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她如今这副样子,只要她出手,就能轻而易举地杀了她,她没有武功,且丝毫不防备,必死无疑。哪怕叶睿在她身边,身怀武功,也不管用。哪怕刘焱带着护卫,若是阻拦,她也能轻而易举地除掉他们。
这里的这些人,只要她出手,都不是她的对手。
她杀人是如此轻易的一件事儿。
她出京前,答应大皇子,为他做好这一桩事儿,擒住苏风暖,利用苏风暖,让湘郡王交出粮食,也将叶裳引到东境,然后,让湘郡王和叶裳彼此冲突,一石二鸟,可是没想到,当初因为叶睿突然护住苏风暖,她不想当时暴露,便打了叶裳一掌,叶裳重伤后,没来东境,反而回了京,而大皇子如今给她传信,改了主意,不收拾湘郡王了,反而让她杀了苏风暖。
一边是还大皇子的人情,一边是她不杀人的执念。
她立在原地,一时间心下翻涌。是杀?还是不杀?杀,轻而易举,不杀,便是将她出京答应大皇子的言语食言而肥。
她攥紧手中的信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之中。
苏风暖能感觉到凤来外泄的情绪,这么多时日以来,她可以说自己已经十分了解凤来了,尤其是在她能够在她面前不自己封锁武功,也让她察觉不到她有一身武功在她面前每日晃时。如今,她能感觉到杀意,也能感觉到挣扎,隐约猜到,这封信应该是来自大皇子,大皇子在叶裳回京后,对她动了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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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送你就是(二更)
苏风暖觉得,若是凤来对她动手,那么,她势必要全力以赴,那么腹中的孩子,便是顾忌不了了。她将手放在小腹上,一时间脑中飞速地想着对策。
叶睿也敏感地察觉了凤来的不对劲,当即挪了身子,坐去了苏风暖身边,挡在了她面前。
苏风暖瞅了叶睿一眼,身子没动,想着凤来若是真动手的话,她如今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索性心一狠,猛地挥手掀开了车帘,看着凤来说,“老祖宗,您好不对劲啊,怎么了?”话落,她看到了她肩膀上的乌燕,顿时眼睛一亮,“咦?好漂亮的燕子。”
凤来的挣扎被苏风暖瞬间打乱,她沉着眉眼瞅着她。
苏风暖不看凤来,而是盯着那只乌燕,变戏法似地从袖中拿出一块米糕,抖开娟帕,将米糕摊在手里,对乌燕招手,“小燕子,快过来,这里有吃的,好好吃的米糕呐。”
乌燕歪着头瞅着她。
苏风暖捏了一小块米糕,向上抛起,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她笑吟吟地看着乌燕,“再不过来,我都吃了。”
乌燕眼珠子不停地转,瞅着她。
苏风暖又捏了一小块米糕,同样向上抛起,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乌燕翅膀动了动,还是待在了凤来的肩上。
苏风暖又捏了一小块米糕,再次向上抛起,这一次,乌燕抖着翅膀飞了过来,在半途中劫走了苏风暖的米糕,又飞回了凤来的肩膀上。
苏风暖瞅着它大乐,笑着问,“好吃吧?”
乌燕吃了嘴里那一小快米糕,继续瞅着苏风暖手里那摊开在掌心里的一大块米糕。
苏风暖对它笑着说,“还想再吃吗?想的话就过来自己吃。”
乌燕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见凤来没有阻止的意思,又见苏风暖笑吟吟不像坏人,便大着胆子飞到了她手心里,在它手心里吃了起来。
苏风暖瞅着乌燕,这只燕子真的十分漂亮,通体乌溜溜的羽毛,红色的嘴巴,头上的羽毛有那么一小撮白色。十分的轻盈,她对凤来说,“老祖宗,我听说鬼山派有人擅养乌燕,看来果然如是,这一只您送我吧,好不好?”
凤来冷声拒绝,“不行。”
苏风暖看着她,“一只乌燕,您都舍不得,还是我的老祖宗呢,真是小气鬼。想当初,我在师傅跟前学艺时,我想要什么,师傅和师兄就帮我得到什么,我要送给叶裳天下最好的七弦琴和碧海萧。七弦琴收在凤阳镖局的总坛,碧海萧收在碧轩阁的总阁。师傅带着我找去了凤阳镖局的总坛,与凤阳他爹打了七天七夜,凤阳他爹败阵下来,将七弦琴拱手给了师傅,师傅将七弦琴给了我。得了七弦琴后,师傅因为与碧轩阁的阁主有过节,师兄便陪着我去了碧轩阁,费了好大的力气,我们俩在与碧轩阁的老阁主闹了一场后,师兄陪着我留在了碧轩阁一年,才让他舍了碧海萧给了我。”
凤来不语。
苏风暖道,“对比师傅和师兄,我喊了您这么长时间老祖宗了,您可真是吝啬得很。”
凤来捏碎了手中的信笺,怒道,“想要给你就是了,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苏风暖心下一松,面色顿时露出了真正的笑意,摸着乌燕的羽毛说,“小燕子,听到了吗?从今以后,你是我的了呢。”话落,她捧着她,钻回了车厢。
凤来听着这话,恍然想起,这只乌燕是她送给大皇子了的,可是如今,被她脱口送了苏风暖,不好再反悔要回了。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那封大皇子见信立杀的信函已经被她捏得粉碎,化成了灰末。
她一时立在原地,又涌起些情绪。
苏风暖得了乌燕,心情很好,说话的声音语调也是软软的,笑吟吟地对外面说,“老祖宗,您是不是没喝够这茶楼的茶,舍不得走啊?”
凤来闻言哼了一声,快走了两步,上了马车。
叶睿心底也微微地松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苏风暖已经恢复了武功,也许比凤来更高些,但她怀有身孕,还是不与凤来硬碰为好,否则也许真会伤了腹中胎儿。
凤来上了马车后,便见苏风暖宝贝地捧着乌燕给它喂食,这只鸟儿,似乎也喜欢上了她,唧唧地叫着,吃米糕吃得欢快。
苏风暖偶尔轻笑一声,显得心情好极了,如个孩子一般,忘了刚刚自己还饿得闹着要吃饭。
刘焱没发现这中间的不同寻常,只觉得挟持苏风暖这个老婆婆脾气古怪得很,又听苏风暖提到她师傅师兄,猜测着管她叫老祖宗,估计是师门的长辈,出来干涉她什么事情了,所以,才劫持了她。
刘焱引路,大约两盏茶,来到了他下榻的云香楼。
刘焱下了马,来到车前,对苏风暖说,“苏姐姐,到了。”
苏风暖“嗯”了一声,捧着手中的鸟儿下了车,看了一眼云香楼,想着若是天下钱庄动作快的话,那么金玉钱庄抵不住,大皇子的人为了保金玉钱庄,就会先抵押变卖产业补金玉钱庄的窟窿,那么,这家酒楼很快就会易主了。
凤来和叶睿相继下了马车。
一行人在刘焱的带领下,进了金玉钱庄。
刘焱对苏风暖低声道,“我出京时,大皇子派了人在我身边,一切都是听他的安排。这云香楼,没有外客,里面大得很。”
苏风暖点头,似乎对于大皇子的人安排的地方没什么意见,不甚在意,住哪里都行的模样。
刘焱见苏风暖没意见,便对一人吩咐,“让掌柜的收拾出三间上等的上房来。”
苏风暖接过话,“两间就好,四公子一间,我和老祖宗一间。”
凤来忽然恼怒地说,“我不与你一间。”
苏风暖转头瞅着凤来,“这几日不都是一间?”
凤来冷声说,“今晚我怕忍不住杀了你。”
苏风暖虽然心里清楚凤来说的这话是实话,但面上还是哼了一声,“好,不与就不与,我还不乐意与您一间呢,一个人睡大床才舒服。”话落,对刘焱说,“那就三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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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天下兵马(一更)
刘焱依照苏风暖所说,命人打点出了三间上好的房间。
苏风暖进了房间后想着凤来怕忍不住杀了她,如今都不与她同住了,可见这么多时日以来,她下的嘴皮子功夫没有白费。
她坐在窗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想着大皇子竟然刚在叶裳回京就迫不及待地对她下了必杀令,可见他在京城的日子极其不好过。
她正想着,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苏风暖对外面问,“刘焱?”
刘焱立即回话,“苏姐姐,是我。”
苏风暖道,“进来吧,门没锁。”
刘焱推来房门走了进来,见苏风暖坐在窗前,他也走过来坐下,对她问,“苏姐姐,我听说在江南有人劫走了您,打伤了叶哥哥,可是您的那个老祖宗?”
苏风暖点头,“正是她。”
刘焱立即问,“她不是你的同门长辈吗?为什么要劫持你打伤叶哥哥呢?”
苏风暖道,“说来话长。”
刘焱见苏风暖说完四个字便不说了,他试探地问,“不能说吗?”
苏风暖对他一笑,想着凤来就住在隔壁,她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于是,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写道,“隔墙有耳。”
刘焱顿时心神一醒。
苏风暖抹了水渍,笑着说,“也不是不能说,我的这位老祖宗,欠了大皇子的人情,大皇子为了南齐的百姓,命你前来东境责问湘郡王上交些粮草救急,可是他料定你怕是对付不了湘郡王,拿不回粮草,所以,请了老祖宗前往江南抓来了我帮忙,若是今日不遇到你,我也正要找你的。”
刘焱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苏风暖点点头。
刘焱看着苏风暖,“虽然是欠了大皇子人情,抓了你来就好了,也不必打伤叶哥哥啊,我听闻叶哥哥伤得极重,险些没命。”
苏风暖自然知晓叶裳伤势很重,幸好有玉灵在,她才宽些心,她道,“当时情况有些特殊,老祖宗打伤叶裳也不是有意的,算是误伤。”
刘焱闻言看着苏风暖,见她说这话时虽然轻轻柔柔,但面上神情却是淡淡的如白水一般,他体味出了几分意思,便不再多询问关于她被劫持和叶裳被打伤之事,改了口,道,“苏姐姐,我派人打探消息,消息传回来说湘郡王已经筹备了重兵,正在等着我去。我若是踏入东境,怕是有去无回。”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湘郡王是想要与大皇子做对了?”
刘焱道,“他不止是要与大皇子做对,怕是要反。”
苏风暖道,“这样说来,看来这粮是无论如何也催不出来了?”
刘焱叹了口气,“东境有一境管辖的兵马,不下二十万,若是湘郡王私下再招兵买马的话,那么,我们这区区几个人,是对付不了湘郡王的。”
苏风暖看着他,“你来湘南城几日了?”
刘焱道,“有六七日了。”
苏风暖笑着问,“怎么这么久没有去东境?大皇子给你的命令,没有时日限制吗?”
刘焱道,“有的,大皇子限我一个月带粮草出东境,可是半路上接到爷爷的书信,让我务必不准踏足东境的地界,等在湘南城。”
“等什么?”苏风暖问。
刘焱伸手入怀,将一封书信递给苏风暖,“苏姐姐,爷爷没说让我等什么,他的信函我看不懂,你帮我看看可好?你比我聪明,定能看出我爷爷的意思。”
苏风暖接过信函,看着刘焱,“这也算是家书了,你这样给我看,好吗?”
刘焱道,“我实在没有主意了,身边也没能帮我参谋拿主意的人,苏姐姐你已经嫁给了叶哥哥,按理说,也不是外人。没什么不好的。”
苏风暖见他这样说,便打开了信函过目。
信函确实是晋王的手书,极其隐晦地说刘焱与晋王同是一脉,叔侄同根,叮嘱刘焱,务必不能踏足东境,不能与湘郡王起兵戈,否则,谁也保不了他。
这信函写的太过隐晦和晦涩,以至于,刘焱云里雾里,根本不懂。
刘焱虽然不懂,但是苏风暖却懂,她毕竟是知晓晋王、湘郡王的关系。晋王看起来十分看得透湘郡王,觉得即便刘焱前来找湘郡王催粮,湘郡王筹备多年,也不会给。若是逼急了,他也不会顾念亲侄子一脉同根的血亲。换句话说,挡他路者死。
她看罢,将信又递还给刘焱,道,“这封信别留着了,烧了吧。”
刘焱一怔,“苏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