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谨鸢
马车穿过长街的时候被人拦下, 她正在想是怎么了,就听到外边的护卫喊了声宋少爷。
宋晋庭就掀了帘子一头钻进来,把手里的马鞭随意朝外头一扔吩咐道:“直接到侯府等我。”
“不惑吗?”谢幼怡好奇往外看, 被他一把拉回来,掰正她的脸, “是不惑。”
似乎是不满她见到自己,还要看其他人。
“霸道。”她领会他的意思,好笑地呸他。
某人一点儿也不害臊,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可就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婿了,怎么能叫你去看别的男人。”
“你是不是把京城的醋都买了。”什么飞醋都吃。
连自己小厮的醋都要灌几口。
谢幼怡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把他拎开, “你就那么大刺刺跑来做什么,不是说掌戎司忙,还有空在街上闲逛遇着我。”
“我这是特意等我们家窈窈的。”他露出一口白牙,讨赏似地笑,“你东西都收拾干净了吗?”
“都好了,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她把手放进他手心,用指尖挠挠他,就要抽开手。
他可不满足她这样敷衍的奖励,把她软若无骨的手攥紧,然后与她十指相扣。
外边是人来人往的喧闹声,谢幼怡听着外头的动静,在狭小的空间里莫名觉得紧张。
他扣着她的手,还轻轻用指腹摩挲她细腻的手背,满足的喟叹一声。
幽幽的叹息声钻入她耳洞,他热热的鼻息还撩过耳廊,旖旎的气氛让她连指尖都酥了。
“你怎么脸那么红,是车里太闷了吗?”他盯着她红得可爱的脸一阵看,还故意蔫坏的打趣,下刻小腿就挨了她一脚。
他却低低地笑,满心的愉悦。
打是情骂是爱。
谢幼怡败给他的厚脸皮,只能撇开头,不看他那张风流浪荡子一般的笑脸,说道:“伯父能回京过年吗?要是赶得及,你是不是要把府邸上下都收拾收拾,该添置的添置。估计还得请宴什么的,仆从够用吗,我倒是识得几个靠谱的牙婆。”
她一连串的话都是为他打算考虑,贴心得让宋晋庭又是一阵笑,半真半假挨着她问:“窈窈,若是我父亲年前能回京,你嫁过来吗?正好有人帮忙着操持家务了,我可对那些一窍不通,而且银子都在你那儿,让人来回支取也麻烦。”
“年前?”谢幼怡愣了愣。
他道:“嗯,可能会有些委屈你,时间有点赶。但太子在后头盯着,我实在是不安心,总害怕夜长梦多。你懂我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吗?”
她听着是诧异的,他居然还患得患失吗?
“我回去问问我娘亲……”她小声地说,把头靠他肩膀上,盯着随着马车走动微微晃动的帘子诚实地说,“其实我也怕有变故,庭哥哥,我梦见好几回我们第二天就要成亲了,可是梦里永远没有第二天。”
宋晋庭心头重重一跳,把她搂在怀里,低头去亲了亲她鬓角,坚定地说不会的,“你只管安心等我来迎亲,一定!”
她眼眶就有些发酸,点点头,正要说话,马车忽然颠簸,再度停下。
这回挡住去路的不是谁,而是一封从边陲送回京城的急报。
宋晋庭听着送信的士兵边疾驰边高喊的声音,眉头微微拧起。
谢幼怡有些紧张,“这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怎么这个时候有急报,不会有什么坏消息吧。”
“冬天一般都不会出兵,损耗太大,大家都不愿意打,而且已经有两年没有正式宣战,即便要打也不可能这个时候。”
宋晋庭拍拍她手背。
马车待报信的士兵离开,重新启程回到侯府。
谢幼怡一进门,就发现父亲的马就在影壁那儿,由下人牵着回马厩。
看来是她爹爹出门了,而且这段日子,她兄长总是不在家里,有时两三天也不露个面,也不知道干什么去。
她跟着宋晋庭一路先到父母那边请安。
“爹爹怎么换朝服,进宫去了?”她来到正院,见父亲不在,一问才知在更衣。
安平侯夫人笑道:“嗯,被圣上召进宫,我还以为他又闯祸了,还好不是。只是过问亲事。”
“不是说赐婚前就喊爹爹去过一回?怎么还问?”谢幼怡奇怪,安平侯夫人笑吟吟地说:“是说让针线房给你做喜服的事,陛下隆恩。”
这确实是个恩典,一般只有宫妃或则皇子妃才能得这样的殊荣。
宋晋庭垂眸思索了片刻,亦觉得皇帝有点太过厚待了,即便是要补偿他们宋家,也不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或许并不是看宋家的面子,而是谢家?
宋晋庭敏锐,一听就觉得此时不太寻常。
安平侯这会已经换过家居的袍子,见到女儿回来,高兴地往椅子里一坐:“早说了那个破学校就别去了,折腾来折腾去的,还不如在家里多歇着。”
依旧是一副不思进取的纨绔模样。
谢幼怡已经习惯了,宋晋庭直勾勾盯着岳父看,心里说不出的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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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场雪是在谢幼怡回家第三天飘飘洒洒落了下来。
她的亲事在和父母商议过后,都一致同意宋父年前能回来就年前办,只等那边回信就着手准备。为此沈老爷子也被说服今年在京城过年,李神医一并也留下,为此谢幼怡这几日心情都很不错。
在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她还穿着斗篷到把年前就准备好的罐子都找出来,要给外祖父收集雪水泡茶。
漫天风雪中一抹艳红的身影尤为显眼,宋晋庭和瑞王暗中来到侯府就见到雪地里的那份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