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这样的玻璃心,可该怎么哄才好。
……
萧怜走后又过了半日,司命身后的石门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开了。
他猛地一惊,转身看去,空旷的谷中一地残红,只有那只巨大的石柱还突兀地立在中央。
“君上?”
他警惕地提了剑,踏入地狱谷,向石柱走去。
石柱上锁着的天魔锁,锁链蜿蜿蜒蜒,绕到柱子后面。
司命沿着那锁链一路走去,来到柱后,当时如五雷轰顶,呆立在当场!
人呢?
天魔锁断了!
被人用手生生拧断了!
“君上!”
他正四下张望,一只白玉般的手轻轻搭在他肩头。
“司命,本君回来了。”
司命猛地回头,赫然见到胜楚衣端然如神祗一般立在他身后,额间罪印已无影无踪,周身浸透了日光一般的光华,血幽昙的浸染已全部褪去,浑然一如七年前那番超凡入圣的模样。
“君上,您没事了?方寸天?血幽昙?都好了?”
胜楚衣一身的光华几乎耀得人睁不开眼,“都好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司命喜出望外,“君上,请,我陪您出去!”
胜楚衣悠然提步,脚步踏上满地被摧折殆尽的血幽昙,一步一步,走出了地狱谷。
他立在那两扇石门之间时,回眸一瞥,望着那石柱上残断的天魔锁,唇角划过一抹几乎看不见的轻蔑,随后,重新端然如神祗,迈了出去。
“司命。”
“君上,司命在。”
“那个女子,赐浴兰陵泉。”
“遵旨。”
——
萧怜从地狱谷出来后,就被紫龙在附近随便找了个宫室扔了进去。
她胡乱睡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听见外面很快乱哄哄一团,仿佛原本死寂的偌大的大盛皇宫被唤醒了一般,骤然之间活了起来。
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着宫女、太监、侍卫忙忙碌碌地跑来跑去,心里又惦记着胜楚衣,不知他到底在石门的那一头怎样了,坐立不安地十根手指头绞在一起。
没多会儿,一个老太监从她面前经过,“喂!你,新来的?”
萧怜还穿着那件破书生衣裳,抬头道,“是啊。”
“能走路不?”
“……,能……吧……”她眼珠子一转,便知道这是把她给当成刚净身的小太监了。
“能走路就赶紧跟我来,坐在这里发什么呆!”
“哦。”她起身跟在老太监身后,“公公,不知这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怎么突然之间就热闹起了?”
老太监喜气洋洋道:“嘿嘿,当然是好事,帝君闭关七年,昨日出关,今早便临朝了!”
“他出来了?他可好?”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君上当然好了,而且好得没法说!听说早朝的时候往那儿一站,我的老天爷,头戴帝冕,身披皇袍,那句话怎么形容的来着?真神入世,君临天下,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他既然没事了,又明知她在宫中,却不找她……
小气巴拉!
萧怜心中就有些别扭。
她随着老太监沿着宫中的一条汹涌湍急的河水向前走,越走水声越大,走着走着,眼前豁然一片开朗,原来,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处绝壁飞瀑之上,真正的皇宫主体是下面那一片一望无际的大盛宫宫殿群。
即便是领略过神皇殿的风貌,如今立在这里,也依然不禁倒抽一口气,东煌果然不愧是东煌!
“这就不得了了?”老太监见她痴痴地样子,就有了几分得意,“回头看看你上面,天澈宫!君上的寝殿!”
萧怜顺着他的兰花指回头去看,一座辉煌通透宛若仙宫的宫殿,悍然凌于绝壁之上,瀑布的主体正是从宫殿中的九个引水渠中飞流而下,与其说那涛涛的大水是从宫殿中穿行而过,不如说那宫殿就是在这飞瀑中拔地而生,又是这瀑布的源头。
“公公啊,请问我能不能上天澈宫去服侍啊?”
啪!脑袋被敲了一下,“想什么呢?那里是你一个新来的能去的地方?你也顶多就在这半山腰干干粗活,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走吧,跟我换身衣裳去。”
老太监一路走一路骂骂咧咧,“这管事的怎么当得,新来的小崽子连身衣服都没换就给切了。”
那边儿,弄尘蹦蹦跶跶跑去临时安置萧怜的房间,“小太子,好事儿,君上赐你去兰陵泉洗澡,嘿嘿嘿,一起鸳鸯浴啦!高不高兴,开不开……哎?人呢?”
“靠!又跑了!”一声怒吼!“来人啊!给我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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