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皇后道,“也不是怕,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冷冷清清,十分苍凉,明明已经过了冬天,可是还如生活在冬天,冷得很。”
太后道,“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就搬来哀家的宫里与哀家一起住吧。”
皇后道,“母后,我们住在一个宫里,这……不合规矩吧?”
太后道,“还要什么规矩?先求个安稳觉吧。”
皇后点点头。
叶裳看着二人,想着皇上将南齐江山托付给他,不担心太后和皇后,是因为觉得她们有娘家,有许家是依靠,有什么事情,许云初不会不管她们的。又想到,今日他入宫,牵制大皇子救二皇子,那么,一旦许云初倾许家所有暗桩救出二皇子后,大皇子必定恼火,奈何不了许云初,会把火自然地发到太后和皇后身上。
那么,太后和皇后一个安稳觉也便求不得了。
太后年纪大了,皇后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思忖片刻后道,“太后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出宫小住些时日的打算?”
太后和皇后齐齐一怔。
叶裳看着二人道,“国丈近来身子骨似乎不太好,您二人若是回国丈府省亲小住些日子,国丈精神好了,身子骨自然也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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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二更)
太后和皇后看着叶裳,一时间面面相耽。
他们在宫中日久,虽然近来时常关着宫门,听许云初的话,不出宫走动,免得生事儿,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未曾听闻近来国丈身子骨不好的消息。
太后琢磨着叶裳不会平白无故这样说,看着他试探地问,“叶世子,你是有什么打算和安排吗?”
叶裳诚然地道,“我此次进宫,是与小国舅配合救出困居在韶徳殿的二皇子,我牵制大皇子,小国舅趁机行动。因韶徳殿封锁严实,小国舅此次怕是要倾许家所有暗桩才能救出二皇子。事后,大皇子察觉,奈何不了小国舅,怕是要找太后和皇后娘娘的麻烦。”
太后和皇后闻言顿时了然。
太后蹙眉道,“原来如此,你们为何非要救二皇子?他已然是个废物了,以前也没有得人心之处,以后你执掌天下,更不必管他死活了,何必多此一举?”
皇后道,“就是,理他做什么?许家多年在皇宫埋下的暗桩,若是因为救他而动的话,那么,也太不值得了。”话落,她看着叶裳,不忌讳地问,“叶世子,你不会是想借此机会,清除许家在皇宫的暗桩意图以后安稳吧?”
太后觉得皇后这话说得太直白和不避讳了,顿时训斥,“说什么呢?”
皇后也觉得她冲口说出的话有些急,若是惹了叶裳不高兴,那么,以后这事要记上一笔的,她顿时有些后悔。
叶裳倒是不在意,云淡风轻地一笑,“皇后娘娘耿直,这话问得极是。若非大皇子如今盯着我,一人难以成事儿,我便无需小国舅来倾许家所有暗桩救二皇子了,我自己就可倾容安王府的势力救他了,如今,我需要他的配合。”话落,道,“小国舅和许家此次牺牲大,我会记上一笔,待有朝一日,我必不会亏待国丈府。”
太后见叶裳没生气,顿时松了一口气,道,“皇后心思简单,叶世子莫怪。哀家知道你和云初交情好,倒不担心这个,有你在一日,云初和许家必然安稳。”
叶裳道,“当初,燕北出事,我有伤在身,不能前往燕北,是小国舅不辞辛劳,奔波燕北,我铭记于心。机关密道案,小国舅与暖儿一起被困,十分君子,与暖儿有生死之交的交情,于我亦然。以后,只要国丈府不行贪赃枉法恃强凌弱之事,我自然会重待厚待国丈府。”
太后闻言连连点头,心下高兴,“叶世子有情有义,胸怀宽广,云初为人君子,也是个透彻之人,有他在,国丈府必定不会行那些不正之事,这一点,哀家是相信的。”
叶裳颔首。
皇后歉然地看着叶裳,“叶世子勿怪,我是妇人之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裳微笑,“有话说在明面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皇后娘娘不必歉疚。”话落,又道,“当初,机关密道案,二皇子帮我良多,如今我回京,得知他被大皇子困居在韶徳殿,身形骨瘦,十分不好,搁着以前欠他的那一笔人情,必要救他一救。另外,即便没有人情要还,他是刘家的子孙,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太后点头,“好好,哀家和皇后支持你,我们这便收拾出宫。”
叶裳颔首,站起身道,“我这便去见大皇子,你们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出宫。若是一旦大皇子知晓二皇子失踪之事,察觉是许家暗桩动的手,那么,他若是要拦阻,你们再出宫就没那么容易了。”
太后道,“好,我们是回娘家小住,也不必收拾太多东西,很快。”
皇后点头,“我早就不想在宫里待着了,不收拾东西,立即走都行。”
叶裳点点头,辞别了太后和皇后,出了慈安宫。
严公公送到门口,对叶裳说,“叶世子,老奴送您去御书房。”
叶裳摆手,“太后和皇后娘娘要回国丈府去看看国丈,你赶紧去侍候着吧,不必送了。”
严公公连连点头,颠颠地跑了回去。
叶裳抬手示意千寒上前,对他吩咐,“去知会小国舅,太后和皇后娘娘回国丈府小住,国丈府多派些府卫。从皇宫救出二皇子后,将二皇子送去我府中,我来接手安置。”
千寒应是,立即去了。
叶裳向御书房走去。
紫风和玉灵跟在叶裳身后,想着京中这不见血的硝烟啊,比战场上还厉害。
陈远在没拦住叶裳前往慈安宫后,便去禀告大皇子了,大皇子听闻后,脸色比霜雪都冷,沉声道,“叶裳,如今我便让他嚣张,待苏风暖一死的消息传回来,我看他是怎么个死法。”
陈远垂着头不言声。
大皇子深吸了一口气,对陈远挥手,“你下去吧,守好宫门,不准出丝毫差错。”
陈远应是,退了下去。
叶裳来到御书房时,一名眼生的小太监守在门口,见他来了,上前见礼。
叶裳看着这名小太监,微微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太监连忙回话,“回叶世子,奴才叫小英子。”
叶裳道,“以前不曾见过你。”
小太监道,“奴才一直跟在大皇子身边侍候,只不过甚少出现在宫里罢了,您没见过奴才,所以觉得眼生。”
叶裳颔首,看着他,“是这样吗?”
小英子点头,“是这样。”
叶裳一笑,“似乎不是,去年,卿华坊失踪了一人,那人至今没下落,我却记着,像是你的模样。本世子记忆一向很好。”
小英子身子一颤,强自镇定地道,“叶世子您记错了,您虽然记忆很好,但如今身上有伤,也难免有出错的时候。”
叶裳道,“也有道理。”
小英子连忙让开路,“叶世子您请,大皇子在等着您了。”
叶裳颔首,走了两步,淡淡地道,“去年,卿华坊失踪那人的家眷,在我手中。一直没找到那人,还没想着那几个家眷怎么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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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棋里棋外(一更)
叶裳话落,小英子如坠冰窟。
叶裳不再理会他,进了御书房。
大皇子正在御书房等着叶裳,在叶裳前往德安宫期间,他已经冷静了下来,想着叶裳的确不好对付,这么多年,他生活在京中,他也生活在京中,他对叶裳,也算是极为了解了,多年热毒加身,不但没消磨没叶裳的一身棱角,反而让他磨炼出了坚韧的铁骨。
对付叶裳,不能与他针锋相对,别人嚣张,叶裳会比别人更嚣张。要捏住他最软的那根软肋,才能击垮他。
叶裳的软肋,普天下皆知,是苏风暖。
如今,他已经让凤来杀苏风暖了,消息怕是要等些时候才能收到。
就让叶裳先嚣张几天!
大皇子冷静下来后,头脑也回来了,叶裳进了御书房后,便看到了坐在玉案前提笔批阅奏折的大皇子,颇有些气定神闲成竹在胸的模样。
叶裳看着大皇子,想着以前多少年,他还真是小看了月贵妃和他抚养的太子,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是这般。他隔着玉案站定,笑着道,“这奏折大半部分还是关于灾情的折子吧?我回京途中,便有许多灾民拦车,从江南到京城,几乎被拦截了一路。大皇子除了派刘焱前往东镜催粮,可另外想到了什么好对策?”
大皇子抬起头,看着叶裳。
几个月未见,叶裳虽然还是如以前一般模样,但身上似乎隐约有什么不一样了。站在他面前,在这御书房,明明他才是手执御笔的人,可是他周身的气势却隐约地盖住了他的。
他手中的御笔攥紧,面容微沉,眉目微深,道,“受灾之地太多,除了向东镜催粮,一时还想不到什么好对策,叶世子可有什么好主意?”
叶裳道,“我离京时,国库还很充盈,短短时间,国库便亏空若此,大皇子可否告知我,国库的银粮,除了用于赈灾,可还另外调去了别用?否则也不至于如此紧张。”
大皇子眯起眼睛,“叶世子这是在怀疑本皇子私用国库了?”
叶裳道,“不敢,只是随便问问,据我所知,国库不该如此损耗之大,亏空若此。”
大皇子道,“你只是猜测罢了,可知道,自你离京后,奏折如山,御书房都堆不下了。一个国库又怎么够?亏空若此,也不奇怪。”
叶裳笑了笑,“是这样吗?”
大皇子沉着眉目道,“叶世子若是不相信,你大可以去查。本皇子急要银粮赈灾,除了此事,还有什么事情比解救万民于水火中更急更紧?我有什么理由私调国库再做别用?”
叶裳诚然地道,“这话我倒是信,只是想让大皇子自己想想,若是你没私下调用国库,那么,有充盈的国库赈灾的话,灾情也不至于演变到这个地步,也不会这么火急。可是,你面前如今还是堆积如山的奏折,可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成?你就未曾深想过?”
大皇子一怔。
从他回京监国,到皇上去灵云寺祈福失踪,之后,寻找皇上,再处理灾情,诸事纷扰下,他这两三个月来,忙得手脚朝天,火气一人比一日大,被朝政压得透不过气来。
还真未曾细想叶裳所说。
这么多时日以来,国库都快掏空了,可是灾情却半丝也未见缓解。
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理说不会如此才是。
他看着叶裳,一时间脸色变换,对他道,“你发现了什么?可知道怎么回事儿?”
叶裳摇头,“我没发现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只是想提醒大皇子,你是否疏忽了什么?是否有人借各地灾情而掏空国库?是否有人背地里筹谋,想要让南齐起内乱暴乱?”
大皇子眉头拧成一根绳,盯着叶裳,冷笑,“你和苏风暖手中有兵权,什么人敢背后筹谋,让南齐起内乱暴乱?莫不是你和苏风暖背后对我使了什么把戏吧?”
叶裳看着他,“大皇子是这样想的?我们是置万民于不顾之人?”顿了顿,他道,“这个天下,总是有人不怕兵权的。有兵权,不代表有一切。有时候,百姓民生,不是靠兵权就能镇压下的。这个道理,大皇子总该知道。”
大皇子唇形抿成一线,他虽然恨不得叶裳死,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不是一个不顾万民之人,苏风暖也一样,若说他和苏风暖背后做了什么把戏祸害百姓让灾情十万火急的话,他自己也是不信的。
另外,他说的有兵权不代表有一切他也是信的,苏风暖手中攥着兵权,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凤来说擒了就擒了?
他看着叶裳,沉默片刻,对他道,“这只是你的怀疑而已。”
叶裳道,“不是怀疑,是疑惑,大皇子让人赈灾,国库的银粮都赈灾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