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沧海太华
萧怜嘴角一抹冷笑,“千渊,有些事,你不敢,但是我敢!你不愿,但是我愿!你不能,但是我能!棠棠若是有什么闪失,我自不会独活,而且临死前,必会拉上整个孔雀王朝陪葬。你呢?你会为了你的太子妃,不但搭上性命,还搭上整个王朝吗?”
虽然隔着一片战场,两人声音不高,却都踏踏实实落入了对方耳中。
千渊面具后的目光似是远远地将萧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只怕你没这个能耐。”
萧怜踏入混战的人群,大步走向千渊,手中三寸长的小刀随手将身边擦肩而过的一个流民割喉,“今日十步杀一人,并不是威胁,也不是恐吓,而是告诉你千渊,我萧怜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说着左手的杀生链又将旁边一个正抱头在混战中逃窜的贵族头颅绞下,“还有,与我这样的人为敌,会有什么后果!”
混战中有人见她向千渊走去,忙喊道:“拦住他!护驾!”
原本专心与花郎厮杀的江湖中人立时纷纷抽身,齐刷刷攻向了萧怜。
萧怜冷喝一声,“花郎退下!”
红衣花郎立时也收了刀锋,整齐地聚拢在她身后。
萧怜双掌骤然一翻,双手之上立时燃起了两簇灼灼的烈火,单膝跪地,双掌猛地向地面一击!
轰!
两道巨大的火龙拔地而起,直接横扫那些江湖人士。
白圣手轻功最厉害,见势不妙,飞身而起,跃出十多丈开外,再回头时,所有同伴皆已成了扭曲的焦炭,几乎还没来得及哀嚎,便被烧死了!
一直立在阴影中的千渊终于幽灵般悄无声息地迈出一步,苍老嘶哑地声音悠悠道:“好漂亮的炎阳天火!”他缓缓张开双臂,雪青色的衣袍之上,是目眦欲裂,青面獠牙的恐怖面具。“只是,可惜了……”
那宽袍之中,赫然亮出一柄月轮般的弯刀,光华一闪,气浪伴着刀锋,飞旋而来,直取萧怜。
萧怜刚刚那两道一击必杀的炎阳火龙,已是极限,而千渊这一刀,却更是霸道凌厉无比,该是无情无欲到了极致之人,才使得出如此冷酷的招式。
那月华般冷清的刀锋极快、又无坚不摧,破风急速而来,根本避无可避!
左右躲闪不开,不如放手一搏!
她双手横出杀生链,咬牙便要硬接下这一招!
铮!
一声兵刃相接的脆响!
杀生链上擦出一串刺眼的火花。
一道赤红的炎阳火裹挟着淡蓝色的冰雾从萧怜的两手之间呼啸而出,将月轮刀倒打回去,同时气势不减,直轰千渊。
千渊横臂接住月轮刀,强行挡下这一记冰火交融的暴击,整个人被硬生生推后数丈,才停下身形!
所有的转变发生地太快,萧怜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杀生链,刚刚明明可能被一刀切成两半的是她,可怎么就绝地反击成功了呢?
她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还会冰雾了?
跟胜楚衣混得久了,变异了?
白圣手立刻闪电一般扑了过去,扶了千渊,“殿下,您怎么样?”
千渊抬手将他推开,傲然将手中的月轮刀挽了个炫目的花,向着萧怜身后道:“妖魔国师胜楚衣,果然名不虚传!”
这时,萧怜才发现背后的气息变得有些冰凉,不知何时,乱哄哄的城下变得死一般寂静。
一袭黑袍之人信步悠然从萧怜身后绕到她身前,随手轻轻一拨,将她给护在了身后,奢华的流光锦在月色下熠熠生辉,肩头绣着的血红幽昙傲然怒放,胜楚衣神祗般完美无瑕的脸上灿然一笑,温润的声音沉静而有磁性,“千渊太子,刀法还不错。”
他就这样悄然来了,也不问一声,也不商量一下,就不由分说地,把刚刚还因为丢了宝宝而大杀四方的喷火龙给当成小白兔护了起来。
于是那喷火龙就真的乖乖地躲在了他身后,用小白兔一样的眼神偷偷看他,看他侧脸的棱角,看他的耳朵的轮廓,看他如水倾泻的黑发,她只要轻轻一嗅,就有清冽的幽昙香气沁入心脾。
萧怜有些眼光晃动,她本以为从来不需要别人保护就可以混得很好,可如今站胜楚衣的身后,居然会有种当下心安的懒散。
而这种感觉,让人有些贪恋,让人变得柔弱,让人在危险中卸下防备,却甘之如饴。
------题外话------
怜怜:你以为我变成小白兔就乖了?太天真了,骚年……
第67章 龙阳散
可对面白圣手却有些按捺不住了,你大爷,我们太子这么牛掰,你就只觉得还不错?
从来没有人能活着接下他们太子爷的月轮刀,而如今这个人,不但替萧怜接下一招,还直接打了回来,将太子爷打退了数丈!
如此轻而易举,显然未尽全力,而评价只是淡淡一句还不错!
千渊慢悠悠将月轮刀收入到缀满宝石的碧绿刀鞘中,“今日,本宫甘拜下风,输得心服口服。梨棠郡主在城外十里山脚下的竹海深处,此刻安然无恙,两位若是有本事,就亲自前往,将她接走吧。”
说罢转身要走。
“慢着!”萧怜从胜楚衣身后抢出,“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
千渊停了脚步,也不回头,“虽说兵不厌诈,但是本宫向来不屑伤害两三岁的孩童,在这一点上,也是远不如九皇子心狠手辣,老幼妇孺,皆不放过!”
萧怜被他这样呛回来,倒也不觉得没面子,“千渊太子谬赞!若是棠棠平安无恙,本殿倒是愿意将太子妃原封不动奉还。”
反正我是个做娘亲的,这世间没什么比护崽更大的事!你抓了我的娃,我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杀你几个平民,根本不算什么。我娃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杀你全家,杀你全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多残忍的事都做得出来!
千渊转身,“怎么,九皇子突然又肯讲道理了?”
萧怜笑嘻嘻抱着肩膀,把胜楚衣当成一棵树,向后一靠,“错,我从来不讲道理,只是刚才准备跟太子殿下拼命的时候,生怕打不赢,就随便在链子上加了点料,所以现在,又多了一份筹码。怎么样?千渊殿下可感觉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