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夫命 第64章

作者:南岛樱桃 标签: 爽文 种田 古代言情

  “商量出个啥结果来?”

  “生女叫福妞,生儿叫宣宝。”

  吴婆子知道福妞,她好奇宣宝是咋取出来的,又是什么意思。姜蜜给解释了一遍,问婆婆觉得如何。

  “你要我说都好,不管砚台还是宣宝都比毛蛋蹲生强多了……算起来咱们上京城有两三年,不知道陈氏李氏后来怀没怀?”

  “我估摸又生过,等等看吧,等应会试的举人上京没准有人给咱捎信。别的不说,相公那个府学同窗,之前捎银票回去的郭举人说了这届还来,之前他去村里跑过一趟,同大哥他们应该认识了。”

  吴氏:……

  “认是认识了,却不是什么好印象,人保准不屑跟老大老二为伍。”

  姜蜜失笑:“托他帮忙捎信的话,他会同意的。”

  “那也得老大老二有那心,他们搞不好想都想不到这儿。”

  被寄予厚望的郭举人其实已经在上京的路上。已经有过一次赶考经验,他也知道年后再动身都来得及,但是吧,郭举人想到旧时同窗卫成如今在翰林院就坐不住,他觉得在家待着自己读书没什么进展,想提前动身,到京城去同卫成聊聊,套点交情,也听听他的经验。

  怕走得太晚赶不上年前就出发的学子其实不少,郭举人家里本就不算差,在他中举后比原先更好了几分,提前几个月走也耗得起。

  就这样,他同双亲商量之后九月间就动身了,现在都走了好一段路。

  这回他照样不是独自启程,还是联络的商队,又有一位同是府学出身的富裕朋友同行,两人半路上无数次谈到卫成。郭举人至今都觉得恍惚,卫成他会试能取中就很神奇,殿试点的二榜进士出身还选进了翰林院庶常馆。这段经历在宿州传遍了,是个读书人都听说过,他简直成了活榜样。

  一别两年多,郭举人觉得现在的卫成和当初恐怕又不一样。

  他一路上挺激动的,上回抵达京城的时候,他们人生地不熟到处找地方落脚放眼望去没个认识的人。这回去不仅有充裕的时间找个舒服的落脚处,还能同翰林院庶常好生唠唠,听他说说科举考试的门道。

  这会儿郭举人都没想到卫成已经不是翰林院庶常,他被提拔成编修了。

  同样的卫成也没想到他同窗旧友来得如此之快,九月从宿州启程,十月底人到京城了。郭举人知道卫成手里没多少钱,也知道翰林院清贫,早想到不方便去他家借住。他这回来得早,没费很大力气就赁到一处院子,又雇了粗使婆子帮忙做饭洗衣裳收拾屋,在京城安顿下来才找上集古轩跟冯掌柜打听卫成。

  哪怕郭举人在冯家院子借住过,那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他倒是没长变,可冯掌柜这两年间见过的人太多,一时间只看他眼熟没想起是谁。直到郭举人拱手同他寒暄,听了两句他想起来了。

  “举人老爷是想打听卫大人家住哪儿?”

  郭举人还纳闷,原先冯梁称呼卫成是喊卫庶常,怎么改口叫大人了?

  “哎哟您不知道?正常来说庶吉士得在翰林院熬三年,可年头上宫里不是立了太子?皇上颁下许多恩旨,这届就提前散馆了,该外放的都已经外放出去,卫大人表现出色,留在翰林院里,如今是正七品的编修,前阵子我还吃过他的酒。”

  “正、正七品翰林院编修???”

  郭举人包括跟他一道儿上京的朋友都听傻了,他们讨论了一路的卫庶常成编修了,原先没阶没品的就很让人羡慕,现在他们都快羡慕不起了。

  翰林院编修,那可是翰林院编修。

  正常来说,状元是修撰,榜眼探花是编修,卫成他竟然已经是翰林院编修了。

  回过神来之后,郭举人心里更热切几分,说他上次离京之前同卫成有约定,下次上京应考要同他吃酒,问冯掌柜方不方便带个路。

  “这会儿时辰太早,过去也见不着人,不若坐下吃碗茶,我忙完领您二位过去。”

  “那冯掌柜您忙着,我二人出去转转,也买点东西提上。”

  ☆、080

  郭举人也不知道该提点什么登门拜访去,两人出去走了一圈, 商量着买了罐茶叶又提了些精细点心。待他们回到集古轩来, 冯梁也忙完了, 交代底下人把铺子守好带着他俩就要上卫家。半路上他还跟郭举人唠了一通, 想起来问人安顿好了吗?在哪儿落脚?

  “上届来得晚, 抵京那会儿连客栈都住满了, 死活寻摸不到落脚处幸好得冯掌柜收留。这回我特地赶早走, 离会试都还有小半年, 赁个院子还不容易?”

  “年后出门也使得,怎么来这么早?”

  “冯掌柜你说谁不想待家里头舒舒服服过个年,还不是心里没成算,想早点出来同卫兄聊聊。他上届不光应过会试,殿试包括馆选表现都很出色,我听他讲几句不比自己瞎琢磨来得强?”

  冯梁靠前走给他俩带路,听到这话转过身点头说是:“乡试会试这些算个啥,听他说进了庶常馆后, 每两个月有一次内院考核, 会出排名, 排名甚至可能递到皇上面前。”

  郭举人惊了:“皇上日理万机还关注这?”

  “那不然怎么叫天子门生?”

  “卫兄能留下, 可见在翰林院表现很好。”

  冯梁把声音压低些,说:“他自己说是吊尾巴上选进去的,那地儿也不好待, 白天让老翰林带着, 回去还熬到半夜。听说要提前散馆别人欢天喜地他其实也没多高兴, 跟我说再熬一年好些,不过有些人命就是好,别管过程,他能选上。”

  这话太实在了,郭举人经常回想起他们在宿州求学的时候,那会儿谁能想到呢?

  旧时同窗谁都没想到,都没想到那年他能中举,更别说后来的事,喜报发回去的时候甚至就连夫子都很惊讶。夫子一贯欣赏他,总说卫成不错,也没想到他还能这么好。

  郭举人心还算宽,有时都难免会想当初还是同窗,转眼差距这么大。卫成已堂堂正正当上翰林官,他们还在应会试呢。

  还别说,甚至有不少人羡慕他能来京城应会试。

  像当年跟卫成一起应乡试的林兄,这届又落榜了。上回落榜给他很大打击,颓废数月之后人又振作起来,苦读二三载,他下了狠心想着这次必定要中,结果整个人绷得太紧,一进号舍就不舒服,喊肚子疼,起先还忍着,后来忍不住去大解了两回文章上被盖了屎戳子,他从省城贡院出去直摇头,放榜一看,果然没他名。

  林秀才同卫成关系不错,本来还指望这届能取上举人,跟着上京城去听卫成点拨一二。

  因为落榜没法成行。

  郭举人胡思乱想着,卫家院子到了。

  十月间京城入了冬,都落过两场小雪,这日天晴,卫父就出了门,他缩着脖子站在胡同里跟别家大爷闲聊。聊得正高兴,就听见有人喊,扭头一看,“哟,是冯掌柜!冯掌柜人不在集古轩,咋这时过来?有事儿?”

  冯梁是带路的,走前面,起初卫父都没看到后面的郭举人,冯梁让开一步让他好生瞅瞅。

  这眼熟的方块脸……

  “是郭举人吗?三郎前段时间还说乡试已经放榜,应会试的跟着就要准备上京,他说同你有约,我们还想着年后才能见着人,你来得快啊!”

  郭举人拱手喊了声卫老叔,说好久不见。又介绍了身边一道来的,说这也是府学同窗,是这届新取的举人。

  “也是我们三郎旧时同窗?叫啥啊?”

  那人赶紧上前一步,拱手说他姓荣,单名一个江,大江大河的江,“我进府学较晚,与卫兄同窗时日不长。”

  荣江其实就是在卫成取上举人那年进的府学,算起来他俩同窗就四个月,互相认识,不熟。不过别说四个月,哪怕一起读过两天书都能称一句旧同窗,卫成在京城安了家,同窗上京应考想会一会他正常。这俩家底又都不薄,人来不说手上还提了东西,卫父就跟那边大爷打了个招呼说改天再接着聊,他过去推开虚掩着的院门,招呼冯掌柜三人进来。

  又提起嗓子喊道:“老婆子!老婆子人呢?三媳妇儿也出来,来客了!”

  吴氏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从灶屋出来,就看见刚进院子的冯掌柜和郭举人他们。郭举人带着荣江喊老婶儿,说空手上门不好意思,就捡了几样糕点提着,请老婶儿收下。又把那罐茶叶递给卫父,客气说不知道他喝不喝得惯。

  “这怎么好意思?你真太客气了!当初你千里迢迢帮三郎跑腿,咱家都没好好答谢,只不过招待你吃了一顿……”

  郭举人说够了够了,“我本来也要回乡,帮卫兄跑腿只不过顺便,还蹭了你家许多喜气,已经赚了。”

  姜蜜刚才在屋里,看砚台拿手指比划着写字,听公公喊她才慢慢走出来,她在檐下立住,就看见院里站了几个熟人:“冯掌柜,郭举人,还有这位……这位是?”

  “他也是府学出身,跟我一道应会试来,叫荣江。许久不见弟妹一切都好?”

  姜蜜颔首,说好:“爹娘同客人进屋来吧,外头实在冷,咱们屋里说话。”

  吴氏摆手,说她炖着汤,转身回灶上去了。卫父将人带进厅中,刚坐下,砚台就迈过门槛跟进来,他是因为娘被阿爷叫走没人陪着玩,跟出来找娘的。姜蜜摸摸他头让砚台奔他阿爷去,自己准备进灶屋泡几碗茶。

  刚才站得远没注意,这会儿郭举人看出来了,问卫父家里是不是又传了喜事?

  “是啊,八/九月间把出来的,翻过年你们考试那阵子老三又要当爹。”

  “卫兄是大福气人!当上京官不说,家中如此和美,着实令人艳羡。”

  来做客的几人将卫成夸了一圈,夸得差不多姜蜜就端着茶盘进来了:“爹喝茶,三位客人喝茶。”

  “多谢弟妹。”

  姜蜜挪了个坐墩过来,坐下,说:“不就是泡了个茶,谢什么?对了你们几时到的京城?寻到落脚处了吗?”

  “劳弟妹挂念,我俩赁了个院子,已安置下来,又请了婆子帮忙做饭洗衣。”

  “那就好,老家那边有托你捎信的吗?”

  姜蜜当初是跟着男人应会试走的,走了就没回去过,和老家断联系很久了,所以见到郭举人便问了一句。其实她心里知道,郭举人这个时间上京,又没主动提到捎信的事,估摸是没有。她还是抱着一丁点希望问了问。

  结果就跟预想的一样,果然没有。

  “出发之前我就顾着收拾行囊,真忘了这茬,当时该去问问。想想看上届是过完年才走的,他们说不准以为我这次也要年后动身,没着急跟我提这个事。”

  心里肯定有点失落,面上看不出,姜蜜还是和颜悦色的:“你这么说我就无地自容了,你上京本就是应考来,又不是特地给我们送信来。也是出来时间长了,心里多少有些惦记,才莽撞一问。”

  “弟妹的心情我懂,我太懂了。别说你们出来许多年,就上一届我赴京应考,前后才几个月,后来回到家我爹娘都红了眼眶,让我差点不好意思说自己落榜。这回提前动身就是想沾沾卫兄的光,他是中了二榜进士的,又在翰林院两年多,听他传授些经验没准这届能有点盼头。”

  人家捧她相公,姜蜜听着就很舒坦,又劝他们喝茶,跟着听郭举人说了说宿州这两年的趣事,就听见有叩门声。

  卫父立刻就要站起来,姜蜜抢先说:“爹您坐着,我去吧。”

  她小心跨过门槛,从檐下走出去,穿过院子到大门口,抽了门闩将房门拉开,一看果然是卫成回来了。他手上拿了个纸包,看见门内站着姜蜜就递过来。

  姜蜜顺手接了,接的时候同他指尖相触,感觉冰冷。

  “你就这么一路拿回来的?冻坏了吧?快进来,我给你泡碗热茶暖和一下。”

  卫成跟着跨进院子,看媳妇儿重新把门闩上,说:“我回来路上闻着香味儿,一看是卖栗子糕的,就问卖家这个怀着孩子能吃不?他说能,我就买了几块。”

  姜蜜推他一下:“别说了,快进屋看看,咱家来客都等你好一会儿了。”

  卫成正想问谁啊?就看见跟出来的郭举人他们。

  “是郭兄?还有荣兄?”

  “我一路都在想卫兄在京城二三载别把我们忘了……”

  “旧时同窗如何能忘?进屋说话吧,干站着怪冷。”卫成往厅里去,姜蜜去给他泡茶,端进去时几个男人已经聊开了。郭举人说他们来认认门,打个招呼,等卫成放旬假有空再聚,看样子竟准备走。姜蜜赶紧把人留下,说灶上已经在加菜了,客人上门哪能不招待一二?

  “这、我们来得突然,还留下用饭多麻烦老婶儿。”

  “难得家里这么热闹,娘高兴呢,我刚看她已经张罗开了,再有一会儿饭菜就能上桌。”

  郭举人扭头去看荣江,又和带路的冯掌柜对了个眼神,才坐回去。姜蜜把话说到也准备进灶屋去帮帮忙,反正他们读书人聊那些,不读书的听着也无聊。出去之前她想起来冲砚台招手,喊他过来。这会儿砚台正在犹豫要不要催爹开课,听他娘喊,就小跑过去。

  “娘喊我?”

  “你爹有事,这会儿没空教读书,砚台你是在屋里玩着还是跟娘过来?”

  像这样的二选一,结果还用说?

  一大一小相继跨过门槛往灶屋去了,吴氏看他们来还问说又来拿啥?“怕娘忙不过来,我来帮忙。”

  “你大着肚子帮什么忙?”

  “这才几个月,灶上又没什么力气活,我怎么就不能做了?”

  吴氏又说她,自己来就来咋的还把砚台带来这边?

  姜蜜走近点,在婆婆耳边小声解释:“往日到这个点儿相公就该教他读书认字了,我看砚台等了半天,可家里不是来了客?他这么小又不会看人脸色,我怕他闹,索性带出来。”

  吴氏想想:“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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