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棠棠?”原本在他怀中死命乱拱的萧怜忽然停了挣扎,奋力从衣袖底下钻出头来,“又吓我,说不定刚巧我只是水火不侵的奇特体质呢,我若是天命神皇,早就刀枪不入、百毒不侵了,还用怕这怕那?”
“神皇的觉醒,是有一个漫长的过程,我也希望你不是……”胜楚衣声音缓和了一些,可脸色却更加复杂,“这件事,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刚才亲眼所见之人,我会尽快处理。”
“萧洛?刚才只有萧洛看见了,你别杀他。”
“为何不杀?”周遭本就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气压更加逼仄。
“他那个人还不错啊,杀了可惜了。”
“哪里不错?”
“他挺好使的。”
萧怜随口回了一句,话都吐出去了,才心头一凉,完了!误会了!眼前这人可是个醋海狂魔啊!
她小心翼翼抬起头,勉强将脸部肌肉挤成笑容可掬的模样,“我的意思是说,他……办事……痛快……”
胜楚衣:“……!”
好吧,误会更深了!
头顶上已经一片冰凉。
“内个,胜楚衣,我跟他,真的没什么。”
越描越黑,越说越乱……
周围已经呵气成冰。
萧怜做好了挨揍的准备,抬头偷眼,把心一横,当下软了嗓子,用毛绒绒的头在胜楚衣的下颌上蹭啊蹭,“楚郎,我就随便说说,你爱杀就杀吧,随便了,不过就是个小王爷而已。”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什么萧洛,再不撒娇卖萌,她自己都有性命之忧。
于是那脑袋被一只大手揉了个乱七八糟。
胜楚衣的声音温和了许多,“此次神都之行,只怕一路上有无数变数,千渊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你名声在外,若是太过招摇,早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从现在开始,没什么事,不要离开我三丈以外,否则,被鬼抓去,自求多福。”
他不提鬼还好,一提鬼,腰间立刻被萧怜紧紧抱住,那小人儿将脑袋贴在他肩头,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嘀咕着,“丈夫丈夫,一丈以内才是夫,这三丈是什么?”
于是胜楚衣低头,冰凉的薄唇砰在萧怜的耳垂上,“我来告诉你是什么。”
萧怜痒得吃吃地笑,推他,拍他,“别闹,我还有正经事,去看看那些公子哥儿们可有折损,少了哪一只,都是个麻烦。”
胜楚衣却不依不饶,步步紧逼,将人迫到书案前,“怜怜哪儿来的这么多正经事。”他挥手间把满桌子布得整齐地笔墨纸砚全数掀到地上,将本就腰软的人直接推倒在案上。
他又重新两眼弯弯,笑得醉人心魄,让人没法拒绝。
刚才那个满身肃杀,一眼可以把人看死的魔头分明就是旁人。
“胜楚衣,这里是大帐,外面很多人,你……矜持……点……”
“小殿下,本座已经很矜持了,只是一日未见,不知她们可好?”
“谁们?”萧怜眨眨眼,有些懵。
“殿下昨晚那样淘气,今天这么快就都忘了?”
啪,胜楚衣的嘴被萧怜一巴掌给糊上了,“闭嘴!你还敢提!”
那小手被人捉开,“不如再来一次?”
“死开!”
“死不开了,只想死在你这里。”
“胜楚衣,一把年纪你庄重点!”她嘴里说得义正言辞,却嗤啦一声扯开了他的衣裳。
“萧怜!”
……
等到萧怜被从胜楚衣的大帐中放出来,已是东方泛起鱼肚白。
她活动了一下被捆得生疼的手腕子,揉了揉酸疼的腮帮子,一只手拄着腰,影影绰绰地看见萧洛和秦方东带着一群人正端端正正跪着,在远远地候着她,于是一着急,冷不防两腿一软,赶紧扶着旁边的旗杆儿摆了个比较帅的姿势站稳。
妈蛋,胜楚衣!下次一口给你咬下来,祸害人的妖怪,连累老子兄弟们受苦受难!
她强撑着走到那群人跟前,赶紧找了块石头坐下,“都起来吧,跪着干什么?”
萧洛咣地磕了一个响头,“臣等护驾不利,求殿下降罪责罚。”
这一叩,萧怜安心受下,老子为了救你,也算是把肉体和灵魂都出卖了!
可她嘴上又不饶人,“你们有如此护驾之心,刚才本宫被国师带走时,为何不去阻拦?你们这是害怕国师的手段,就欺负本宫疼你们,舍不得弄死你们?”
刚才你们这么多人,谁敢大义凛然地冒死去帐外吼一嗓子,老子也不至于被活活欺负了好几个时辰!
秦方东抬起头,哭丧着脸道:“回殿下,不是不想去,也不是不敢去,是去不得,刚刚辰宿先生就立在您坐的那块石头上,将我们拦了,说咱们护驾不利,要在这里跪到天亮,谁敢稍动,直接将头扭下来!”
他伸长了脖子递过去,借着黎明的微光,上面赫然一只紫青发黑的手印,“殿下您看,我拼死要冲进去救您,就落得这样的下场。”
萧怜嫌弃地白了他一眼,你脖子上有一个手印子算什么,老子浑身都是!
那边胜楚衣的大帐中,辰宿悄然立在黑纱之外,“君上,有何吩咐?”
胜楚衣缓缓掀起眼帘,双眸之中全是餍足的光,水一样薄薄的衣袍从床边垂落下去,领口微敞,露出蜜色的胸膛尽是小牙印子。
“你速回堕天塔一趟,替本君查看一番阿莲的命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