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思源
“可是那话很甜啊,想多听几遍嘛!”
“想要甜去厨房找糖罐子。”
“……那我还不如去找杨钊。”
“钱夕蕴!我他妈的爱你!”
他有些挫败地怒吼了声,却瞧见那死丫头很是满意地哼着小曲爬上床去睡了。甚至连他有没有用过膳都不关心一下,更别指望她会伺候他宽衣梳洗。他咬着牙握紧双拳,实在很想把她拖起来背女诫,可是一见到她挂在脸颊上的那抹笑容,就立刻不争气地心软了。
也好,至少这么一闹,她很快就忘了事情的重点了。
想着,他无奈苦笑了声,默默往房门外走去。
“相公,我也爱你……一个人吃冷饭的样子……”
他听到了,沮丧地挎下双肩,一个朝着厨房的方向摸去。
夜半的厨房里,微弱烛光摇曳着,伴随着门外萧瑟的冷风,展越浩一个人蜷在角落的椅子上啃着剩菜剩饭。这光景真是非一般的凄凉,他开始越来越想不明白,为什么这堂堂展府大当家,偏偏就要在那个女人面前如此没有尊严、没有地位?!
隔天一早,打点完所有东西,正准备启程的时候。
展越浩就意识到了,他的悲惨人生远远还没有完。
“杨御史早啊,不用刻意起那么早来送我们。”飘了眼面前打理得分外清爽的杨钊,越浩堆起笑脸,牙龈咬得死紧,他绝对有理由相信杨钊不会是想送他们那么简单。
事实证明,杨钊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顶着一副比越浩更欠扁的笑容开口:“我不是送你们,是打算跟你们一起走。”
真是个该死的!“杨御史很空吗?听说您最近深得皇上赏识,现在不是应该很忙才对吗?怎么还有空跟我们去扬州?”
“去跟你抢娘子。”杨钊伸了个懒腰,回得很直接。
“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
“你连朝廷名官都敢谋害?”
“我不敢,但我娘子敢。你知道的,我拿她没办法。”
“呵,我看是她拿你没办法才对。”杨钊挑眉,想了会才说,“昨晚她没跟你闹吗?”
闻言,越浩苦笑,“怎么可能不闹,差点就想直接把我阉了。”
“那看来你以后随时有被阉的危险,像方明婕那样的女人心思太多,让人防不胜防,估计有你受的……”话说到一半,有个掌柜提着一大箱东西路过,杨钊顿了顿,直到那人走开了才继续说:“听说展越蒙也急着要见你?我不太清楚你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跟方明婕有关的话,还是瞒着夕蕴比较好,她未必会是方明婕的对手。”
“这很难说,就像秀才遇到兵,再能言善辩也只有被打的份。”
“所以你天天被打?”
“……”
“真是很异样的闺房乐趣啊。”
“到底要不要走啊!”夕蕴喳喳呼呼的声音传了进来,手里还抱着好多烧饼,烧饼上搁着一封信,“越浩,有你的信。”
“哦?”越浩皱了皱眉,猜不透是谁会在他要走的时候送信来,“你看过了?”
“没有。”夕蕴很豪爽地塞了个烧饼进嘴里,矢口否认。
“嗯。那走吧,别吃了。”边说,越浩边拿过个烧饼啃了口,这味道真不是一般的难吃,“你哪搞来的?”
“有个老婆婆在卖,怪可怜的,我就全买了,重要的是她只收了我一半的银子。这几天我们就不用买干粮了,吃这个就好。”
“街角的那个婆婆?”杨钊忽然问道,见夕蕴点头,蹙眉摇了摇头,“哦,她是怪可怜的,那么大年纪了还每天早上要挨家挨户地打扫茅厕赚银子。”
“所以?”夕蕴吞了口口水,惊恐地瞪了眼手中的烧饼,忽然有股反胃的冲动。
“所以每天她都是打扫完茅厕就立刻去做烧饼,我常跟她说记得洗手,她总是不理我。可见银子还是不要太省比较好,害人害己啊。”杨钊一脸严肃,趁夕蕴没注意朝着一旁憋笑的越浩眨了眨眼,长叹了声,往门外走去了。
“杨国忠!你别指望我会找人帮你查东西了!”省银子怎么了,那叫节俭,是美德!
“杨国忠?”这名字让越浩抽搐了。
“对啊,他说他改名了,叫杨国忠了。据说是为了和小如意更般配才改的,不得不说,他好有心哦。”
“娘子。”越浩很不爽地瞪了她眼,顺手将她拉离杨钊身边,揽进怀里,“你多心了。人家只是想表达为国效忠的决心而已,跟小如意无关。”
“你为什么非要把事情解释得那么有政治感。”杨钊苦笑。
“不会啊,为国效忠,很有抱负啊!我看好你哟。”
就在夕蕴的手刚要搭上杨钊的肩时,越浩忽然出现,彻底隔开了那两个人。还一脸严肃地问道:“你刚才说要帮他查什么?”
“想知道?”夕蕴笑得很贼,“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越蒙找你找得那么急?”
“你不是没看过信么?”越浩飘了眼信上的内容,那是越蒙派人送来的,说在徐州等他,有急事商议。倘若她没看,那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看,只是读了遍,我爹说过随便看人信笺是不好的。”
“你还真乖啊!”越浩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你什么都不跟她说,很难让她不去看信啊。或者你可以慢慢跟她解释下,为什么越蒙要找你,为什么你昨天会和方明婕幽会?”杨钊笑言。
点燃了导火索后,就转身带着整理好的东西钻进了门外的马车。
听着夕蕴在外面冲着越浩大吼大叫的声音,他忽然觉得心情很好。原则上来说,站在他的立场上应该是很希望看见他们夫妻劳燕分飞的,而事实上他确实也一直这么盼望着,只是做出的事却有违了一切。
越浩他们在徐州落脚的第一天,展越蒙就找上门了。
看得出越蒙是真的急着想要见他,甚至等不及他回扬州,就这么抛下一切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