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许初
她半年前才及笄,出嫁就遇到这些事,真的快要崩溃了!
万幸,还好,最终,彻底,保住性命了。
她不由自主地摸着下颌下面那里,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居然让性情凶残的太子殿下——爱不释手?!
她自己摸了好一会儿,也没觉着有任何特别的,实在不明白怎么就让太子殿下喜欢了,还改变主意,不再残酷的让她讨他欢心。
苏澜苦笑着叹口气,这位殿下的性子,可真是捉摸不透,她为了保命,做了那么多准备,结果最后只因为这一团小小的肉,而让她全须全尾地活下来。
尽管原因很让人意外,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不过刚才那人说是抓到人了,是打开兽园的人?
那人是谁?
制造这一场混乱必然有所图,可既然如此,何不等东宫的人喝醉了再行事,岂不令东宫更元气大伤?
又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叫她,丧生虎口!?
苏澜长长地吸了口冷气,满脸后怕。
谁跟她这么大深仇大恨!
赵燚从屋里出来,目光阴沉地盯着井十三,一副被坏了好事的恶劣神情,井十三心头一颤,但愈发笃定他做的是对的。
他弯着腰,“殿下,打开兽园的人已经抓到了。”
赵燚没吭声,朝前走着,神情总归是很不爽,很暴躁,想杀人的样子。
井十三立马跟上,也不敢吭气。
过了会儿,赵燚都没听到他继续说什么,脚下一顿,盯着井十三,“结果?”
井十三微微一滞,额头上顿时渗出了大颗冷汗,“刚,刚抓住,还,还在审。”
赵燚狠戾的表情意思很明显,什么都没审出来你也敢来告诉我!你活腻了是吧!
井十三腿一软,跪了下去,“殿下!那个妖女就是老妖婆派来的奸细!奴才不能看着殿下中了她的毒计啊!奴才对殿下一片忠心!都是为了殿下好啊!”
这一声哭喊,声音尖细凄厉,听的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赵燚阴沉的目光落在他发白的脸上,“孤要的,是忠心听话,不是擅作主张!既然做不到,去兽园,做饲料。”
井十三大骇,万没想到赵燚竟真的冷酷至此,只是这一点小事就要他死!
“殿下饶命!殿下!奴才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可惜求饶都是徒劳的。
只一会儿,就再也听不到他的声音。
井大带着人正在审问抓到的那个人,见赵燚来了,忙过去问安,也不必赵燚问,主动交代,“殿下,人抓到了,是江湖上最厉害的神偷萧千里,轻功绝顶,据说这世上就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不过这次还是被奴才们抓住了。”
说到最后,背都挺直了些,语气里透着点骄傲。
“神偷?”
井大道,“他现在还不肯招供,不过奴才以为,”他微一停顿,回头看了眼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萧千里,声音飒飒,“他十有八九是为了那本账本。”
井大口里的账本,其实是云州知府贿赂京中要员留下的证据,此外还有这数年云州数次大水,派去赈灾的钦差借机瓜分赈灾银的记录,偶然被他得到,带回东宫。
不过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不多,有这手段这么快就找来萧千里来偷账本的,极有可能就是苏后一系的人,甚至就是苏后本人,所以井大格外希望能撬开萧千里的嘴。
不过赵燚并不太在意,一个贪墨的罪名,扳不倒苏后的任何心腹,最后也不过是推出个替罪羊了事。
他的目光越过去,只看了一眼传闻中的神偷就厌恶地移开,“把他身子养好,跟井七比试,他赢了,让他留下秘籍。”
井大微微意外,随即笑道,“还是殿下考虑的周到。”
赵燚对他的恭维毫无反应,转身就走,井大忽然想到什么,又跟上一步,“殿下,那,太子妃那里,怎么处置?”
至于才抓着人就执意要去报信的井十三,他完全没有要问的意思。
赵燚皱眉看他,这种问题也要问???!!!
都蠢得不想活了啊!
井大“……”
行吧,他也只能自行揣摩了,可这要是揣摩错了怎么办?
苏澜考虑很久,也不能确定究竟怎么个情况,她又不可能去问赵燚。唯一能确定的,是她想活下去,就得乖乖听赵燚的,养好那团肉!
索性便丢开之前的问题,好生歇了会儿,有了力气后扶着床沿站起来。
生死未知的时候只想着如何保命,保住性命后就有更多实际问题要考虑,譬如,她一身都湿透了,黏糊糊的很不舒服,很想沐浴;譬如,这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又折腾了这么一通,她现在,饿了。
正想着,就见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嬷嬷进来,表情严肃,很不近人情的样子。
“老奴见过太子妃。”她没有敷衍的,标准的行礼,只是表情和语气都很严肃刻板。
苏澜认得她,她是元后的奶娘,赵燚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如今就是她在打理东宫庶务,很得赵燚的重用。
苏澜上前,虽休息了会儿,双腿仍直打颤,一步步走过去,孱弱无助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娇弱惹人怜。
“薛嬷嬷请起,我是晚辈,您不必如此大礼。”苏澜手臂发着颤,仍去扶薛嬷嬷,却被薛嬷嬷避开,恭敬却没有温度地说,“谢太子妃,礼不可废。”
苏澜打颤的手僵在那儿,很是手足无措,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像受伤的小鹿,怯怯地委屈地望着薛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