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本人
南知意哼了哼,“你当什么人都能让我随便出手的?我出手打人,这不要钱的?你去请个武师或是护卫,还得给人家钱吧?我踹你一脚,你以为我不累的吗。”
又不是我叫你踹的,许七郎暗自嘀咕了一声。
“你说什么?你还敢反驳我!”南知意长这么大都没被人质疑过,更为愤怒了,又踹了许七郎一脚,“我要是不踹你,你能停下来吗,这事能怪我?啊?”
她用了十足十的力道,许七郎被她踹的,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栽倒在地。
小姑娘在原地站了会,忽又想起了别的事,指着身前的摊贩道:“你还得赔他们的。”不叫这个姓许的大出血一笔,她誓不罢休!
许七郎看着她嚣张的态度,心里却更为奇异了。
这是一个多么不一般的女郎呀!从前他碰上的那些小娘子们,要么是怕他怕的不行,要么就是娇娇怯怯的依偎上来,哪有像她这般、这般霸道。
他看向南知意的目光,瞬间就不一样了,脸红了好几圈,声音细若蚊呐,“县主,我会赔的。”
南知意不意他今日这么快就不行了,不禁大觉无趣,兴味顿减。正要转身离去,又有一行人跑了过来。
“许兄,这是赵五家的李都知留给你的。”一个小郎君上前,递给许七郎一个荷包,眼中尽是暧昧。
许七郎骄矜的接了过来,“知道了,告诉她,且放心。”他说完后,又嘚瑟的看了南知意一眼,将她看得大为光火。
南知意上前了几步,许七郎腰杆直了几分,原是想让她知晓,自己是多么的受女子追捧,却听那人发出阿鼻地狱中厉鬼般的笑声,“许七,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出孝期吧,又去哪玩耍了,嗯?”
许七郎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上一次被揍的事仿佛近在眼前,他连连后退,“没,没去哪。”
南知意却不给他跑的机会,又是一脚踹了上去,随后点了几个侍卫,“去,将他带到府衙,就说他在闹市伤人,等他家人来领人,再放他走。”
侍卫领命去了,许七郎还在后面唤着她,声音如泣如诉,南知意听的快恶心坏了,指着地上摔碎的糖人,恼道:“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这些都塞你嘴里。”
她当然做得出来,许七郎霎时闭嘴,可那双眼睛,却是凄婉的。
南知意走后,蓟北王府的侍卫们盯着英国公府的侍卫给众人赔钱,一众摊贩十分高兴,又开始夸赞起南知意来。
“县主这样好的人,也不知将来便宜了谁家去。”
另一人嗤笑道:“不嫁人,又不是不行的。”
旁人叹了叹,“可这女子,总是要嫁人的呀。”他似是有些愁苦,“县主这般人品,不管是嫁谁,都是她吃亏呀。”
众人纷纷点头应是,许七郎忽然接话道:“像她这么凶的人,就应该找个愿意被她管着的。”
“你说谁凶呢?”周遭众人面露凶光,“我看你这小子是找死!”
许七郎没想到他们反应这么大,嘴硬道:“这不是事实吗!”
如此一来,虽有英国公府的侍从和一群狐朋狗友们拦着,许七郎仍旧是被一圈百姓们揍了一顿,去府衙的路上都是被人搀着去的。
南知意去凝翠楼取了耳珰,立马就挂上了,是一对红珊瑚的。小姑娘爱不释手,还解下了腰间的宝刀当镜子,一路走一路照着。
行至一处拐角,她忽的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影穿着玄色曳撒,骑在骏马上,身姿挺拔。那人笑意吟吟的看着她:“阿绡。”
南知意惊讶的看着他,将小刀收进了刀鞘中,“雍淮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呀?”
雍淮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前坐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我来寻你的。”
见这坏丫头目露迷茫,雍淮眼底沉了沉,咬牙切齿道:“这些日子,我约你好几次,你都不出来,嗯?”
他眼眸中暗流涌动,将小姑娘给吓得不轻。
“因为,因为出门太累了呀!”南知意说的理直气壮的,她又戳了戳雍淮,“你干嘛这么生气嘛。”又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她也给他送了礼物呀!
雍淮这下子是真的不高兴了,捏着她的脸,低声道:“那今日又是怎么回事,便不累了?”他得了小姑娘今日要出门的消息,老早就准备上了。现下想起来都是一阵心酸,竟然愿意去朱家参加演宴席,都不愿意同他出来玩!
感受到身后的气息愈发危险,小姑娘不安的动了动,“你别这样嘛。”
雍淮将人揽在怀里,“那我该怎样?”
“你松开些。”南知意气呼呼的,拧了雍淮的胳膊一把。
她拧的极其用力,但在雍淮这,却只是挠痒痒一般,揽着她的手臂不曾移动半分。
他顿了顿,俯在小姑娘耳畔低声道:“抓紧我。”随后驱动身|下骏马,疾驰而去。
南知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行,抱怨道:“你今日怎么了嘛,等下我掉下去了可怎么办。”
雍淮一手抱着她,无奈道:“绡绡,我下月就要出门了。”
这样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南知意。她局促的拉着雍淮的胳膊,回首问道:“你要去哪?”
“西南。”雍淮感受到小姑娘的迷茫,心情顿好,“乖,今晚陪我用饭好不好?”
他这个样子,倒是令南知意不好拒绝,她点了点头,又问道:“要去多久?”
身后那人没有回答。
南知意又拧了拧他的胳膊,雍淮拍了拍她的手,“乖。”
好半晌,方才回道:“少则三四月,多则半年以上。”
“啊?”南知意有些难以置信,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艰难的回头看向雍淮,“那你岂不是,要在外面过年了。”
雍淮点了点头,“是啊。”又逗她,“我不在,会不会想我?”他小心翼翼的窥探着她的神色。
这样的问题羞人的很,南知意扭了扭小身子,傲娇道:“才不会呢。”
说完,她又瞅了瞅雍淮,这个小气鬼,该不会生气吧?
果然,雍淮周身的气息霎时阴了下来,搂着小姑娘的手臂,也逐渐收紧,几乎将她勒的喘不过气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们~:Ninali ×20;让我和你说 ×15;昀冬;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6章
骏马很快就将俩人带到了雍淮在城中的别院, 候在外面的侍从上前将马匹牵去马厩。
雍淮领着南知意,一路进了内院中。
院子里冷冷清清的,瞧着没有半分烟火气, 小姑娘忍不住皱了皱眉。
雍淮如何会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异样, 当即垂首问道:“不喜欢?”
“没有。”南知意摇了摇头,扯着他的胳膊,“就是有点冷。”小姑娘爱热闹惯了,骤然碰上这样的情景,有些适应不过来而已。
南知意环顾了一圈,庭院虽洒扫的极为干净,连枝叶上都没有半分灰尘,却让人没有半分亲近的感觉,不由问道:“你平时在这住过吗?”
“住过几次。”雍淮声音浅淡, 带着她跨过爬满藤蔓的月洞门。
南知意扶着藤蔓, 回首望他, “难怪这么冷呢。”
雍淮笑了笑, 拉住小姑娘的手,令她正对着自己,“那, 绡绡陪我好不好?有绡绡在,就不冷了。”
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 那样的近,那样的亲密。南知意的脸,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小姑娘挣扎了一下,放开藤蔓,也挣开了雍淮的手, 跑进了院子里,在院中秋千上坐下了。
手心中仿佛还残存着她的温度,甜腻的气息萦绕着他,雍淮忍不住握紧了手,抬眸看向那秋千上,如画般的少女。
雍淮缓缓踱了过去,开始给她推秋千,一下一下的。每当那双炽热的手触碰到脊背上时,南知意便是心中一颤,还来不及细想,秋千便腾空而起,她忍不住回首道:“要高些,再高些!”马面裙荡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秋千已经够高了,若是再高些,她抓不稳、或是秋千绳松了,摔下来可不是顽的。
如此,任小姑娘如何叫唤,雍淮不肯再用力,两人便就这般僵持着。南知意咬着唇,不停地回首瞪他。
雍淮哄道:“乖,下次玩别的秋千的时候,再荡高些。”这架秋千打了一年多了,因没人坐,一直没检查过,他也不是很放心。
他不哄还好,南知意只是有些不高兴而已,可他这样柔声一哄,小姑娘顿时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尾都红了。
蓦地,南知意松开抓着绳子的手,在秋千荡到最高处时,从上面蹦了下来。
雍淮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里,可她的动作太过突然,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雍淮向前扑了一把,仍旧没有接住小姑娘,哪怕是一片衣角。
直到南知意稳稳地落了地,雍淮的心才放了下来,脸色却阴沉的吓人。
偏南知意还对他的神色恍若未觉,从高处蹦下后,反倒是极为兴奋,嘴角都带着笑意,甚至还得意的看了雍淮一眼。
雍淮如何不懂她这一眼的意味,不就是抱怨他不给她玩,她便自己想了法子么?
“胡闹!”雍淮阔步上前,抓住小姑娘的臂膀,漆眸盯着她,眼中的神色,深不见底。
南知意往后退了退,委屈道:“我哪有胡闹,我就喜欢这样玩!”她又不是第一次了,从她发现这个玩法开始,每次荡秋千的时候便乐此不彼,从未受过伤。
雍淮抿了抿薄唇,想要斥责她,却在对上她的杏眸时,半句责备的话也说不出口。
“阿绡!”雍淮终是沉下了脸,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以后不许如此,若是伤着了,可怎么办?”
南知意愕然抬头,过了好一会,才道:“你凶我!”便是韦王妃等人,也一向都是宠着她,少有同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她低声控诉着雍淮,似乎难受到了极点。
雍淮长臂伸出,将她搂在怀里,“没有的,没有凶阿绡,是我不好。”他俯身轻啄小姑娘的发丝,柔声哄着她。
南知意原本只是想趁机说他几句,好让他以为让着自己,可他这样一说,将错全都揽下了,小姑娘心里便也觉得都是他的错。
“那、那你以后不许这样了。”南知意推了推他,声音闷闷的,“我不会摔下来的,而且我摔下去了,也不会伤到自己。”
雍淮点了点头,“好,不凶阿绡了。”
他只一味哄着小姑娘,纵着她,却半点不提任由她荡到高处去再跳下来的事。
过了许久,南知意的神色才堪堪转好,用力揪着自己的衣衫,看向雍淮,“我想喝水。”她疯了一下午,都没怎么喝过水,现下确实是有些渴了。
小祖宗要喝水,雍淮哪敢不从,急急忙忙倒了一杯递给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喝光了,才放下心来。
又忍不住叮咛道:“慢些喝。”
对于他拿自己当小孩子看的事,南知意十分不满,哼哼唧唧了一会,去旁边的竹制摇椅上躺下了。
“晚上想用些什么?”雍淮垂眸看她,“入秋了,吃些暖和的好不好?”
南知意却偏不,“想吃螃蟹!”
“只能吃一个。”雍淮提出要求,“吃完再喝几口姜茶才行。”
南知意不干了,“要吃两个,不喝姜茶。”姜茶多难喝,谁会喜欢这味道?她从小就对姜茶避之不及,哪里还会自己凑上去。
雍淮却不让步,“可以吃两个,要喝姜茶。”
南知意抠着摇椅的扶手,双蝠纹都快被她给抠下来了,“不喝姜茶嘛!”
她开始撒娇,拉着雍淮的手,左右摇晃着,眼巴巴的看着他,想要让他答应自己。
小姑娘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怜极了,几乎是一瞬间,雍淮便要应下她的要求。定了定心神,雍淮终是狠下心,“不行。”
这会儿,她看面前那株紫藤都开始不顺眼了,整间院子的东西就没有令她心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