣上赐婚啊。好说,都是一家人,既然弟妹羡慕,我明日便入宫去求皇后,让她在圣上跟前说说,也给祥哥儿赐个婚吧,也省得你这般劳心劳力,损耗身体。”
羡慕?谁羡慕?二夫人差点跳脚。要是圣上赐婚,她那娘家侄女还能有戏?
“大嫂不必这般认真,我也就是说说,能得圣上赐婚,那是天大的福分,我家祥哥儿啊,没这个福分,也就不劳大嫂操心费事了。”
大夫人等的便是二夫人这句话,“既然弟妹不让我插手祥哥儿的事,那我也不再自讨没趣了,以后祥哥儿的婚事,我大房也不会再插手,免得说我好心却折损了祥哥儿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