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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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明清拿着两封帖子进来时, 齐王正倚在软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 边下棋,边不时自旁边摘颗葡萄放嘴里。
眼角瞄到他手上的东西,脸腮微动,随即, “噗”,吐出一片葡萄皮。
“又都是谁?”
明清立定, 恭敬回道:“启禀王爷,一位是常宁伯蒋大人的拜帖, 一位是福大人家的拜帖。”
齐王两指间攥着一颗黑子, 指腹轻轻碾磨,黑子随之转动, “啪嗒”一声, 黑子落到棋盘上。
“福为庸那个老家伙怎么又递帖子?烧了!”语气漫不经心。
明清站着没有动, 沉默了会,犹豫着出声:“回王爷, 这不是福大人给您的拜帖, 而是那位福二小姐, 给载姑娘的拜帖。”
捏着枚白子的手顿住,齐王眉梢微挑, 望过来,“给小呆子的?”
明清低头应是。
他放下白子,眼底浮起兴味,手掌一翻, 朝向他,松垮的长袖垂下来,手腕白皙劲瘦。
“给我。”
明清愣了下,翻出那位福二小姐的请帖,犹豫地放到他手心,心下大为不解,福二小姐递帖子给载姑娘,无非是姑娘家的悄悄话,王爷有什么可感兴趣的。
然后他就看到,王爷展开那枚粉红色的,里头还夹着枚干枯鲜花的,泛着香气的女子请帖,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明清无奈,他这手边还有封给王爷的拜帖呢,没见王爷什么时候对这些拜帖感兴趣过,甚至亲手拆开的次数都寥寥无几。
一目十行看完,齐王从软榻上弹起来,捏着这封拜帖往右边走去。
右边次第内歇房,左右前后或坐或站着三四个人,被围在正中央,脱了鞋子,盘腿坐好的少女两手托住下巴,眼睛亮盈盈地盯着旁边人手指翻飞的场景。
线头一点点变短,换来的,手上那幅画渐渐成型,不是用毛笔画出来的画,而是用针线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画。
一段料峭寒风梅,两只回首啄翅雀,轻盈灵动,娇巧可人。
载向慕眼睛愈发明亮逼人。
没想到,软绵的“露珠”还能绣出来这样好看的东西。
这时候,帘子一掀,齐王走了进来。
正端坐在圆凳上,一个人绣花,一个人缠线的应微与应菲忙放下东西,站起身。
“参见王爷。”
齐王手上捏着那封拜贴,走过来,扔到她们跟前的桌上。
“喏,你的。”
载向慕眨眨眼,有些不明所以。
陶嬷嬷伸过手,拿起来,上下扫视一遍,神情又是惊讶又是欣慰,“姑娘交到朋友啦?”
载向慕歪头看她,眼神在拜贴中夹着的枯花上流连,流露出好奇之意。
陶嬷嬷合上拜贴,笑着解释:“福姑娘邀请姑娘一同制作风筝,过些日子好去平谷放风筝。”
应菲惊喜叫出声,“呀,这可是件精巧事。”
应微高兴一瞬,随即,目露迟疑,“但是,去其他人府上,姑娘能放得开吗?”
他们都知道,姑娘有个遇到生人就抿唇不动也不作声的习惯,冷不丁去旁人府上,周围是陌生的环境,面向的是陌生的人,姑娘定然会感到拘谨,说不定会一直呆坐出神,直至回府。
陶嬷嬷笑道:“这有何难,邀请她们过府来不就行了。”
应微和应菲一想,可不是这个理,于是面上浮现笑意,纷纷点头赞同。
但是,这事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王爷手上。
她们齐齐转头看向齐王,想听听他的意思,谁想,就看到王爷拿起应微绣到一半的绣样,修长的手指捏起那根细细的绣针,正在上下左右比划着什么。
最无奈的是,他还命令载向慕在一旁帮他缠线。
应微与应菲脸色一变,“扑通”,跪到地上,“王,王爷,奴婢来吧,您万金之躯,怎么能,怎么能......”
载向慕被齐王硬捉起手,给他缠线,本来鼻头一皱,不是很开心,但摸上手后察觉到其中的乐趣,一翻一绕,一松一紧,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此时听到她们惶恐的语调,不由扭头看去。
齐王此时满腔兴趣都在手中的绣花上,对她们的话充耳不闻。
倒是陶嬷嬷叹口气,将她们拽起来,说:“王爷就是这个性子,你们不必管他,由着他去,玩尽兴了他就撒手了,不然想方设法也不会放手。”
应微与应菲迟疑地站起身,偷偷朝王爷窥去,见王爷没有注意到她们,全副心神都在手下的绣花上,时不时冒出一句:
“载向慕,你属陀螺的?缠这么快干吗?”
她们心下哑然,好半晌,复杂地说不出话来。
越是跟王爷相处,怎么越感觉,王爷怎么有时候跟姑娘一模一样。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我知道,这一章呢,有点短小,但是!相信我!明天会变得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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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户部侍郎福大人府, 一处“回”字游廊四角亭里, 一黄衣一蓝衣两名少女依肩而坐,边散漫地给水池里的鱼儿喂食,边闲声说悄悄话。
“你说,载姑娘会接受我的拜贴吗?”
黄衣少女黛眉微蹙, 嗓音婉转轻柔,如沐春风, 正是先前同载向慕有过一面之缘的福舒盈。
犹豫了会,一位明显更纤细温吞的女声响起, “我也不知道。”
莹白小脸, 弯弯细眉,眼底泛着水光, 睫毛扑簌簌仿佛天生自带泪花儿, 弱柳扶风, 皓婉之姿,见之令人不由自主生出呵护之意。
她细白柔嫩的玉指捏起一小撮鱼料, 缓缓扬到水池里, 眼帘低垂, “那位载姑娘,性情如何?”
福舒盈精神一振, 兴冲冲回道:“自然是极好的,又乖巧又安静,就跟,就跟, ”拄唇思考,蓦然,眼前一亮,“就跟我家那位侄子安静不说话时一模一样。”
蓝衣少女掩唇一笑,这一笑,通身少了几分怯弱可怜,多了几分明媚俏皮。
福舒盈那个五岁的小侄儿,人小鬼大,聪明伶俐,最关键是,话特别多,逮住一个人能跟你巴巴一天,也不知一个小小的人儿怎么天天那么多话,福舒盈作为家里唯一有时间陪他玩的,经常被他捉住在耳边絮絮叨叨,因此福舒盈经常跟她抱怨,说她那个侄儿不说话时才最为讨人欢喜。
她笑道:“如此通透的人儿,想必不会拒绝你的拜贴。”
福舒盈一点头,笑盈盈道:“我也这么觉得。”
“只是......”话音一转,蓝衣少女水眸婉转,隐隐透出踌躇与忐忑之意。
福舒盈睁大眼睛看她,“只是什么?素娥,你有什么想说的?”
蓝衣少女,名程素娥,咬唇犹豫了会儿,说:“刚刚听你说,这位载姑娘身世坎坷,又以那样的背景进入齐王府,在齐王府,恐怕并不受重视,甚至处处受桎梏,咱们这样贸然邀请她,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
说罢,垂下眼帘,抿住唇,神情现出担忧与纠结之色,那位载姑娘也是个可怜人,自小父母双亡,如今,唯一能庇佑她的外祖父也去了,孤苦伶仃一个人待在齐王府,唉,连她的处境都不如,她好歹还有一位照顾她的祖母。
“啊?”福舒盈眼神茫然,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一出,不过,她顿了顿,道,“但我那日所观,齐王爷分明很看重纵容载姑娘,载姑娘,应当不会像你所说那样吧。”
程素娥抬起眼皮,飞快看她一眼,默了默,微启朱唇,嗓音轻柔:“你并没有亲眼见到齐王爷与载姑娘相处,如何能肯定地说,齐王爷十分纵容那位载姑娘?”
福舒盈拧眉,觉得这话不大对,下意识想反驳,“可是,可是我亲眼见到齐王爷带她去金桂园,还将自己的贴身玉佩交给了她。”
“那并不能说明什么,也许,齐王爷只是觉得你父亲会带女眷,所以他就顺手将载姑娘带上了,至于玉佩,可能是齐王爷觉得载姑娘毕竟不会说话,万一叫旁人欺负,再堕了齐王府的威名。”
福舒盈张开嘴巴,面容呆滞,哑然半晌,久久说不出反驳的话。
最终,她嗫嚅道:“也,也许吧。”
程素娥清丽的面庞立即浮现一丝浅浅的笑容,好像成功说服了她一样,点点头,“所以,载姑娘其实是个可怜人。”
福舒盈抿唇不吭声,其实,现在她仍然觉得素娥的看法不大对,不过她也不知道怎么反驳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碧衣丫鬟急匆匆走过来,手上还拿着一样东西。
走近了,将东西呈现出来,赫然是一封请帖。
“姑娘,这是刚刚齐王府管事递送给奴婢的东西。”
福舒盈眼睛一亮,立即接过来,迫不及待打开,上下扫视一遍,脸上的惊喜扩大,喜叫一声,忙熨展开给她看。
“素娥,快看,载姑娘邀请我们去齐王府做客。”
她偏过脸,得意洋洋,脸上是自己的想法被证实的纯粹的开怀,“我就说吧,齐王爷很纵容载姑娘的。”
程素娥脸上的笑意淡下来。
许久,她垂下眼,眉目温婉,眼底若泫然,“回帖就好呀。”
马车声轱辘,一路驶进齐王府,在垂花门前停下。
福舒盈和程素娥一前一后从马车上下来,抬起头,对上一位面容白皙,脸上带笑,温婉端庄的姑娘。
福舒盈记得,这是载姑娘跟前的大丫鬟之一,名唤应微。
应微迎上前,笑道:“福姑娘来了,主子已在书房等候您多时。”
福舒盈抿唇一笑,不好意思道:“带累应微姑娘在此处等候。”
应微道:“福姑娘客气,您是主子的朋友,就是齐王府的朋友。”她转过身,“福姑娘请随奴婢来。”
福舒盈和程素娥抬脚跟上去。
一路走来,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华贵与优雅并存,美不胜收,福舒盈与程素娥并没有多吃惊,两人俱是勋贵世家出身,家室即便不如齐王府,平常的富贵荣华也早就看惯了。
不过随着越走越深入,越走越清晰,两人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
这,这,这好似是正院的方向。
但凡达官贵族,所居住宅院俱是大几进的豪门深院,里头的规格,设置等等都差不多,她们家虽说不如齐王府大,深,远,但两者的规格是差不多的,正院的位置和方向也就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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