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意浅浅
淮王妃两手紧攥。
“小八莫要任性了,王妃脾气直爽,教训晚辈罢了,也是为你好你怎么能污蔑长辈呢
?”玉盈声音极小,一只手紧扯着容玖的胳膊
。
“旁人规矩我不懂,若论孝,我记得王妃的父亲贪赃枉法被杖毙,虽罪不及出嫁女,可王妃终究是女儿,不足一个月便能出门做客,头戴粉钗,也不知老爷子黄泉之下是否寒心?还望王妃海涵,今儿是国公府嫡姑娘添妆之喜,王妃新丧在身怕是不便前去,若是冲着了晦气,怕是不妥的。”
容玖缓缓站起身,反握住玉盈的手,眼中乍然划过一抹凌厉。
“玉盈姐姐觉着心里委屈大可明说,又何必在王妃眼前告状,白白连累王妃被人笑话
。”
“季容玖!”淮王妃紧咬着牙,气的浑身哆嗦,她的伤疤竟被人当众揭开,该死!
“王妃可要三思啊,过几日王爷摄政,若背负个不该有的名声,也不知王爷回头会不会责怪王妃。”
容玖微微笑。
淮王妃脑袋里仿佛有什么轰地一声炸开了,脸色又青又紫,她如今没有娘家支撑,王妃之位摇摇欲坠,若真有什么,她拿什么保住眼前?
玉盈脸色微变,委屈的红了眼眶。
“姐姐不懂规矩我可要明说了,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实在惹人心烦。”
一句话怼的玉盈立马收起眼泪,硬是挤出微笑。
“时辰不早了,我还等着进去贺礼,若王妃没什么吩咐先告辞了。”
容玖笑容灿烂,脸上的巴掌印十分明显
,偏她小脸高高抬起,生怕别人看不清似的
,一路顶着巴掌印进了大门。
淮王妃心口上下不停起伏,懊恼刚才是被气昏头了。
“王妃......”
“回府!”
她本就没打算进府贺礼,若真要进门可就是得罪了国公府。
玉盈抿了抿唇,眼看着一抹修长的身影迈进府内。
是陆琮!
陆琮入内耳边隐约听着什么,仔细打听
,眉头拧的能打结。
夜色微凉陆琮早早就等在玲珑院外。
容玖瞥了眼陆琮,小嘴儿一撅,鼓着腮帮子,白日里的脸颊印十分明显。
陆琮瞧着火大,提着好几瓶膏药,一言不发替容玖抹药。
容玖不语。
“人家打你就傻站着被打?”
......
“还疼不疼?”
......
陆琮深吸口气,将人揽入怀中:“想怎么出气?”
容玖眼眸发亮,抬起脑袋直勾勾地盯着陆琮:“我要淮王妃上门道歉!”
陆琮漠然。
“可是为难?”
陆琮摇头:“只是如此简单便宜了她!”
“淮王妃心高气傲,能上门道歉已是不易
,若能低头赔罪,我便不生气了。”
陆琮应了,眸光深沉的望了一眼远方,耳边听着哨响声,拍了拍容玖的肩,容玖站直了身目送他离开。
容玖挨了打,玉盈回府便去请罪,这会还跪在廊下呢,听着丫鬟的汇报,紧闭着眼
。
谁能想到容玖会成为她的阻碍?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晕过去了。”
天刚亮,季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便发现了不对劲,赶忙请了大夫,这事儿惊动了大房二房和三房,各房纷纷赶来。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病了。”
尤氏小声嘀咕。
季三爷没好气瞪了眼尤氏,尤氏缩了缩脖子。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季老夫人才幽幽醒来
,虽醒来季老夫人的手脚却不听使唤了,动了动毫无反应,季老夫人激动不已,支支吾吾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咿咿呀呀听不清楚。
季宗被吓了一跳立即派人去请太医。
太医诊断依旧无果,身子康健,并无不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季家陷入迷茫,一时摸不着头绪。
季老夫人病了的消息传入太后耳中,太后当即下旨让容玖提前出嫁,算是给季老夫人冲冲喜,且婚期就定在了三日后,并让容玖从宫里出嫁。
玉盈站在不远处眼看着容玖收拾行囊,指尖掐入柱子里,指甲裂成两瓣渗出血,刺痛让玉盈渐渐找回理智。
“玉盈姑娘,太后也请你进宫。”
一位嬷嬷寻来。
玉盈微愣:“府上祖母还在病中.......”
“玉盈姑娘又不是大夫,而且季家这么多人照顾,不会耽误什么,郡主一人在宫中出嫁若没个姐妹陪伴,实在孤寂。”
两个嬷嬷拦住了去路,哪还有玉盈选择的机会,点点头应了。
入宫后玉盈便被带到屋子里,门外几人看守,玉盈紧咬着唇,这是太后存心防备她呢!
第69章
太后正忙着帮容玖挑选嫁衣, 忙的脚不沾地,恨不得事事亲为。
“这凤冠上的珠子总觉着不如意......”
芸嬷嬷立即道:“奴婢记得外藩供奉了几颗珠子,颗颗极好。”
“取来!”
慈宁宫忙上忙下, 芸嬷嬷手捧着几颗硕大的东珠进殿。
“太后,淮王求见。”
太后挑眉, 缓缓捧着一盏茶润了润嗓子, 许久才摆摆手,待眼前的宫女退下,芸嬷嬷才去请人。
淮王入殿,拱手行礼:“臣弟给太后请安。”
“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 竟把淮王吹来了?”太后隔空抬手, 面露笑意。
淮王起身坐在一旁, 虎着脸:“不瞒太后,臣弟是想从太后这里讨要一人,王妃病危,心心念念就惦记着义女玉盈, 臣弟听闻玉盈被太后召唤,等了许久迟迟不见人影,故而上门讨要。”
太后诧异:“王妃病了?可有大碍?”
“多谢太后关心, 暂无大碍。”
太后眉头紧皱,叹了口气:“这个玉盈倒是好福气, 能被淮王妃瞧中,眼看着都快三十岁了
,至今未婚配, 不知淮王可有什么打算?”
淮王拧眉。
“玉盈这几年没少帮衬季家大房,若有哀家做主,赐一桩婚事也不难......”
“太后有所不知,玉盈这丫头心系陆相一人,曾在本王跟前发誓,绝不嫁旁人,强扭的瓜不甜,此事还是作罢。”
太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淮王:“难不成一个姑娘家就这么蹉跎一生,后半辈子都要孤零零一个人不成?”
“太后若能成全,不如一并让玉盈嫁入陆家,哪怕是个侍妾。”
太后脸色微变,容玖还没进门呢,就先来了个妾室,这不是明摆着打她的脸吗?
“淮王刚才所言强扭的瓜不甜,陆相早已立誓,此生绝不纳妾,只娶郡主一人,哀家已经应允,总不能让哀家出尔反尔吧?”
淮王笑:“这是自然。”
话未落,太后又道:“若玉盈执着有这个心思,哀家瞧着也于心不忍,不如让她做郡主陪嫁如何,有这丫头照顾郡主,哀家也能放心。”
淮王脸色微变,他的义女去给旁人做陪嫁丫鬟,这分明就是故意作践他呢!
“芸嬷嬷,去把玉盈丫头请来。”
太后兴致颇高,端坐在凤椅上,再不像之前那般隐忍。
片刻后玉盈入殿,进殿便冲着上首行礼。
“玉盈拜见太后,义父。”
“玉盈丫头,哀家听闻你心仪陆相,只可惜陆相此生绝不纳妾,白白辜负你一番心意,哀家怜惜你一把年纪尚未成婚,你若愿意,哀家赐你一个女官身份,随同小八一块入府,日后有你细心体贴照顾小八,哀家也省了不少心思。”
太后语气极快,拦住了淮王的话。
淮王冷冷一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