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昨晚宫中夜宴,她莫名其妙被人下了药,与同样被下了药的宁妃娘娘扔在一处,当时该是又慌又怕,既怕自己得罪了宁妃,又怕药力之下神志不清,暴露了女儿身,加上早就对这样的人生毫无眷恋,索性直接寻了短见。
而这太宰府三小姐,也算是与萧怜青梅竹马,两人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当然多半是萧怜被秦月明欺负着玩。
可就因为秦月明够厉害,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护着作为皇子的萧怜就如同护着自己的马仔,在许多场合下,只要有秦月明在,萧怜反而不太会被人欺负。
所以,萧怜天明时分循着原主的记忆摸进了秦月明的闺房,便是要赌秦月明一定会帮她,现在看来,果然赌对了。
她掀被起身,褪了身上的黑色丝袍,瞥了一眼铜镜中的自己,真是瘦小得可怜啊,满身的伤痕惨不忍睹,才十四岁的女孩儿,要胸没胸,要臀没臀,只有一只细腰,还将她显得更加瘦弱。
只是这样小、这样惨的身子,堕天塔里那个吃人的魔头都下得去嘴,实在是太残忍了!
想到那个魔头,萧怜浑身痛得一颤,嘴角不由自主地咧了咧。
这辈子再靠近堕天塔半步,她就跟他姓!
她慢悠悠穿好秦家二公子的衣袍,扣上腰带,束了发辫,拿了配套的抹额,系在发间,将昨日额角的伤口盖住。
镜中的人,立时便是一位身子笔挺的翩翩少年,虽然依然瘦小,但眼中的精光却是再也与以往不同了。
她从秦月明的闺房出来,一路光明正大出了太宰府,骑马从皇城正门入内,直接由等在宫门口的太监引着,上了皇帝萧兰庸日常理政的端方殿。
里面此时已经立满了鲜衣男子,个个英姿勃发,气宇轩昂地看向她这边,就等着她这最后一个迟到的九弟。
萧怜眼光在这八个人脸上一掠而过,暗暗松了一口气,昨晚那人不在其中,可以肯定不是个皇子。
还好,没有一穿越就乱……伦!
那么,能深夜留在宫中的男子,还有谁呢?
萧怜抬头,定定看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她亲爹,“儿臣酒后误事,请父皇降罪。”
口中说着,心头再是一松,那吃人的魔头也不是皇帝爹,如此一来,就妥妥的了。
这时,大皇子萧策开口道:“九弟,你这一句酒后误事,请父皇降罪,就完了?你那不叫误事,叫乱性!乱人伦!这次,大皇兄我也帮不了你了!”
萧策身边的二皇子萧桐哼了一声,低声叨咕,“大哥你什么时候帮过他?”
萧怜微微垂头,反思了一下,“父皇,皇兄教训的是,儿臣的确是酒后乱性,所有后果,自愿一力承担!但是皇兄说儿臣乱人伦,儿臣却是不能稀里糊涂认下,还请明示!”
皇帝萧兰庸坐在龙椅上,满脸的怒容,“孽障!你干了什么,自己还不知道?”
“孩儿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认错!”
“那你说,你这个错,要怎么认!”
“孩儿愿意娶她为妻!”
“混账!朕还没死呢!就算死了,也轮不到你!”萧兰庸暴怒,抬手抓了书案上的砚台就向萧怜扔了过来。
那砚台也太大了,简直可以将她这张脸拍成一张纸!
萧怜两膝一曲,跪了下去,将额头在汉白玉的地面上一点,“父皇息怒!”顺便就将那砚台给避了过去,啪地将在身后砸了一个深深的坑。
萧兰庸见没砸着,猛地站起身来,“我今天就劈了你这个枉顾人伦的逆子!”
说着回身从兵器架上抽了宝剑,就要走下玉阶。
这时,外面有人高呼,“陛下,剑下留人啊!臣秦寿求见!”
第5章 妖魔国师胜楚衣
萧兰庸怒目瞪了一眼一旁的太监总管,“他来干什么!”
太监总管杨公公立刻猫着腰,要出去替萧兰庸问问,殿门却被撞开,秦寿秦太宰拎着袍子,捂着跑歪了的帽子,从外面冲进来,“陛下,剑下留人啊!臣替小女求陛下饶了九殿下!”
满屋子的皇子唰的目光看向秦寿,四皇子萧淡不紧不慢道:“秦太宰,咱们都知道你家三小姐从小跟九弟厮混,可如今九弟犯下的罪行,已是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我看你啊,还是让你家三小姐以后就不要再惦记着他了,浪费青春!”
秦寿抬起头来,已是鼻涕一把泪一把,“陛下,四殿下,臣不求不行啊!实不相瞒,小女昨夜已是名节不保,今日一早,满城皆知,如陛下赐死九殿下,那我家月明,就只好自尽相随了啊!”
“……”
几个皇子相互交换了眼色,怎么回事?
萧兰庸手中的剑一抖,“到底怎么回事?”
“回陛下,昨夜九殿下在大宴中贪杯,席间离座,就携着小女一同回府了,臣与两个儿子当时还在宫中席间,未能及时阻止,府中皆是妇孺,无人敢于阻拦,令九殿下与小女铸成大错。”
秦寿边说,边捶胸顿足,鼻涕一把泪一把。
萧淡哼道:“一面之词,谁能作证?”
“哎呀,九皇子日上三竿时分,听说陛下召见,才从小女房中出来,穿的还是犬子的衣裳,由我家大门而出,鲜衣怒马,扬长而去。不要说微臣阖府上下,就连隔壁的兵部尚书,对门的礼部尚书,下条街的吏部尚书,半个京城的人都看见了啊!”
立在萧淡身边的六皇子萧素向身后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小太监呈上一物。
“九弟,也难怪你穿了秦家老二的衣袍,因为你自己昨晚夜宴上穿的锦袍,被人在宁妃娘娘休息的清凉阁中找到了。你还真是忙啊,忙完了这边,忙那边!”
呼!萧怜长吁一口气,“终于找到了,好极了,我还担心丢了呢,那上面的珠子极是珍贵。”
萧淡:“你……!”
萧兰庸沉沉坐回龙椅,“那老九你说,你的锦袍怎么会在宁妃的楼中?”
萧怜扬起脸来,直面萧兰庸,“儿臣不知,儿臣只知锦袍遗落在秦家小姐的马车上,兴许是被毛贼给偷了去换钱。”
秦寿抢过话茬,“啊?你!你们两个居然在马车里……,哎哟!我秦家的老脸啊!”
萧怜立刻向萧兰庸再次叩头,“儿臣酒后无德,求父皇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