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谨鸢
——这傻子可别在最紧要关头做什么不适当的举动!~
宋晋庭有些担忧,那头瑞王已经朝父皇跪下。
“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皇帝语气不甚好,瑞王跪下磕下头,就没再抬起来,声音平静道,“关于太子,儿臣有话要禀。”
皇帝本就凌厉的眼神霎时化作刀子,想要扎入瑞王血肉里,怒道:“难道这个时候,你还要给你兄长来求情?!!”
太子太过独断,可这个儿子又太过柔和,让皇帝一点都不省心。
不想,瑞王道:“不,儿臣有罪,罪在发现兄长的事后,却在后边推波助澜,看着兄长一步一步落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说什么?!”皇帝震惊,凝视嫡幼子的目光慢慢变得慎重。
瑞王沉默着,他知道自己不用说,父皇很快也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思来想去,怕父皇先起疑,把他和谢家宋家的关系给查出来,索性先主动承担一部分的过错。避开和谢家宋家有关的事,只说自己是发现了兄长所为,隔岸观火或者背后推一把,就可以彻底和谢家宋家脱离。
如此一来,即便皇帝要怪责,他也认了。
再来,他还有一点点私心,一点点,希望还是能为兄长承担父皇一部分怒火的私心。
瑞王只当自己太软弱了,都到这种时刻,他心里还在渴望着那已经虚无缥缈的兄弟情分。
近几日事多,儿子们个个都不省心,皇帝在震惊后反倒平静了。
他坐下,闭了闭眼道:“你推波助澜,怕是太子彻底伤了你的心吧……”
皇帝的尾音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息,瑞王眼眶霎时红了,哑声道:“除去这个,儿子还怕死在哥哥手里。”
大殿内又响起皇帝幽幽的叹息。
瑞王离去的时候,外头已经大亮,他抬头看看天空,自己离开前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冲动了。
可是话已经说出来,没有什么好反悔的。
如若侄儿自从在父皇身边长大,由父皇一手教导,或许也会是一代明君。
在瑞王离开皇宫的时候,太子那边已经得到消息,瑞王在乾清宫建议父皇把他儿子养到跟前的消息。
太子闭着眼,嘴角往上翘了翘,可眼角莫名湿润了。
“——来人,替本宫更衣!”太子猛然坐起身,赤着脚下床。
皇帝见到太子的时候,神色冷漠,直到跪倒的太子说:“父皇,儿臣病了,让皇孙为儿子守孝几年吧。”皇帝冷淡的神色终于碎裂,被不能控制的悲伤侵占。
太子离开,皇帝亲自执笔,在一方明黄的圣旨上写下瑞王的名字。
**
宋晋庭直接回到了掌戎司,还没进门就听见说谢幼怡来了。
他当即加快脚步,还没到班房,就先见到她的身影。
她坐在桌案下手的椅子里,可能是等得无聊了,一手托腮,嘴里轻轻哼着小调。
然后她就站了起来,是见到他的身影,笑容一点点从她唇角绽放,与照入屋内的阳光一般明媚。
“夫君,我给你送早饭……”她站在门内,朝对着自己笑的青年甜甜道。
第53章
大同战事起, 朝廷内部还得忙碌清肃官员和奸细,京城内掌戎司和刑部大理寺等衙门都变得异常忙碌。
谢幼怡自从那日给宋晋庭送了早饭, 又连着三天没能见到他人影。
她索性直接回了娘家, 探望娘亲和外祖父。
沈老爷子那天得到她给的账本, 就让人着手买粮食和棉花,然后把事情告知了皇帝,将联系的名单悉数都给到宫里。
谢幼怡回来, 沈老爷子正好跟她说起这件事:“宫里已经派人去跟进,倒是省了我们的力气, 有监工,办起来速度会更快。”
“朝堂接手,自然是最好, 省得账面出现什么问题,反倒还得要我们再惹麻烦。”谢幼怡吃着娘亲让厨房端来的麻团, 满嘴里都是芝麻香和豆沙的甜味,问娘亲道,“这厨房里还有吗, 我让人给庭哥哥送去,再拿些回去给公公尝尝。”
安平侯夫人抿嘴笑:“真是嫁出去的姑娘, 这就开始想着夫家了。”
她被打趣得满脸通红,安平侯夫人又问:“晋庭那儿忙得怎么样?”
说起这个,谢幼怡有些惆怅,“都好几日不着家,似乎已经抓到奸细的头领, 如今正紧锣密鼓的,一刻都不放松地审。”
“你一会回去的时候,就顺路把麻团带过去,我让厨房再做点菜。他辛苦,你去慰问慰问也是好的。”安平侯夫人又是笑。
谢幼怡忙道不去,被问起原因,脸滚烫滚烫的,只含含糊糊道:“他说那地方煞气重,让我少过去。”
她才不要再过去了,那个人以前就‘贼胆包天’,在学院的时候没少干背着人亲近的事。那天给他送个早饭,担心他吃不好掌戎司厨房的饭菜,结果呢,他没皮没脸就凑跟前说她香,把她按在桌上亲。
离开的时候,嘴上的胭脂不见了不说,还肿着的。
当时还没关门,若是被人瞧见,她还见人不见人了?
所以,离他远一些就对了!
安平侯夫人不知这些,只当女婿说得有道理,点点头没有再勉强,而是吩咐厨房直接做好饭菜先给送过去。
此事揭过,安平侯夫人又叨唠着不知道丈夫儿子怎么样。
沈老爷子算了算时间,“多半是到地方了,安心等他家书就是,他真不靠谱,当年我也不放心让你嫁过来。”
话是这样说,可安平侯夫人心里还是担忧的,勉强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