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哈
或者说,他摸准了帝王心术,知道光是一个死去的太子已经不足以让帝王铤而走险放弃一个标准的未来太子。
因为这个隐王的盛宠是真的,并非出于一些阴谋论,说帝王在平衡诸多皇子。
隐王真的是蜀王自太子案后开始培养的未来储君。
他不会轻易让这一番培养付之东流。
“那你...”赵锦瑟还想问,赵富贵却递过一块桂花糕。
“问什么问,吃吃吃。”
“....”
好吧,两父女继续吃起来。
傅东离微微一笑,心里却略酸。
这股子酸气被赵锦瑟察觉到了,到家后问他,“你怎了,也在担心吗?我以为你跟狐狸似的,都算准了呢。”
傅东离解下外袍,递给她,后者把外套挂上,忽腰肢忽被搂住。
“嗯?你怎么...”
“我吃醋了。”
吃醋?这哪门子的醋可耻啊,我今夜也没勾搭几个男人啊?不是,我也没勾搭过啊!
莫非,莫非是宫门口那沈焱...
赵锦瑟表情不对了,有些悻悻,傅东离抱着她,见她没出身,眸光一闪,“我说的是岳父大人。”
“啊?我爹!我以为你说的谁!咦,不对!你连我爹的醋都吃!你还是人吗?!”
赵锦瑟哭笑不得,正要转过身好好骂下自己的郎君,却被傅东离按住了,不让她转过来。
“你干什么?”
“原来你猜的不是岳父大人,那你心虚的是谁?”
“谁?没啊,没有!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岳父的醋都吃!我不理你了!”
赵锦瑟扭捏着要跑,却挣脱不开,而且...还失了力,因为某人在后面开始亲吻她脖颈跟耳垂。
很轻,零零散散的。
“我不仅连岳父的醋都吃,连我们儿子的醋都吃。”
“嗯..儿子?哪来的儿子?”
“你说哪来?”
腰带被解开...赵锦瑟被亲昵得七荤八素的,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差点都被帝王杀头了,这男人还有心思白日宣淫!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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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宣就宣到了深夜,赵锦瑟没了半点力气,三次叫饿,好歹傅东离还是亲相公,终于让小厨房做了夜宵送上来。
裸着身子也只披了外袍,带子款款一系,她吃东西的样子不粗鲁,看着可爱,偏又是长得盛艳又不浓烈的,清妩娇娆,不俗,盛烈,不过度,像是悄悄卡在男人心口上的一粒朱砂,小心翼翼亲吻,越吻越发红艳娇滴。
傅东离看着看着,也饿了,就坐在边上也就着鸡汤吃了一些。
“你说这次之后,野王处境也会好一些么?”
赵锦瑟其实对野王观感很好,毕竟是救命恩人嘛,加上对方是自家相公的挚友,也就多操心些。
“应该会,但身为皇子,若是出挑了,其实一生也就两种处境而已。”
“要么登顶,要么死。”
喝着鸡汤的赵锦瑟一顿,看向傅东离,略有忧色,傅东离伸手捏捏她脸颊,道:“你猜到了吧,只是想让我坦白。”
赵锦瑟瘪瘪嘴,“男人么,要瞒着自己妻子啥事儿,妻子再问也没用的,而且往往坦白的也没什么好事,我还不如当不知道。”
她一副大度的样子,其实还是动了小脾气,难怪刚刚榻上时都不许他乱来,怕也是要拿捏着他让他不如意呢。
“好吧,虽然娘子你聪明绝顶,已然猜到,但为夫的还是主动些好——岳父大人的确跟我谋划好了。”
赵锦瑟放下碗,若有所思,“爹爹是故意送到左东清手里的?”
傅东离略讶,“你不疑心是我故意利用岳父的么?”
“得了吧,我今天看爹爹那样就知道他是装的,若是被你利用,他不会想不出其中关键,他主动,是因为不想让我冒头,因为太子案一旦查到陵城,我是势必要被牵扯出去的,那玉佩他藏了好多年,若是经你提点太子在陵城遇害,他自然会挂心,你们两个怕是谋划好些时日,最后选了这样的法子——你牵头,而他过左东清的手送上玉佩,一来是你跟左东清不和,若是太子案都你一手操办,君上反而不太信,现在这样君上是信的。”
“只是信了后,结果依旧没太大改变,隐王依旧...”
傅东离嘴角略压,眸色疏浅,“是有改变的。”
“嗯?”
“帝王之心素来不会只准备一步的棋,太子死了,隐王是下一步的棋。如今隐王在上,但他能杀太子,已是污点在身,在君上心里已有了动摇的可能性,以君上的性格,托付江山必要稳妥,哪怕他现在决心要稳住隐王继承大统,但也自有下一步棋应付将有可能发生的变故。”
所谓帝王心术,赵锦瑟是素来不懂的,但这段时间她见识到了。
很可怕。
赵锦瑟沉默良久,忽然蹦哒出一句。“幸好婆婆没看上君上,不然你若是皇子,我得多担惊受怕啊!”
嗯?这话也是让人错愕的,傅东离愣了下,后没忍住,笑了,搂住她亲昵。
“你怎么这么可爱。”
“你夸我可爱也没用,不许碰我,乖乖睡觉!”
“...”
好吧,娘子知我套路,为夫也只能乖乖睡觉了。
傅东离悻悻,也只能搂着吃饱喝足的赵锦瑟躺下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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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算起来,珏王这次是倒了大霉的,纯属背锅,但蜀王没给他机会,直接把人送进了大牢,而且次日就在朝堂上昭告珏王暗杀太子之罪,又道皇后震怒,怒斥珏王狼子野心,已气病了。
帝后都震怒,珏王自然没好下场,褫夺王位,贬为庶民并关禁宗人塔一辈子,至死都不得出来。
珏王党羽也被飞快清算,所谓雷霆一怒也不过如此。
朝野流血,王都震动,内宫大院却是一片安静。
尤其是皇后寝宫,此时的皇后并没有生病,至少形容惨淡,沉默不言,直到蜀王来看她。
宫人全部屏退,偌大的宫殿梵香轻袅,皇后转过头来,看着蜀王。
“君上要来跟臣妾说些什么吗?”
“孤要说的,自是你不爱听的。”
“为国后,为您一国之君的皇后,您说的,不管如何,臣妾都会听。”
皇后素颜寡淡,像是几日都不曾妆容,蜀王看着,有些恍惚,又有些怅然。
“但为太子母,为我妻,你是不愿意听的。”
“对。”
皇后垂眸,淡淡道:“没有一个做母亲的能容人别人暗害自己的儿子,谁都不行,但您是国君,普天之下最强大的人,您做什么都无人可以违背,我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又能如何?”
蜀王抬起眸子,“那你如今可后悔没有把药下重了?让孤一病毙命,又为何心慈手软,只让孤昏沉几日。”
皇后好像也不惊讶蜀王知晓,抿抿唇,漠然:“可能是害怕,可能是还不够坏,要么就是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事已至此,君上决断吧。”
她没想到蜀王会这样做,那是他们的孩子,他们的嫡子啊。
蜀王沉默,后才说:“孤是君王,不会求天下任何一个人原谅孤之所为,因为君王没有对错,只有利弊。”
皇后沉默很久很久,直到蜀王起身走到中门,她才吐露一句,“若是死的是傅东离,若那傅东离是你跟那女人的儿子,你是否还会如现在这样英明决断?”
蜀王一怔,神色也有些恍惚,但最终没说什么,提步出去,步伐难得有了几分蹒跚。
这世上,哪有如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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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现在的隐王府,幕僚们都很寂静,因为他们刚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吵,既在恼怒傅东离等人牵扯出太子案,险些让隐王倒台,又庆幸蜀王决断,最终坚持隐王继承大统。
君王意志如斯,太子之位稳如泰山!
如今,只是再需等一个良辰吉日。
有人提议清算傅东离,但有人反驳了。
“此时不宜,当以君上态度为尊,最是动不得。”
这样的提醒得到了隐王的认可,他双手负背,站在碧水秋阁的幕帘前面,遥望着对面碧波湖荡,良久后才说:“帝楼微雨燕,浅水游鱼出。这天下还未可知...可怕的是我什么都不能做。”
因为帝王正在看着他。
以一种危险而又复杂的心态。
第102章 .美色
隐王一派极想让君王再定下太子入册大典,好让太子之位名正言顺, 可让他们觉得不安的是蜀王好像没有往日那么着急了, 一直隐无消息, 倒是在一本正经整肃朝纲,但凡牵扯到珏王一党或者参与党争且手段不干净的都被剪除掉,手段狠辣, 动辄抄家灭族,惹得文武百官人人自危,连自诩未来□□的隐王一派都安静极了。
这样的安静持续到秋华宴到来。
国之秋华,圣儒安康, 蜀国自太初君上复国以来,为表祈祷天下宁定山河永固的诚心, 亲选定吉日为秋华节季, 也正是秋收丰食的时间, 既是百姓收入丰沛, 也是国家收入充足的好日子, 便是民间也要烧艾碎,点焚香,杀猪宰羊吃酒, 结灯起炮以庆典,而对于朝廷而言,开坛祭法历来都是国之重典之一, 外加内外宗室跟各地重臣都需要亲派人到邯炀参与典庆, 声势十分浩大。
其实这一届秋华宴也有点特殊, 因为短短几个月就折损了两位皇子,如今太子之位将定,蜀王也刚大病初愈,天下宗室群臣本就需要表态,于是这次秋华宴办得十分浓重,各地宗室能来的几乎都提前一个月来了,邯炀内诸多华贵门庭一时人居极满,也提前彼此走访,但多是女眷,男子并不热络,因为要避嫌。
既是女眷的事儿,如今最热的无非两个女人,一是清河郡主,一个就是赵锦瑟。
清河郡主不必说,没跟诸多皇子牵扯之前就已是蜀国贵女中数一数二的存在,貌美清华,绝世之姿,如今更是未来的太子妃跟国后。
至于赵锦瑟....
“本是商女,但胜在聪明争气,年纪轻轻就登科进榜,后入女司后连承办大案,莫说在宗室内颇得赞誉,就是在清流名仕跟民间百姓之中也广受好评,这样的人,还是傅东离的妻子,这样的人马虎不得,必要好生结交,便是结交不了也不要结怨。”
有几位消息灵通的世家夫人正在耳提面命提醒自己的女儿们,万万不要跟赵锦瑟结怨,一是因为后者是女司出身,说真的,单科举就可见其脑力,外加能断案审讯,那脑子跟心机就不是她们娇养出来的贵女们可比的,若是这些贵女满脑门子傲气得罪人,那必然要吃亏,而吃亏后,不说赵锦瑟现在是傅东离那狠人的妻子,就是她自己就是女司高官,还有长公主一脉相护,别人就动不得她。
被叮嘱的贵女们但凡有点脑子也知道最近一年邯炀死的人委实不少,多多少少都跟这两夫妻牵扯上,所以这两人在她们眼里就跟洪水猛兽差不多,哪里还敢得罪,因此满口应下。
但也有少数一些在外消息不灵通的,自持世家贵女,来了这繁华的邯炀见识了,便颇留恋,一时意气难收,彼此之间颇有矛盾,但好在只是女眷,闹也就上不得台面,诸多世家也就未加留意,直到秋华宴那天....
秋华宴不分男女席,但非官名诰命不得上正殿席,在外院子另开了百花席跟千木席,专为非官僚跟诰命夫人们带来的女眷跟子弟准备的,左右两翼中正殿,也是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