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胖哈
明白为何君心偏爱。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珏王跟秦孟川都是一样的,他们都不被偏爱,但最大的不同就是秦孟川外祖家太过强大,被忌惮,被君王厌恶,于是也最惨。
但现在不一样了。
秦孟川在君王面前提剑,一步步走上去。
没人能拦住他,而长公主倒是挂心蜀王,却被赵锦瑟拉住了。
上去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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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孟川会杀蜀王?
如此凶险局面时,几个阁老觉得自己一把老骨头有点松,紧张得要裂开了,想要表达一下忠君爱国的心意,却也不能动弹——因为边上有内卫,目光森冷,长剑欲出。
夜宴那边依旧有歌舞升平声传来,赵锦瑟猜想大概是禁卫军还没动手。
那边的动作,取决于这边的结果。
是弑父夺位,还是逼让位?
赵锦瑟猜不出这个人所为,只留意到傅东离朝她看来一眼。
这眼神...赵锦瑟心里又惊了。
彼时,隐王欲上前,但来不及。
秦孟川已经走上台阶,走到了蜀王面前。
举起剑。
“秦孟川,你敢!!”隐王震怒。
铿!
剑落下!
剑尖插入地面,裂开石片。
一个阁老按住心脏,消瘦的身子颤抖了下。
我的天啊!
他差点要给君王哭丧了。
然而下一秒...
赵锦瑟察觉到长公主握紧了自己的手,她一怔。
剑刺入一小截。
秦孟川插了剑,没伤蜀王分毫,看着蜀王难以置信的目光。
他沉沉开口。
“父王以为我会杀你夺位?”
“我可能比你想象的更傲慢一些,这个位置...”
“它属于最强者,本该就是我的。”
“你最终会将它给我,心甘情愿,不得不给。”
好一个心甘情愿,不得不给!
好嚣张,好霸道!
蜀王气急了,吐出一口血来,怒斥:“逆子,你做梦!”
秦孟川微微一笑,却半跪在地,用手掌擦拭了蜀王嘴角的血。
“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看不明白,你最疼爱的隐纵然不蠢,有心机有手腕,比如他还晓得派人伪装成我的人马去暗杀傅东离,故意离间,却不知道我看破他,傅东离也看破他,而最重要的是,他有弱点。”
“一个有母族、不得不庇护母族、不忍母族被灭的他,不得不改变原则,选择庇护,在这点上他永远也比不上我。”
“因为我外祖一家已被灭族了。”
“我孤身一人,没有弱点。”
孤身一人,没有弱点。
他双目微猩红,看着蜀王,笑容入骨。
“我会是最强大的帝王。”
“你信不信?”
蜀王盯着他,双目深沉,“我不给你,你就不是帝王。”
秦孟川,“ 你会给我。”
“因为边疆将有急报,边境邻国贺国跟俞国将会联合出兵攻打我蜀国,三十万大军左右破口,也只有我能力挽狂澜,因为我在边疆十年,那些将领只信任我,信我会认可他们对蜀国的贡献,认可他们浴血沙场后的尸体所代表的荣耀,确保他们未来不会被轻贱,更重要的是,岭南王他们也信我。”
“父王,你应该知道蜀国数百年历史...那一代,那个帝国统一的时代,原本的昏君蜀王是怎么被灭的,起因是什么?”
蜀王瞳孔一震。
“你的确比他好得多,不是昏君,但是...”
秦孟川面上笑意淡去,渐渐冷酷,“你老了。”
“你怕别人给你带来的危险,于是想清理卧榻身边的爪牙。”
“却忘记如何踏平疆域去狩猎。”
“我不杀你,也不逼你写那什么诏书。”
秦孟川低下头,像是恭敬,其实最为狰狞
“要么将蜀国大好河山分割给敌国,要么选我。”
“父王,您还有再选一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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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太漫长,因为这一夜的某个时刻度日如年。
赵锦瑟从未想过竟有一个皇子情况强横到这个地步,以这种方式去逼迫一个帝王承认自己。
隐王一个人站在那儿,看着上面跟着的秦孟川,也看着被气得脸色死白死白的蜀王。
也不知过了多久。
蜀王脸色颓败下去,最终吐出一句。
“你要亲自领兵去?不怕战死?”
“就不怕自己远在边疆,我会将这个位置给隐,并将你定为乱臣贼子。”
秦孟川抬头,神色平静。
“若是战死了,就当我输了,输了也就输了。”
“若是我没死,我不介意再打一场内战。”
“他不是我对手,您其实知道。”
是知道,蜀王早已明了——自打知道太子的死是自己这个最不起眼的儿子一手设计的,并且连环解决了三个兄弟,他就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忽视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沉默,蜀王又沉默了。
这种沉默其实就是一个答案。
隐王知道自己败了。
不敌,的确不敌,但秦孟川故意选择用一种最霸道,最残忍的方式——让他从此永远不同于这些兄弟。
不是宠爱,不是喜欢,不是倚重,而是一种承认。
狼王对下一代狼王的承认。
蜀王身体缓缓倒下,靠着软垫,也看着秦孟川,最终闭上眼,沉沉一句。
“孤,希望今夜夜宴如旧。”
如旧。
太子依旧是太子。
未来的国君。
秦孟川。
尘埃落定,再无退路。
第110章 .驾崩
尘埃既落定,众人自然也就安全了, 事实上, 秦孟川高傲到这个地步, 好像也没意思对他们这些人下手,因为帝王的命都在他手里,人家也不动, 为了只是让所有人都承认一件事而已。
——蜀国今朝的局面,也的确只有秦孟川一人可堪为帝。
“乱世用重典,隐可守成,但论平乱辟疆, 还是孟川更适宜些。”长公主走出大殿后,拍了拍赵锦瑟的手背, “可心慌?”
傅东离之前所为算是对付了秦孟川, 不知道后者会不会嫉恨。
赵锦瑟摇头, “不会。”
长公主扬眉, “不会?”
赵锦瑟微微一笑, “刚刚在殿内时,下官感觉到长公主看似紧张,其实掌心一点湿汗也没有, 干燥得很,且脉搏无异动,想来这样的场面在您看来不算凶险。”
看着赵锦瑟些微一会, 长公主忽一笑, 凶险么?
“死不死而已, 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可在意的,倒是你~~”
她抬手摸了下赵锦瑟的脸蛋,指下光洁润滑,如润玉。
“你跟阿清都是花一般的年纪,为这人间的权势所困,心要放宽些才好,切莫让自己变得可怜。”
“多爱自己一些,别把情啊爱啊都放在男人身上。”
这位长公主年轻时就是个风流的主儿,养过的面首论美貌堪比赵锦瑟两女都有不少,而这样的人也算是看淡风雨了,她这番话也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