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抹茶红豆
桑栀并没有在程家待很久，吊唁了程子良后，她就跟江行止一道回去了。
考虑到她心情不好，江行止带着桑栀去郊外转了一大圈，桑栀不说钻牛角尖的人，等到回来的时候，至少看上去已经好很多了。
而商会也派人送来了消息，她跟程光的比试，从明天开始。
“你可有想好要怎么赚钱了吗？”江行止放心不下她，特意留下来陪着她，说说话，想想明天的比试。
桑栀摇摇头，一两银子想要做生意，哪有那么容易，不过对于白手起家的自己，还好说一些，程光是继承祖业的，早已经不知道这一两银子能够做什么了。
自己还没想到，程光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大家都是走一步看一步，而且明天京城的商铺，会因为这场比试而有所不同。
江行止也不逼她，她是个有主意的人，二人就那么默默地坐着，一个发呆，一个看书，看书的人却一直在偷瞄发呆的人。
“外面吵什么呢？”发呆的桑栀忽然回过神来。
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下雪，白天刚扫的院子，现在又落了厚厚的一层。
门外的云翎回道：“小鱼儿家在南方，从来没吃过糖葫芦，可是这两天雪太大了，也没有来卖的，明日她不是要走了吗？唐小少爷非要不知道打哪儿弄了些山楂来，非要朝着自己给她做糖葫芦。”
桑栀跟江行止相互看了一眼，“我也想吃糖葫芦了。”
江行止秒懂她的意思，“好，那我也给你去做？只是不好吃了，也要全部吃完。”
桑栀挑眉，“你要是故意做的不好吃，那我不是遭殃了。”
二人边说边走，没走几步桑栀倒是忽然来了主意，“我知道要卖什么了？”
“别告诉我你想卖冰糖葫芦？虽然这个成本小，一两银子足够了，可是三天下来，你也赚不了太多，怎么赢他？”
“谁说赚不了太多了，走着瞧吧。”
江行止瞧着她俏皮的模样，心知她又有了鬼点子了。
桑栀到了厨房，里面浓烟滚滚，她呛的站在门口治咳嗽，更别说里面的唐小宝了。
“小宝，什么仇什么怨，你要把我的厨房给点了？”
唐小宝语气不善，却不是对着桑栀，而是跟他自己较劲呢，“桑桑，你别管了，我……待会儿就好了，我就不信了，小爷我还做不出一串糖葫芦来。”
蒋小鱼站在门口，神情紧张，“那个……我……我不吃了，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反正我以后来京城的机会多着呢，以后再吃也不迟……”
“以后是以后，我都在给你做了，你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
道德绑架，唐小宝你真不要脸，桑栀笑了笑，在心里说道。
蒋小鱼气的跺脚，但是那句本姑娘就不吃了的话，却还是没有说出来，“你……你做不，我困了，明天一大早我还要启程赶路呢。”
唐小宝还在厨房的浓烟里面折腾，蒋小鱼走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桑栀觉得如果再放任他这样弄下去的话，自己的厨房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小宝……”
唐小宝聚精会神的再熬着锅里的红糖，耳朵就有些不好用了，“小鱼儿，你相信我，这次我肯定让你吃到糖葫芦，你别着急，要是困了就先去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一定让你吃到，酸酸甜甜的糖葫芦。”
“小宝，是我。”
“哦，桑桑啊，你要用厨房吗？”唐小宝还在较劲，锅里的糖都熬的焦了，发出阵阵黑烟。
桑栀摇摇头，“我不是要用厨房，我是心疼我的厨房，糖葫芦不是这么做的，小宝，你看看，熬糖的时候不能用大火，很容易焦的，还有，你这些山楂都没去籽，吃起来不方便！”
唐小宝垂头丧气的蹲在灶台旁，“我就是想让她吃上糖葫芦嘛，可是我总做不好，桑桑，我是不是很笨啊？”
“不笨不笨，第一次做不好很正常，不如这样，我教你做一个不一样的糖葫芦，然后你送给小鱼儿，如何？”
“好啊！”唐小宝是个不容易气馁的人，瞬间将失败的情绪跑置于脑后。
“你去让云翎把家里有的水果都拿来。”
“啊？哦！”唐小宝也不问为什么，总之桑桑肯定有她的道理就对了。
唐小宝端着一小盆时家里有的水果，“我还找到了蜜枣，你要吗？”
“要啊，这个也可以。”
京城不似乡下，水果的种类还是很多的，而且江行止也会给他拿一些府里冷库里藏着的水果，香蕉、苹果、猕猴桃、橘子再加上蜜枣和蜜饯等等，杂七杂八的凑了不少呢。
桑栀一看就乐了，她第一笔生意就有了，正好今晚可以先练练手。
做冰糖葫芦，最重要的就是熬糖，不过在此之前，是要先串果的，大家以为桑栀的奇思妙想，其实在现代已经见怪不怪了。
为了招揽客人，卖糖葫芦的会用五颜六色的水果串在一起做成冰糖葫芦，桑栀还吃过巧克力的冰糖葫芦呢，反正在那些做糖葫芦的人手里，没有什么是不能用来串的。
“你们随便串，奇思妙想，怎么好看怎么弄！”桑栀把切好的水果放在那里，水果的形状也是个各不相同，就那么光看着，也是赏心悦目的。
江行止也来了兴致，便跟唐小宝一起坐在那里串。
桑栀则去熬汤，切记要用开水，而且糖和谁的比例为二比一，用中火熬制，不用搅拌，免得融化的不均匀。
她一边自己做一边叮嘱想要亲力亲为的唐小宝，“小宝，等到锅里冒起大泡泡的时候，就要改为小火了。”
唐小宝认真的记下，甚至在桑栀什么时候放的芝麻也记得清楚。
第378章 乳牙信物
蒋小鱼一向很自律，不赖床，也不用别人叫就起床了。
她打开屋门，揉了揉眼睛，只觉得眼前有黑黑的一团，随着视力的恢复，她也看清了眼前那一团竟然是一个人。
唐小宝本来是靠着门睡的，结果门打开，就没有了依靠，往后栽下去，人也跟着清醒了，“哎呦。”
他也睁开了眼睛，“小鱼，你醒了啊！”
“你怎么在我门口睡着了？不回你自己的屋子里去，大清早的就来这儿吓人吗？”
蒋小鱼别看比唐小宝还要小上一些，可是她教训起人来的时候，格外的像模像样。
唐小宝揉着摔疼的屁股，憨憨的笑着，“哦，这个，我亲手做的 ，所有的步骤都是我亲自做的，你看，好看吧？”
蒋小鱼看着他手里不断晃动着的用水果拼成的小人形状的东西，“这是什么？”
“冰糖葫芦啊，桑桑教我的，好看吧？你看这个娃娃像你一样好看可爱，你尝尝？这里每种水果都有，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吃到。”
蒋小鱼嘟着嘴看他，“一大早的，我都没有洗漱，你就让我吃东西……”
“嘿嘿，那等你洗完了再吃，屋子里热，容易化掉，我就在这儿给你拿着。”
蒋小鱼并没有走，而是也坐在了门槛上，“你做的？冰糖葫芦不是都用山楂做的吗？怎么还用这些了？”
“桑桑说这样好吃，你尝尝看，我给你放了可多糖了呢，裹了三层，我把做的丑的自己吃掉了。”
没洗漱，蒋小鱼也不在乎了，当乞丐的时候，什么洗漱不洗漱了，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有那就多的穷讲究，从他的手里拿过小人样的冰糖葫芦。
看着橘子做的脸上还有嘴巴和眼睛，她竟然舍不得吃了，“吃了怪可惜的。”
“不可惜，不可惜，你要是喜欢吃，我以后经常给你做着吃，我已经跟桑桑学会了。”
蒋小鱼笑得眉眼弯弯，大口的吃了起来。
唐小宝在一旁宠溺的看着，“好吃吗？”
“嗯，还行。”
“还行啊！”唐小宝满怀期待的等和被夸呢，不过他也不气馁，一转头的功夫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在这个小丫头跟前，他放下了自己所有的骄傲，“甜吗？”
“嗯，甜。”蒋小鱼眼角的余光也瞥见了他刚刚的失落，何止是甜，因为裹了太多的糖，都有点儿咬不动了，最关键的是，她正在换牙的年纪。
咯嘣一声。
蒋小鱼瞪大了眼睛，唐小宝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小鱼儿，怎么了？”
蒋小鱼的视线看向了糖葫芦，上面正沾着一颗小乳牙。
唐小宝吓坏了，记得隔壁的小女娃掉牙的时候哭了半天呢，他以为蒋小鱼也会哭的，“小鱼儿，别怕，这个掉了还可以长出来的，而且你长得好看，就算没了颗门牙也不丑……”
他不看去看蒋小鱼，“那个，都是我的错，要不你打我两下吧，只要你不哭，就行。”
蒋小鱼淡定的把牙齿从糖葫芦上拿了下来，“哭什么啊，不过是换颗牙齿而已。”
“你不怕？”唐小宝整个人都不好了。
蒋小鱼摇摇头，“怕什么呀，谁都要换牙的，换牙了，说明我就快要长大了。”
唐小宝连连点头，不够他觉得女人果然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生物，蒋小鱼的淡定让让他有点懵了。
蒋小鱼打算留下牙齿，待会儿去洗一洗，留个纪念。
唐小宝羞涩的开口，“那个，你能把牙齿给我吗？”
“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它是因为我才掉的，我想留着当个纪念。”
蒋小鱼也是个率真的小丫头，“给你吧，你这人真奇怪，连牙齿都要。”
唐小宝把牙齿好好的收着，心里却很甜。
蒋小鱼的新牙已经长出来了，所以即便掉了牙也没有流血，而是用豁牙子继续啃着糖葫芦。
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的坐在门槛上，就跟童男童女似的，两小无猜，看着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蒋小鱼吃着糖葫芦，时不时的朝着唐小宝笑一下。
糖葫芦吃完，蒋家的爹娘也来接了，趁着桑栀跟他们寒暄的功夫，唐小宝则静静的看着蒋小鱼，蒋小鱼则专心致志的啃着糖葫芦。
“小鱼儿，咱们走了，跟桑栀姐姐说再见。”
蒋夫人笑着对蒋小鱼招手，蒋小鱼也把整整一大根糖葫芦吃完了，擦了擦黏糊糊的嘴，“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糖葫芦。”
唐小宝跟她一同起身，搔搔头，“那你以后想吃了，就来找我，我还给你做。”
望着蒋小鱼被爹娘抱着上了马车，唐小宝的心里的失落也越发的浓重了。
马车已经走远了，门口留下两道车辙印，延伸向了远处。
桑栀拍了怕唐小宝的肩膀，“小宝，喜欢就去追啊。”
“谁……谁喜欢她了。”唐小宝噘着嘴，“那个，桑桑，我离开家也这么久了，我想回去了，等你以后想我了，我再来找你，如何？”
听说他要回去了，桑栀简直快要谢天谢地，“好，我让江行止派人送你回去。”
“谁要他送啊，不用，我能自己来，就能自己回去。”
“还是送送吧，本来也快过年了，我还有些东西给你家人捎过去，你自己拿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