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胜楚衣回过神来,“好,走吧。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两人携手从山上下来,下面的马车里便传出海云上的尖叫,“萧怜!胜楚衣!你们两个没人性的,你们到底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我这张嘴,可不是吃素的!……”
胜楚衣被他哇哩哇啦吵得耳根子疼,吩咐弄尘,“堵了他的乌鸦嘴,省得说些不吉利的!怜怜不爱听。”
“哎!好嘞!”
很快,弄尘驾车,胜楚衣和萧怜坐在车里,笑容可掬地看着被五花大绑,塞了嘴巴的海云上。
胜楚衣道:“怜怜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天谴师?”
萧怜翘着二郎腿,“既然不肯说是谁派来的,也不招所为何事,一只乌鸦嘴整天恶心人,杀了又显得咱们太残忍,不杀又看着膈应,不如卖了换钱,用作回璇玑城的盘缠!”
坐在车厢地板上的海云上两眼瞪得滚圆,老子卖艺!不卖身——!
边城小镇,兵多民少,于是某些行业就尤为发达,比如小倌馆。
萧怜一身男装,和胜楚衣坐在桌边喝茶,静静地候着。
里面传来海云上的惨叫,“萧怜,你不是人!你狼心狗肺,你无情无义!”
接着便有男人粗暴地低吼,“嚎什么嚎,验一下货而已!”
没多会儿,海云上依然被捆着,从里面被推了出来,一张净透俊美的脸红得番茄一样,看着萧怜几乎快要哭了,“萧怜,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萧怜挑挑眉,“好啊!”
那大汉对一旁候了许久的老鸨道:“验过了,是个干净的。”
老鸨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啪地,一摞银票,砸在桌子上。
“一万两,点好!”
萧怜拿起那一沓银票,在手中甩了甩,“鲛人,还是个没人用过的,就一万两,是不是少了点?”
老鸨道:“也就这个数了,这里是边城,不是皇城,没什么达官贵人肯出大价钱,都是些贩夫走卒,穷酸兵痞,咱们这小倌馆的生意,赚的是血汗钱,一万两,顶天了!”
血汗钱!
海云上跳着要逃走,却被那大汉按着,只能原地蹦跶,“萧怜!你会后悔的!”
萧怜假装听不见,对一旁始终含笑坐着,默默喝茶的胜楚衣道:“一万两,还是有点少啊。”
胜楚衣笑道:“那就路上省着点花。”
萧怜点头,“嗯,如此一来,就不必动用秦大哥的军饷,也不用算到国库的账上,咱们俩路上不但能住的舒服点,还能给银风买点上好的牛肉吃。”
胜楚衣笑眯眯点头,“娘子说的极是!”
海云上疯了,“你们两个!你们两个禽兽!”
萧怜收了钱,对老鸨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我们也是个好说话的,只是你们,可能要费些心力调教一番了。”
老鸨一拍胸脯,“这个就不用这位小爷操心了,老娘干什么出身的,就他这幅心性,用不了七日,保管妥妥的一朵娇滴滴的小花魁。”
“如此甚好!记得他手脚上的镣铐绝对不能打开,否则你这一万两就长翅膀飞了哦!”
“好嘞,放心吧,咱们这一行,自然有这一行的办法,逃跑这种事,想都不想要!”
萧怜咧嘴一笑,又对海云上道:“好了,钱货两清,我们走了哦,小花魁,你在这里好好学习服侍人的本事,过个三年五载,我什么时候想起你了,说不定还会来接你,到时候给你封个什么君,什么卿,也未可知哦!”
“萧怜!胜楚衣!你们俩当心出门被车撞死!”
萧怜一面往外走一面堵着耳朵,“听不见,听不见——!”
她一脚踏出小倌馆,走上大街,迎面一辆疯了般的马车扑面而来!
身后的胜楚衣将她横掠而起,险险避过,两人双双落在了街对面。
好险!
还真是一张乌鸦嘴啊!
院子里传来海云上的尖叫声,萧怜笑眯眯拉着胜楚衣的手上了自家马车,“走啊,陪我巡视一番边城。”
“好啊,前几年巡边,曾来过此处,有几个地方还颇有些印象,带怜怜去看看,顺便体察民情。”
“好啊!”
那马车渐行渐远,小倌馆二楼的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个缝。
里面,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外张望。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按说主人该是十分地好看,可不知为什么,若是只从这缝里望过去,就分外地瘆人。
那窗子没多会儿,又重新关好。
里面的女子,是个没穿衣裳的,清雅娴静的面容上,衬着一双会说话般的大眼睛,而那眼睛因为太大,太会说话,反而有些突兀。
她随手从地上拾了件衣裳,瞥了眼床上那具男子的干尸,轻手轻脚出门,下了楼,没事儿人一样从后门出去,上了一乘小轿。
那小轿经过几个周转,到了一家茶楼下。
人还未进去,楼上就已经传来女子们的娇笑声。
这女子提了衣裙,端庄上楼,“我来晚了。”
坐上的一众贵妇便招呼道:“哎哟,秦夫人,你怎么才来,我们这茶都喝过一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