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立在下面的胜楚衣就有些失望,张开的手臂便要尴尬地收起来。
可上面却是月生轻笑,道:“你接好了!我来了!”
说着张开双臂,倒仰着向后倒了下去!
胜楚衣受宠若惊般的匆忙迎上去,将从天而降的人接入怀中,见她面具后面那双眼睛还紧紧闭着,嘴角一咧,咯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她在他怀中笑得花枝乱颤,比之从前消瘦了许多的身子却触之令人心疼。
那是她的笑声,只有跟他在一起使坏的时候,才有的笑声。
“怜怜……”
胜楚衣仿佛这十年噩梦,忽然间惊醒了一般,多少哀伤、痛苦、思念,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低头,想去触碰她的唇,一潭死水般的心瞬间野火烧天。
可是!
啪!
被只小手糊在脸上,“你干什么!揍你啊!我超凶的!”
月生从他臂弯里逃出去,跳出几步开外,倒退着往前走,“我见过一个纨绔子弟当街调戏良家妇女,就是你刚才那样,不过我估计啊,现在那个人这辈子都没脸见人了。”
胜楚衣笑着跟着她,“为什么?”
“因为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他脸上揍了三拳啊!当时那个嘴,肿起来那么高,猪一样的!”
胜楚衣哄她,“果然是超凶的啊!”
“那当然,为了这个事,我还被衙门的捕快追了三个月。”
胜楚衣忽然疑惑道:“为什么这件事,你会记得这么清楚?”
月生也停了脚步,“哎?对呀,为什么这件事我会记得?难道是因为我当时特别爽?”
胜楚衣当下刚预感到情况不太对,退了两步,离她远点,果然月生快了两步追了上来,“喂!你别跑,给我打三拳啊,打爽了明天我就记得你了!”
胜楚衣引着月生,逗着她,专挑背人的地方走,一路七拐八拐,出了神皇殿。
一个小小的身形从远处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不得了了!
那还是他爹爹吗?
光天化日,跟空桑来的那个傻子,搂搂抱抱,打情骂俏!
北珩愣在原地,小小的心灵受到一万点暴击。
这时,头顶一个爆栗子,“发什么呆呢?下午的大赛都开始了。”
北珩见是梨棠来了,“姐!不得了了!有人勾搭咱爹!”
梨棠摆摆手,“放心吧,敢在爹爹面前搔首弄姿的人,早就死光了!”
“不是不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咱爹搔首弄姿!”
“……!有这种事!”
“就是昨天被赐了花冠的那个傻子!”
“什么!这么快就下手了!”梨棠双手在小腰上一掐,“抢我花冠就算了,还敢抢我爹!老二!咱们必须代表娘亲消灭她!”
北珩向来唯梨棠马首是瞻,义愤填膺道:“对!削她!”
——
胜楚衣牵着月生的手,如初尝情滋味的少年牵着心爱的人偷偷私奔,脚下似踩了云朵般的轻快,兴冲冲带着她从神皇殿的角门出去,来到宫墙脚下海边的一方如茵草地。
那里早就安置了一匹马,却没有人。
“怎么只有一匹?”
“大概是跑了一匹吧。”胜楚衣眯着眼笑,有种狐狸诱捕到猎物才有的光。
我能告诉你只准备了一匹马?
当然不能。
“我扶你上去。”
“好!”
他扶着她的腰,将她送上马,手掌的动作略显缠绵了瞬间,月生就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她因为消瘦,腰身比之从前更加不盈一握,胜楚衣暗暗决定,接下来的首要任务,就是给她好好地补一补。
月生上了马,才发现自己并不生疏,仿佛天生就会一般,可也不想说破,万一他知道她会骑马,就不陪她了怎么办呢?
于是就由着胜楚衣为她牵着马,两人信步来到海边,马蹄立在沙滩上,面前是一望无际的碧波海。
胜楚衣将缰绳在手掌上挽了一圈,似是想连同身边马上这个人一起牢牢挽住,怕再一个不小心,就又不见了。
她是如何回来的?
她可是为他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