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雨桁
江玥遥连忙示意芝兰将东西拿出,而后起身道:“嫔妾准备的是亲手绣制的香囊,纹样则是海棠。”
“这是可是上好的料子绣的?”萧钰似乎很是惊奇,轻轻将发簪摘下递到身边宫女手中,而后直接站起身来由其搀扶着走到江玥遥面前,从她手上接过香囊放在手上把玩。
“你这是还没放香料?”
“嫔妾不知应当放什么更合太后娘娘心意。”
萧钰闻言点头,左看右看似是爱不释手,“不知放什么香料你可以问本宫,本宫自然会——呀!”话说这,平乐公主不小心将香囊掉在了地上,因为事发突然平乐甚至后退两步又在上头踩了一脚。
芝兰见着都快气炸了,本想弯腰夺起,却被江玥遥暗暗拉住。
萧钰连忙示意身侧的女婢将其捡起,女婢照做而后双手摊开朝向公主,将香囊递还。
只可惜这女婢手中还拿着平乐公主刚摘下的发簪。
一个是真丝,一个是金丝。
金丝勾着真丝,平乐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拽,香囊当即抽丝。
“诶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萧弈松开手指,而后拿出绣帕狠狠地擦了擦手,转身朝着主位而去。
“殿下赎罪,都是奴婢的错!”女婢佯装惶恐,极力配合着平乐。
“要赎罪也应当是对着江才人,何必对我开口。”萧钰语气温和教育着自己的宫人。
“殿下教训的是!”女婢谦卑至极,面向江玥遥,将身子又躬了躬。
坐在原处的钱裳在左灵诗离开之际就已经待不下去了,如今更是想站起来为江玥遥说话,却被她用眼神制止住了。
萧钰开口,略带歉意:“江才人,我这宫中女婢笨手笨脚的,你可莫要怪罪。”
江玥遥看着自己面前已经不成样子的香囊,而后抬手拿起,握在手心中,脸上笑意仍在:“怎么会呢,公主宫中女婢如若粗苯,那我身边之人不就根本没法看了?”
“可这物件终究是可惜了,江才人花了不少心思吧?”萧钰关切道,“实在不行便将这女婢交由才人处置,本宫绝对不存私心。”
“殿下刚才也说了,做人运气也是极为重要的,此事定然是要怪嫔妾运气不好,还惹了殿下今日的心情,嫔妾才是罪该万死。”江玥遥当即拜道。
自从上一次的事情后,萧钰还以为她是个嘴,却没想到今日这么好说话,一时间竟有些发愣,过了良久这才堪堪回答:“还算有些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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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康寿宫一路向华瑜殿的路上,江玥遥一直将香囊紧紧攥在手心之中。
“你别灰心,我那还有料子,你若想要我定挑最好的给你。”钱裳走在江玥遥身侧,见她良久不开口,想要安抚。
“我无事。”江玥遥摇头,而后深吸口气道,“你去看看左美人吧,她今日似乎有些反常。”
钱裳做事不拘小节,见着江玥遥似乎真的无事便也放下心来,闻言倒是颇为认真点头,“她最近确实是遇…有些反常。”
若在平日,对于钱裳话中的细节,江玥遥定然是会发现并且想要探查的,但今日她的确是没什么心境,“姐姐快去吧,我便先回去了。”
目送钱裳走远,江玥遥这才卸下一身力气。
“主子,这下我们可怎么才好啊?”芝兰哭丧着脸看向江玥遥,甚至比她还要难过。这几日江玥遥为了绣这个小东西所花费的心思,芝兰是看在眼里的,如今却是毁于一旦。
江玥遥叹了口气,而后有气无力开口:“我再想办法。”
芝兰焦急道:“可太后明日便要回来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江玥遥说着,她自己都不信。
时间紧迫,根本不可能支持她再绣一个香囊出来。
主仆二人一路互相安抚着往偏殿走。
半路,一女婢似是候在一旁,见着江玥遥后缓缓行了一礼后道:“江才人,贵妃娘娘唤您去主殿议事。”
江玥遥顿时眼睛一亮,
这桥,好像来了?
主殿,刚一踏进,江玥遥就被贵妃娘娘唤了过去,而后指着手边的鸟笼,“瞧,这家伙是不是胖了些?”
江玥遥凝神一滞,看着玩意似乎颇为眼熟,等到反应过来后疑惑问道:“娘娘不是与陛下说这鸟飞走了?”
“这小家伙从小便养在笼子里,放出去飞不远,本宫不过就是唬着陛下玩玩罢了。”蒋贵妃开口神色平常,想来类似于这样的事平日里也没少做。
“娘娘…可是想要我将这个送于太后?”江玥遥试探着问道,不然也不会在她刚从康寿宫回来便叫她来这了。
江玥遥不相信在康寿宫没有贵妃的眼线。
“玲珑心思。”蒋贵妃夸赞着,伸手抓了些小米放进鸟笼,而后开口道,“明日老太太回宫你便拿着送去吧,如此再找一个借口,宴会当日也不用那些什么送去了。”
江玥遥看了看笼中的鸟后有些犹豫问道:“这鸟如此名贵,还是太傅给娘娘的,就如此送与太后可当真妥帖?”
蒋贵妃拍了拍手中的小米残渣,而后悠悠开口:“就因为是太傅给的,所以本宫才会送。”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后才不会想要真的收下。
江玥遥懂了贵妃之意,但却依旧问道:“那平乐公主就不会眼馋想要吗?”
单就凭借刚才平乐公主带着那簪子的举动就能看出来,这是个被母亲宠溺怀了的小公主。如若到时候平乐又想要着鸟回去养着,难保太后不会应允。
蒋贵妃闻言却是微笑着摇头,将江玥遥带去一旁坐下解释道:“她羽毛过敏,见不得鸟兽。”说完,便伸手拿过江玥遥手中的香囊,看着上头的纹样咂嘴,“当真可惜了。”
江玥遥如今满心都是这鸟,对于香囊的执念反而若了几分,思索着事情的前因后果而后恍然问道:“所以娘娘…这东西最后,还是给了陛下?”
蒋贵妃握着香囊的指尖一顿,而后笑着嗔道:“就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