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谨鸢
瑞王跟着小内侍匆忙进宫,太子就在东宫,见到他来,摆出一副诧异的嘴脸:“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这才什么时辰。”
今日没有早朝,平时太子那么一说,他肯定觉得很正常。可事情都让宋晋庭说对了,他再见兄长这幅模样就忍不住觉得恶心。
若不是死死按捺着,他恐怕要拳脚相向。
想问问皇兄为何要算计他这个亲弟弟。
谢幼怡被他皇祖母喊进宫,他就只在那个早上跟他最信任的皇兄说了,结果谢幼怡就出事,他与谢幼怡再无缘。接着是中秋那晚皇兄故意让禁卫指挥使到他门口禀报谢幼怡欺瞒的事,让他恨极了宋晋庭和她。
不过几日,宋晋庭在外头办差就被人暗中袭击,一刀砍伤,不致命,却故意露出带着瑞王府徽记的东西。挑拨离间他和宋晋庭的关系。
其实这种挑拨不止一回了,是他先前没有察觉。
他最信任的皇兄,手段极好,摸透了他的性格,不惜连母后都利用在其中。用一个又一个的圈套,把他紧紧圈在里头。
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瑞王愤怒又难过,心里悲意阵阵,连眼眶都红了。
可他这副模样因为有禀报斥责一事在前,连太子都没看出来弟弟发现了自己暗中的算计,无奈笑着安抚他:“瞧你,不过是被父亲骂几句,哪里有做儿子的不被父亲骂的。不至于你这样,别冲动去找父皇,是我失察,被老二的人找到机会参了一本。”
瑞王听着忽然就想笑。
瞧瞧他的好皇兄,真是算无遗策。
借别人的口让他知道宋晋庭约了谢幼怡要去小东湖游湖,然后准备好让人把自己给叁一本,正好有借口把他从谢幼怡身边喊走,恐怕很快就会让谢幼怡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这太子殿下帮的忙。
可皇兄根本就不是喜欢谢幼怡争风吃醋才布下这些算计。
“哥哥是这么说,可我也不能让老二那毒蛇就此占了便宜。我就这就找父皇说明!”
瑞王到底是笑了,悲愤的情绪在心头翻涌,反倒让他无比冷静。他丢下话,转身就要走。
他被嫡兄伤了个万箭穿心,这话多少还是抱着一份奢侈的希望。希望兄长能拦住他,粉碎宋晋庭那些猜测,一切都还只是猜测!
但他迈出了两步,他才听到兄长在后头喊:“三弟使不得!”
他往前跑,太子的脚步声根本没有响起,只是在喊宫人快拦下他。
可宫人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不是他太子亲自阻拦,谁人能拦得下他!他的皇兄,是真的拿他当枪使,他去给父皇理论一番,就该更被父皇厌弃了。
瑞王疯一般跑出东宫,心里最后的一丝希望在他跨过东宫门槛就彻底粉碎了。
他朝乾清宫跑去,跑得喘不上气,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十七岁的少年,第一次觉得这皇宫如此让人喘不过气。
他跌跌撞撞爬上白玉阶,踉跄跪倒在乾清宫门口,哀哀地高喊:“父皇……”
内侍见到瑞王失态,忙禀到御前:“陛下,瑞王殿下在门口哭了。”
皇帝一愣,想到先前斥骂过太子,皱着眉。面上虽然不耐,思索再三还是召见了三儿子。
原本以为他开口肯定是要为太子求情,结果这个儿子抱着他腿就哭得撕心裂肺,让他看着都为之动容,严肃的表情慢慢收敛了,抬手拍他肩膀:“像话吗,什么天大的事,让你哭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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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晋庭已经沐浴好,刚洗过的头发披在身后,谢幼怡一抬头就见他这么不爱惜自己,让他把干布巾找来。然后命令他坐端正,握着布巾把他头发包上,一点一点擦干。
她动作轻柔,他满心的甜。
两人成亲以后,她也会这样吧,把所有温柔都给到他,照顾他起居饮食。然后两人再有了孩子,孩子趴她裙面上撒娇,他在边上给孩子讲故事……
嗯,最好是个女儿,不像男孩儿那么调皮,惹她操心。
但是有了孩子,她就该都顾着孩子了……宋晋庭在臆想中拧紧了眉头。
谢幼怡不知他想得长远,在他身后说:“太子做那么多,其实为的不是我,还是沈家那份财富。我到底还是连累外祖父了,你说往后该怎么办才好。”
她有自知之明,自己每天都冷着一张脸,父兄又总是闯祸。除了瑞王因为被她无意出手相助才有好感,京城里哪家说亲都远着他们谢家的。
太子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做下那么多的算计,不过就是看上那些银子罢了。先前就听闻说太子紧银子花,看来是真的,不然何必费劲心思,要把她哄进东宫去。
今日画舫一事后,估计不用多久,太子就该现身说明,包括先前商行出问题的事都是他帮忙的。让她好心存感激。
结果宋晋庭还没脱离那些还不存在的幻想,听到她说话,下意识张口接道:“我们还是不要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幼怡:我这就把你的嘴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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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宋晋庭话落后室内一片寂静, 针落可闻。
他亦屏住呼吸,知道自己暴露了什么心思, 赔笑着转头去看谢幼怡:“窈窈刚才问的是什么?”
谢幼怡木然着一张脸, 嘴角动了动, 用力朝他一推,把人直接推下炕。自己站起来,用手端庄地压了压裙面上的折痕:“我该回去了。”
宋晋庭这下可急了, 忙拽住她的手,见她抽手, 只能退而求其次,小心翼翼勾着她衣袖:“是我不好,没听你说话。我该打, 你坐下,我们还好些事要商议不是?我就坐脚踏上, 你等会儿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