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杀猪刀的温柔
妻子一朝他笑,他就知道她什么意思。
把小儿子放好,宣相扶了妻子下来,两夫妻睡在了比床要小一点的卧榻上,一躺下来婉姬整个人都要在他的怀里,宣仲安便道:“就让我好好抱一晚罢。”
许双婉还想挪开点让他睡的好一点,一听就没动了,嘴里带着笑轻声道:“明早不嫌胳膊疼就好。”
宣相搂着她的腰的双手紧了紧,警告她道:“休得看轻你夫。”
许双婉枕着他的肩轻笑了数声,嘴角带着笑睡了过去。
宣仲安听了她的鼻息一阵,心里安宁轻松,不一会儿也跟着睡了过去。
他此前真是怕没了她。
她早已长在他的骨血当中,剥不得剔不得不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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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康在父母的房里睡得甚是香甜,第二日挠着屁股蛋醒来的时候还吧唧了几下嘴,觉得这空里都是甜滋滋的。
等到清醒过来,他一看是父母的房,又看了看床边的更漏,全身一个激灵就从床上翻了起来,鞋子都顾不上穿,跑向外屋就吼:“娘,娘,娘,你在哪?”
快来救他,他爹打死他了!
望康近午才醒,他之前敢睡得到辰时他爹就敢把他屁股打得开花,宣长公子在儿子那积威深重,以至于养出了一个睡点懒觉就哆嗦的小长公子。
“小长公子,您醒了?”
“福婆,我娘呢?”
“靠阳的窗边呢。”
外屋分着大耳房和小耳房两间,靠阳的是大耳房,望康“嗖”的一下就往那边跑,她身后的采荷被小丫鬟叫了过来,在他身后喊:“小长公子,你慢点儿。”
许双婉一听着房间城的动静就往圆门边看去,见长子风一般窜了进来就爬到了坑上,正在挑捡着小儿子衣物的长公子夫人笑问儿子:“可是睡饱了?”
望康朝她挤眉弄眼,“我爹呢?我那傻爹呢?”
“上朝去了。”许双婉笑着道,“你可别上了,等会儿你叔叔一家和舅婆婆一家都要过来,你爹回之前你得替他招呼着。”
“哟,可是来看你和弟弟的?这可是大事啊。”小长公子“啧”了一下,下人拿了鞋袜来,他手一挥,“放着我来。”
丫鬟看向少夫人,见少夫人点头就放下了鞋袜,退出了门。
小儿洗三那天许双婉身体不太好下不了床,这下养了小半个月好了点,趁着这几天天气好,就打算叫姜家的人过来聚一聚。
她这次生子,宫里赐了不少好东西,府里用不上的多,这次姜家一来带走些,也省的放坏了。
“我爹走前怎么没打我?”小长公子穿着袜子还在问着他爹。
“舍不得呗。”
“他岂会?”
“怎么不会了?就是嘴笨,不爱说呗,跟你一个样。”
小长公子听了嘿嘿笑。
父亲对他严厉,也是爱之深责之切,他懂,所以平时跟父亲斗嘴归斗嘴,他对父亲心里还是心悦诚服的。
母亲说他像父亲,望康最高兴了。
“他没怪我罢?”他又问。
“怪啥?”
“没带好弟弟呗。”
“让你带是磨你的性子,你啊就是耐不下性子沉不住气,你爹就希望你能更有担当点,才让你管弟弟,不过也不用什么都依他……”许双婉见采荷端来了水放到了桌上,朝采荷道,“把巾帕给他就是。”
“姨,你给我就是。”望康朝采荷伸出了手。
因着他父亲年少走南闯北过多年,自力更生的时候多,望康身上也没有太多世家公子的习气,何况经过塞北战争跟人行伍一洗,他的娇气也就止于跟母亲撒撒娇发发脾气了。
许双婉是慈母,但也是严母,归德侯府到望康这一代,望康想要背着归德侯府立足朝廷天下也只能靠自己,虽说有着他父亲相帮他要比他父亲当年容易些,但此时非彼时,每一代有每一代的问题要面对,许双婉不觉得丈夫到时候能把儿子的事都帮了,望康要立足,要当好他这一代的归德侯府的长公子和以后的归德侯,就得他自己先立稳了。
为着他以后少吃些苦头,许双婉也不让自己对他有太多舍不得。
要知她今日的舍不得,放不下,就是明日儿子的软弱和无能。
“娘,”望康漱好口洁好面,接过采荷姨端来的水杯问她:“妹妹呢?”
“跟虞婆一道去姜府请你们舅婆婆去了。”
“就我闲着呀?”小长公子这下坐不住了,往下穿鞋,“那我去找管家问一问,府里可有什么没备妥的。”
“你等会,吃点再去。”
“不用了,娘,我正好要去厨房跑一趟,我在那边用点就是了。”小长公子伸手让丫鬟给他穿上外袍,不等人来给他系,他自个儿系着腰带就往外跑:“晌午不用等我了,你用你自个儿的,有事你叫人叫我一声就行,儿子跑着来。”
说着他又跟风一般地跑出去了,路上还听到他叫人去把他的小厮随从叫来的声音,甚是热闹至极。
他走了没多久,摇篮里睡着的小公子蹬着小腿哇哇地哭了起来。
这个兄长,太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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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十一年冬天时,归德侯侯夫人死于了侯府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