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妆夺谋 第233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古代言情

  许云初一时有些好笑。

  苏风暖下了台阶,瞅了许云初一眼,随意地笑问,“小国舅,你觉得我堂妹如何?”

  许云初一怔。

  苏风暖像是随口一说,便不再看他,对苏驰和苏言道,“我的书房就在那边,独立的院落,距离这里不远。”

  苏承和苏言齐齐点头。

  许云初品味了一下苏风暖的话,觉得她虽然素来言语随意,但一行一止从来都不是无的放矢。如今她突然问她燕北王府小郡主如何?难道是……

  他一时无奈地笑了笑,也随意地回她说,“以前灵依的性子也如小郡主一般,活泼可爱,只是可惜,长大后便不可爱了。”

  苏风暖了然,对他也是一笑,说,“许小姐也是蛮可爱得紧。”

  许云初看着她,“在你看来是可爱得紧吗?在我看来是头疼得很。”

  苏风暖失笑,不置可否。

  四人来到苏风暖书房,关上门,围在罗盘前,针对黎明前一刻如何攻打北周大营做军事部署。

  商议了一个时辰后,四人商定了兵分四路,攻北周大营。

  苏承、苏言、许云初各带一路,剩下一路,本来三人一致意见说交由西境援军中的一名副将,但苏风暖摇头,说她带一路兵马。

  苏承和苏言持不赞同态度,但二人知晓苏风暖的性子,她决定了的事儿劝说无用,一起看向许云初。

  许云初坚决地对苏风暖摇头,诚然道,“若是你未重伤,由你带一路兵马,我不说二话。但如今你受伤极重,万不可涉险。我早已经说过,叶世子离京前,一再嘱咐我,他托付之事,云初不敢辜负。今日你若是带兵,恕我不能听从,哪怕不攻打北周大营,也不能让你带兵出战。”

  苏风暖闻言失笑,“我即便内伤有些重,但也有自保能力。”

  许云初坚定地摇头,“那也不行。”

  苏承趁机道,“小丫头,你就别倔了,我带来的副将是父亲一手提拔的,而且如今我们这番部署兵马,定会万无一失。你不必出战,也能打得北周败退。”

  苏言上前一步,拍拍苏风暖肩膀,笑着说,“我们在西境早就听说了你和容安王府叶世子的事儿。他在京中受伤,如今你在燕北受伤,也算是凑做一堆了。你毕竟是女儿家,容安王府一脉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人丁单薄得很,你们将来大婚,你总要为他传宗接代,万不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

  苏风暖一时无语地看着苏言,拿开他的手,气笑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学的跟三哥似的?说话这般不着调。”话落,她无奈地道,“好,我不去就是了!”

  许云初微微松了一口气。

  苏承和苏言也松了一口气。

  苏风暖道,“我留两万兵马在城内镇守,一旦有紧急之事,以信号通传,我会出城接应。”

  三人齐齐点头。

  苏风暖从怀中拿出一瓶药递给许云初,“这是增补功力的大补丹,你提前吃一颗,打完这一仗,再吃一颗。你受伤虽不重,但遇到单灼之辈,长久对打也恐难应对。这个可以应一时之急。”

  许云初伸手接过,对她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商议完毕,苏承、苏言、许云初三人出了燕北王府,前去调派兵马。

  苏风暖出了书房后,去了旺角楼。

  她刚登上旺角楼,苏镇便匆匆而来,对她说,“缘缘,我听闻今日要攻打北周大营?怎么没喊我议事?”

  苏风暖看着苏镇,他几乎浑身没一处好地方,肩膀、胳膊、腿、前胸、后背都包扎着纱布。只有一张脸完好,她道,“二叔,今日楚含受伤,正是攻打北周大营的好时机,您留在城中处理城中事儿就好,不必出战。攻打北周大营之事,就交给我大哥、二哥和小国舅吧。我也镇守城中。”

  苏镇闻言立即说,“那怎么行?他们是为了燕北而战,我怎么能不跟着出兵去战场?”

  苏风暖拍拍他肩膀,劝慰道,“二叔,您已经很累了,早先若非陈述,倒下的就是您。若是您出事儿,爷爷如今在病中,定然受不住。还有整个燕北王府,谁来支撑?不要说指望我的话,我可以包揽燕北大部分庶务,但我是不会留在燕北的。”

  苏镇闻言顿时泄了气,只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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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打退北周(一更)

  

  黎明前十分,苏承、苏言、许云初、还有西境那名副将调派妥当,分四路兵马进攻北周大营。

  苏风暖和苏镇站在旺角楼上,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瞭望镜,看向三十里地外。

  喊杀生震天,传到了燕北城。

  诚如苏风暖所料,北周二皇子楚含受伤,单灼将其带回北周大营后,军中大夫连忙为二皇子医治。无论是苏风暖的那一箭,还是许云初的那一枪,虽然说都只用了当时仅剩余的三成力气,但二人武功高绝,三成力气也不可小视,所以,楚含的伤若不是军中带了北周最好的大夫随军,寻常军医诊治的话,一只胳膊也就废了。

  军中大夫包扎完后,说二皇子十日内怕是都不能动这只胳膊了,楚含闻言恨得牙痒痒,“苏风暖,许云初,我定要找你们报仇!”

  单灼道,“我已经派人探了,西境援军已到,三十万兵马,二皇子这仇怕是不好报了。”

  楚含道,“苏风暖弹奏伤人之曲,必定也会自伤。如今我伤她也伤,我也不惧她。”话落,问,“探清楚了吗?北周来者何人带兵?”

  单灼道,“是苏承和苏言。”

  楚含哼道,“他们不及苏风暖,也不惧。”

  单灼点头,“西境援军远途奔波而来,修整一夜,明日估计会主动进攻,二皇子,我们要尽早做好部署。”

  楚含点头。

  二人召集军中将士便在楚含的营帐中议事。

  楚含僵着受伤的胳膊,与一众将士商议如何对付西境援军,众将士都觉得燕北实在是太难打了,出乎他们的预料。没能在苏风暖来之前攻下燕北,导致如今情势已经被燕北渐渐扭转,不太妙。

  一时间众人商议两个时辰,终于做出了明日与西境援军对敌的策略。

  但一众北周将士还未出楚含的营帐,便有人奏报,“报!二皇子,燕北兵马前来攻营了!”

  众人闻言大惊。

  “你说什么?”楚含腾地站了起来,“燕北兵马前来攻营?多少兵马?”

  那人急声道,“好像是三路兵马……”

  楚含面色一沉,吩咐道,“传令下去!迎战!”

  将士们连忙出了楚含的中军帐,回到自己的帐中穿戴铠甲,众将士的铠甲还未穿完,燕北的兵马已经来到了北周大营,来时汹汹,十分勇猛。

  北周士兵虽然骁勇善战,不是草包,但因没有准备,一时间自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楚含穿戴好铠甲出了中军帐后,便听得单灼大喊,“所有北周士兵听令,不要慌!”

  他喊声大,但外面的厮杀声更大,一时间燕北兵马从各路攻击北周大营,数个营帐和无数士兵被杀。

  楚含面色微变,沉声说,“根本就不是三路兵马,是四路兵马。废物!燕北兵马都来到了才报!”

  单灼也发现士兵们阵势不稳,十分惊慌,几乎被动挨打,这样下去,定会损失惨重,他当即建议道,“二皇子,传令撤兵吧!”

  楚含怒道,“不过是小小的突袭,我们便撤吗?传出去岂不笑话!”

  单灼急声说,“西境援军一到,苏风暖定然瞅准了您受伤的空隙。您受伤,军中士兵们今日很不踏实,如今燕北兵马来攻,我们没有准备,仓促之下,不是对手。二皇子,您看,这四路兵马都十分勇猛,我们士兵不是对手,来日方长啊!”

  楚含自然也看出来了,但他极其不甘心,他实在没想到苏风暖如此狠,西境兵马来到竟然连一夜也不歇,当夜便开战,他怒喝,“你带着人撤退,我来断后!”

  单灼摇头,“还是二皇子带着人马撤退,末将来断后!”

  楚含咬牙道,“你们都断后,让赵平带兵撤退!”

  单灼闻言劝慰,“二皇子,您身上有伤,还是您……”

  楚含断然道,“别再废话了!传我命令!”

  单灼见楚含执意断后,只能应诺,传令下去,大军撤退,留五万兵马断后。

  楚含一声令下后,北周大军拔起营帐、将粮草撞车,快速地向北撤退。

  楚含和单灼带着五万兵马断后,与苏承、苏言、许云初、以及西境来的那名副将交上了手。

  许云初又遇到了单灼。

  苏承遇到了楚含。

  单灼被誉为北周第一勇士,自然是力大无比,许云初若不受伤,自然不惧单灼,但他偏偏受了内伤,幸好有苏风暖给他的大补丹,他提前服用后,果然与单灼战个平手。

  苏家三兄弟都自幼与苏澈学武,同时苏澈为了让三人博学百家之长,便每半年请一个武师受教,是以,三兄弟杂学颇多。另外,苏风暖每年回家时都轮着班的找三人比武,三人虽然打不过她,但也受益不少。

  苏风暖与自家哥哥比武,从不手下留情,所以,三人也是被她练出来些非常的本事。

  若是单论武功,苏承不及楚含,但如今楚含受了伤,一只手臂不能动,自然也就打了个平手。

  北周大军撤退后,单灼和楚含瞅准时机,自然也不恋战,便随着大军撤去。

  苏承、苏言、许云初带着兵马追杀出三十里,来到一处断崖岭,北周兵马进入了断崖岭,许云初琢磨之下觉得不能再追了,与苏承、苏言商议收兵回城。

  苏风暖站在旺角楼上,虽然黎明前最黑暗的一刻,但火把将三十里地外照得十分明亮,隐约从旺角楼看到喊杀成一片的情形。

  苏镇视力不太好,不停地问苏风暖,“缘缘,你看得清吗?情形如何?用不用我们去增援?”

  苏风暖摇头,“不用的二叔,北周军撤退了。”

  苏镇顿时大喜,“果真?我怎么看不出来?只看到那边乱得很。”

  苏风暖放下瞭望镜,笑道,“火把北移了,定然是北周军向北撤退了,若是南移,便是我们的兵士败了。”

  苏镇恍然。

  苏风暖笑着说,“二叔回去歇着吧!若是我所料不差的话,北周兵定会撤到断崖岭,我军体力不足,应该不会再追,一个时辰后,应该收兵回城。”

  苏镇摇头,“我怎么歇得下?我去城门等着。你内伤不轻,毕竟是女儿家,不要在这里吹冷风了,该回去歇着才是。”

  苏风暖点头,也觉得自己不能再硬撑了,既然这一仗胜了,留在这里等着也无用,便下了旺角楼,回了房间。

  天明十分,大军回到了燕北城。

  这一仗打得痛快,苏承、苏言、许云初等人面上都带着笑,将士们也不见疲惫。

  燕北城内的百姓们听闻打退了北周军,让北周军撤军三十里,人人欢呼,多日来笼罩在燕北城上空的阴云褪去了大半,一时间觉得连天都晴了。

  苏风暖睡醒了一觉后,已经是午时,她坐在床上试着运功,发现气血瘀滞,稍一运功,心田气海便一阵剧痛,她无奈地作罢,想着这伤看来真是急不得,需要慢慢养着了。

  她出了房门,正巧涟涟进了她的院子,见她已经醒来,打着哈欠说,“姑娘您歇够了没有?您若是歇够了,让奴家歇歇吧!我困死了,那陈二公子夜间高热了一次,我按照您所说,给他多灌了一剂药,如今烧退了。”

  苏风暖笑着点头,“我歇够了!你进屋睡吧!我去看看他。”

  涟涟打着哈欠进了屋,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