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枝芍
让侯爷也不忍心拦,吩咐身旁的人快些给她准备马,侯爷看着姑娘的背影,心里无味混杂,无声叹息一声,转身回院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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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下人们比平日还提了几分紧迫感。
因为主子半夜被抬着进来,浑身是血,国师与侯爷命人封锁消息,下人自是什么都不敢说,什么都不敢问。
再则,主子迟迟不醒,让所有人惶惶不安。
到傍晚,主子终于醒了,府里留下的大人们皆松了一口气离开,只留太医与国师在一旁照看着。
大人物们走了府里按理来说应少了些压力,可是有人听见丞相大人的屋里啪的一声,似乎是装药的碗碎了。
随后,太医怒气冲冲的又派人熬了药送进去。
这一出,又是引得下人们大气不敢出。
丞相大人莫不是发了火。
待晏时欢骑着马匆匆赶来时,看见的便是气氛凝重的丞相府。
心里一揪,生怕顾南泽的伤太过严重,步子渐渐加快,直奔顾南泽的房间。
管家与她一同到顾南泽房间门口时,门口围着一圈人,眉目恭顺的低着头,若是仔细看,这些个下人皆是不安的模样。
鼻尖满是苦涩的药味,晏时欢皱着眉一步步靠近。
“扣扣——”
姑娘敛着眉敲门,心跳得飞快的不安。
静默片刻,仁玉在屋里扬声道:“大人说了谁都不见。”
抿了抿唇,眼里的担心压不住,晏时欢回道:“是我。”
说罢,似乎屋里噼噼啪啪动了一阵子,随后,门唰的一下被打开,仁玉满脸喜色的拉开门看着晏时欢:“晏小姐!您终于来了!快快进来。”
晏时欢闪过疑色,随他进了屋,屋里的药味更是浓重,她本也是不喜药味的,可如今面色哪里有嫌弃之意,完完全全皆是担心的神色。
“怎么了?”晏时欢问。
“大人醒了一会后又睡了过去,再一次醒时便不愿再喝药了,无论卑职与国师大人如何劝都毫无半点反应。”仁玉一边走一边有些着急的向她解释道。
一进房间,便看见里面安安静静的,顾南泽躺在床上,闭着眼拧着眉,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再旁边,有一老者坐在床边,絮絮叨叨的对着床上的人说着话,这会看见她进来,眼前一亮,笑眯眯的起身道:“小丫头终于来了,快来劝劝这倔小子。”
“国师大人。”晏时欢微微与他颔首,随后坐在国师让出的位置上。
向来活泼好动的姑娘目光沁满了柔色,静静瞧着床上的男人。
听见她的声音,顾南泽微微动了一下,却未睁开眼,仍是静静的躺着。
腹部包了一圈,想必是太医包扎好了。
视线微移,床旁边,一摊深色印记一看便是药。
微微垂下眸子,晏时欢轻轻的伸出手,拉住男人冰凉的手,察觉到男人微微动了一下后,晏时欢嘴角勾了勾,倾身靠近了些,声音轻柔,带着少女独特的软糯。
“顾哥哥,伤口是不是很疼啊...”
“顾哥哥,我知晓你醒了,睁眼看看我啊,我可是骑了烈马一路赶过来的。”
“莫非,你在怪我没有第一时间来照顾你?”
“......”
她眼中的顾南泽向来坚强,少有如此逃避着喝药的情况,她不知从何下手,只能软了声一句句与他说话,只要他睁开眼,她便能猜出一二。
“你可不知,那烈马有多凶甩得我差些飞出去...”
话未说罢,晏时欢发现他的眼睫似乎颤了颤,心中一喜,似乎找到了某个方向,继续'委屈'的说道:“那马绳也勒得慌,我的手都破皮了,还有...”
她捏着的大手忽的将她用力包裹,男人忽的睁开眼,眼里墨色翻涌,沉沉的满是悲默。
触及他的眼神,晏时欢甚至忘了她该继续委屈,她有多少年未再看见他如此眼神了。
悲伤,沉静,疲惫,仿佛整个世界将他抛弃了一般。
大手微微用力,一瞬,那力道又松了下来,男人沉默的打量了一眼她,除去头发微乱便没什么事的模样,敛了眸子,似是要继续闭目。
晏时欢察觉到他的意图,瞬间炸了。
又闭眼,是想要隔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么!
“不能闭眼!看着我!”晏时欢咬牙切齿的气道。
可沉溺悲伤的男人如何能听,顿了一下闭了眼毫无动静。
“你...”姑娘气急,忽的一只手撑到了男人胸膛处。
那一瞬,封闭于自己世界的男人脑海里炸开了烟花。
嘴唇忽的被冰冰凉凉的软甜覆上,还有倾人的少女香萦绕着所有感官。
猛的睁开眼,顾南泽胸口剧烈起伏,揽住姑娘的腰不让她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