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她说着,又上前几步,立在千渊身后,挽起袖子,将在水中泡的久了,就愈发白皙的手腕递了过去,“我现在洗干净了,最后一次,啃完走人。”
千渊缓缓站起身,转过身来,却整个人凝然不动了。
穿着一身简单村妇粗布衣裳的人,头发随便挽了起来,因为水汽的滋润而脸庞额外白皙,仿佛蒙了一层雾气般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望着她。
这不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满身上下写着“打架”两字的云极太子。
也不是那个浓妆艳抹,浑身脂粉气的假太子妃。
更不是破衣烂衫、没头没脑撞进他怀中的贼偷儿。
只是一个水灵灵的,漂亮的女子。
“日月笙你看什么……,嗷——!”
萧怜的话音未落,便被千渊抓了那只伸出来的手,随着他的力道飞旋一圈,重重摔进那只竹制的躺椅中。
砰!
千渊两只手臂如牢笼撑在她肩头两侧,从来都没见过有什么波澜的双眼此刻如饿虎扑食般紧紧地盯着她!
萧怜不是未经人事的女孩儿,她太知道男人眼中这样的光意味着什么。
她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一路走来,这个对手越来越不像个对手,而像个冤家!
“日月笙,你冷静点,你……,你一定是喝了我的血的原因,碧落丹里有无极花,会让人比较容易胡思乱想。”
萧怜全身戒备地望着他,只要他再敢靠近一分,她就一脚踹出去!
到时候绿毛国后继无人,就怪不得她了!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千渊眼中那些光潮水般飞速退去,渐渐换了冷漠,身子却没有挪开的意思,冷冷道:“萧云极,你想多了。”
说着抬手掰开萧怜的脖子,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这一口,咬得极狠,极痛,仿佛是要报复,又像是在发泄,又像是要将她据为己有。
千渊的双眼是沉沉合上的,被他摁在身下的人起初还疼得直叫唤,可很快就老老实实地放血给他。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她身上,发间,现在多了一种冷香,他这样洁癖的人,把什么都借给她用,让她身上有了他向来一人独享的浅淡冷香。
可即便如此,他却也仿佛在她身上,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
千渊睁开眼睛,放了那脖颈,起身时,脸颊有意无意地从萧怜的脸庞划过,如浮光掠影一般虚无缥缈的一次触碰,他们便仅止于此了。
“两清!白圣手会送你们回去。”
他说完便撇下正龇牙咧嘴揉着脖子的人,一个人进了小屋,砰地关了门。
外面,十六只銮铃的马车渐渐远去,那小小的屋子里月轮刀光华一现,手起刀落,转眼之间,整间房子被拆了个七零八落。
黑寡妇掩着鼻子立在院子角落里,看着她家洁癖主子拆完房子,从烟尘之中走出来,端端正正,收刀入鞘,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便知越是如此,就越是有大事。
于是小心翼翼凑上去,“殿下,有何吩咐?”
“去找个女人,要周正干净的。”
“哎!好嘞!”
黑寡妇掉头就跑。
——
萧怜抱着梨棠,欢天喜地的回了神皇殿的子午宫。
这位主祖宗平日里忽男忽女,不男不女,朔方众人早就见怪不怪,睁一眼闭一眼假装没看见。
可秦月明一看她这一身模样,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你就这么大模大样回来了,连裹胸都没了!
被堕天塔的人见了,那还了得!
于是将人先拉进屋子里,七手八脚地一顿收拾,飞快地把村姑重新变成了云极太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从来没住过的房间,梨棠见了什么都新鲜,满屋子这里钻钻,那里摸摸。
萧怜张开双臂,由着秦月明打点,两只眼睛就一直盯着梨棠转,挤挤眼,逗上几句,满心满眼都是疼爱。
忽然眼前一物笼罩,接着露出秦月明的脸,“怜,把这个围上。”
“丝巾?”
“嗯,你那脖子……”秦月明尴尬地指了指自己脖子相同的位置。
萧怜对着镜子一看,麻烦了,伤口周围,好大的两排牙印!
她赶紧扯过丝巾,将脖子围了个密不透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国师昨晚到现在,可有来过?”
“没有。”
“也没派人过来问棠棠的事?”
“没有。”
“哦……,那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