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太子当兄长 第22章

作者:程十七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甜文 古代言情

  “请宋女官转告六公主,就说结果已出,她的女傅是家玉。”

  “是。”宋清兮垂眸,施礼告退。

  宋清兮是二公主伴读,二公主去年出嫁,她则做了宫中的司礼女官。她性子冷清,对所有人都淡淡的。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竟和宫中大部分主子关系都还不错。

  所以齐贵妃才会让她去转告这一消息。

  还未到公主所住的宫殿,远远的就听到少女清脆的声音:“宋姐姐!宋女官!”

  宋清兮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华服少女正在阳光下冲她招手。她勾一勾唇,点头致意:“陈姑娘。”

  这是楚国公主之女陈宜玲。

  楚国公主是皇帝胞妹,少年时期跟皇帝相依为命,其驸马也为皇帝当年登基出了不少力。皇帝厚待楚国公主一家,对这个外甥女也格外疼爱。

  陈宜玲笑嘻嘻问:“宋姐姐,女傅选出来了吧?我来迟了,没赶上。”

  “结果已出,是……”

  “别,你先别说。”陈宜玲伸手打断,自信满满,“让我猜一猜,是不是姓韩?”

  宋清兮讶然:“你认识……”

  “我就知道是她。”陈宜玲笑的得意,仿佛与有荣焉,“她的本事我见过,我也问了小太监,说有位姓韩的姑娘,骑射双绝,武功高强。不是她还能是谁?”

  宋清兮摇头:“陈姑娘有所不知,文试、武试的第一名的确姓韩,但是贵妃娘娘选中的女傅却另有其人。”

  陈宜玲双目圆睁:“齐贵妃?她选了谁?”

  “齐姑娘。”

  “齐家玉?”陈宜玲提高了声音,“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她凭什么?她那点心思,当我不知道呢!不就是想着六公主跟太子表哥关系不错,她好近水楼台么?”

  宋清兮微微一笑,眉目淡然:“齐姑娘是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不过贵妃娘娘选的女傅确实是她。”

  陈宜玲双眉紧锁:“齐家玉当女傅,那韩姑娘呢?她不是文试武试都是第一么?”

  “她只能白辛苦这一趟了。”宋清兮叹一口气,遗憾而惋惜,“平民百姓,自然不能与皇亲国戚相争。”

  陈宜玲冷笑出声:“韩姑娘不是皇亲国戚,可我是。我倒想请皇帝舅舅评评理,问他知不知道他眼皮子底下就有这样的以权谋私。”

  宋清兮面露难色:“这不太好吧?”

  “哼!真让他们得逞,那才是一点公道都没了。你怕齐贵妃,我可不怕!六公主又不是她生的,凭什么她来插手!”陈宜玲直接道,“宋女官,你不必再劝,这件事我自有主张。”

  陈宜玲大步离去,而宋清兮则轻轻弯了弯嘴角。

  她不爱管闲事,但这个时候,既然有人想出头,那她也不介意顺水推舟。

  当然,对于这些事情,韩濯缨并不知晓。

  离开皇宫后,她发现马大伯竟然还在老地方等着。看见她过来,他还招了招手:“韩姑娘,怎么样?”

  “没选上。”

  马大伯心思一动,安慰道:“选不上也没什么,就当是进宫见世面……别难过……”

  韩濯缨只勉强笑笑:“还好啦,我也不是很难过。”

  她心想:皇帝如今让公主习武来强身健体,达官贵族模仿者肯定不少。她不能教导公主,总能教导一两个大家小姐吧?

  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但她还是十分的憋闷。

  等她敲开家门,看到开门的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韩雁鸣”时,压了一路的委屈瞬间爆发,眼泪不受控制夺眶而出。

  她直接伸臂抱住了他:“哥……”

第27章 封赏

  谢泽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要从慧慈法师说起。

  慧慈法师原本姓薛,是谢泽的祖母孝成太后的堂妹。当年姐妹俩一起入宫,她在堂姐去世后, 对其留下的子女颇多照顾。后来孝成皇帝崩逝,先帝继位,她被迫出家。今上登基以后, 要接她回宫奉养,却被她拒绝, 就重修寺庙, 好生善待。

  今日是慧慈法师俗家的生辰,皇帝让儿子代他前去探视。

  多年来,慧慈法师对晚辈示好的方式从未变过, 每次都要给谢泽塞各种各样的素点心。

  谢泽心念微动, 不自觉地便想起了他那个时常给他打包糕点的“妹妹”。

  于是,从慧慈寺出来后,他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拐进了清水巷。

  细算起来, 从腊月二十八到现在, 他还没见过她。

  一想到即将看见她,他唇角忍不住向上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来。

  然而到了韩家他才发现, “妹妹”并不在家。

  “你说,你家小姐去应征做女傅?”

  翠珠点头, 正要细说, 敲门声骤然响起。她面露喜色:“是小姐回来了吧?”

  谢泽上前开门,门一打开,就看见了他正想见的人。

  两人目光甫一接触,她的眼泪就扑簌簌往下掉, 踉跄着扑进了他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谢泽下意识回抱住她,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和温柔:“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他不问还好,这么一问,韩濯缨更觉得委屈气闷,眼泪顿时大有决堤之势,哭得气息不匀:“哥,哥哥……”

  谢泽自认识她以来,何曾见过她有这般委屈而又脆弱的时候?

  心中蓦的升腾起莫名的怒意,伴随着浓浓的心疼和怜惜。他轻轻拍着她的肩头,温声安慰:“别哭,别哭,我在,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出气……”

  他声音温和,动作轻柔,似乎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在他的安抚下,韩濯缨冷静下来,理智也渐渐回笼。她从他怀里退出来,点一点头,小声抽噎:“我们先回家,回家说。”

  “好。”谢泽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的种种情绪。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她满是泪痕的脸刺得他胸口微痛。

  擦拭了眼泪,喝了杯茶水后,韩濯缨情绪逐渐平稳。她也为自己先前的失态而感到难为情,但这么哭了一场后,确实舒服多了。她抱着手炉,小声道:“都怪你,本来我也没有特别难过的。一看见你,反倒忍不住了……”

  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更像嗔怪。

  可能是因为拿他当做可以依靠的亲人,所以才会在他面前尽情宣泄自己的委屈。如果不是回来看到了他,她大概就默默接受现实,或许还会反过来安慰翠珠。

  谢泽静静地听她说完原委,长长的睫羽遮住了眼中的情绪:“所以你想做这个女傅么?”

  “我想有什么用?我还能跟贵妃娘娘的侄女争吗?”韩濯缨用凉帕子轻轻按了按眼睛,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肯定又红又肿。

  她很少这么狼狈。

  谢泽双目微敛,一字一字道:“如果你想要,那我就帮你拿过来。是你的就该是你的,谁也夺不走。”

  ——其实一开始从翠珠口中得知她去应征女傅时,他内心深处并不完全支持。她若进宫,教导六皇妹武艺,两人说不定哪天就碰巧在宫里遇上了。届时谎言戳破,他们势必不会再如同现在这般。

  可是眼下见她委屈成这个样子,他当然也不再是先前的想法。

  身份谎言一事,以后小心些就行。但是他的人,怎么能被别人欺负?原本该属于她的女傅之位,她可以不想要,但旁人绝不能夺走。

  韩濯缨只当他仍是在安慰自己:“那我肯定是想啦,不然我干嘛这么辛苦的去参加文试武试啊?我很早就出门了,还排了很长的队。我听说待遇参照太子少傅,好多钱呢。”

  她重重叹一口气:“可惜了。齐贵妃拿钱给我让我放弃的时候,我就不应该意气用事,一文不取。错过了一次有钱的机会。我就该把钱都拿了!”

  见她说话孩子气,谢泽微微一笑:“那才有几个钱?你猜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什么啊?”韩濯缨今天消耗力气太多,确实有些饿了。听他提起吃的,注意力不自觉偏了一点。

  谢泽将从慧慈寺带回来的素点心拿给她。略一思忖,他补充道:“太子赏的,我今天随太子去了慧慈寺。”

  慧慈寺的素点心外观精致,色泽诱人,细嗅之下,有沁人心脾的香甜气息,在京城颇有些名气。

  韩濯缨也听说过,看着面前的糕点,猛然想起太子先前赏赐梅花的事情。她抬眸看了“韩雁鸣”一眼,眼神有一丝丝奇怪。

  谢泽敏感察觉,问:“怎么了?你不喜欢吃?”

  “不是,我很喜欢。”韩濯缨摇头,只是她心底再次浮上了那个念头,太子果然很看重他啊。

  吃过糕点,喝点温茶,肚子不饿了,韩濯缨心里也舒服了许多。

  她一向坚强,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迅速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泰然处之。可现在她觉得能有个亲人在身边,能让她在委屈的时候,对着他哭一会儿、倾诉心中的苦闷,也未尝不是一种纾解方法。

  她已不像先时那般难过,开始慢慢同他说些闲话:“哥,你是不是太子的暗卫啊?我听我大哥这么猜的。啊,我以前的大哥是临西侯府的公子,给太子做伴读,你应该认得的。”

  谢泽神色不改:“嗯。不过我认得宋公子,他却不认得我。”

  韩濯缨点一点头,并不觉得奇怪。暗卫嘛,名字中带个“暗”字,肯定不会和其他人有太多接触,神秘一些也是应该的。

  她想了一想,问:“那你们平时怎么保护太子?是躲在树上?躲在房梁上?还是藏在床底?对武功的要求高么?”

  这些问题,她好奇很久了。

  谢泽微怔了一瞬,眸底滑过笑意,轻轻摇一摇头:“这不能说。”

  “好吧。”韩濯缨寻思着这可能属于机密,“既然不能说,那我就不问了。”

  不知不觉中,暮色四合。

  韩濯缨起身点亮了灯:“你今晚留下来用饭么?”

  灯光下,她的眼睛已不像初时那般红肿。

  谢泽点一点头:“好。”

  他原本没有在这里用膳的想法,但她今日难过,他想多陪一会儿她。

  在厨房忙碌的翠珠整治出了一桌菜。她厨艺尚可,不过与宫中御厨,还远远不能相比。

  用过晚膳,谢泽留下一些碎银子,说是近来发的月银,交给妹妹做家用。

  “嗯。”韩濯缨心想,这得让翠珠单独保管,不然她自己出手散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这钱给散了。

  时候不早,看她似是已经从委屈情绪中走出来了。谢泽暗暗松一口气,又叮嘱翠珠好生照顾,这才转身出了门。

  刚一走出清水巷,谢泽脸上温和的笑意就不见了。

  他走近一直等候的马车,声音低沉:“走,回宫!”

  马车在夜色中向皇宫驶去。

  此时的长华殿与平时大不相同。

  二十四盏宫灯的照耀下,长华殿亮如白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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