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种
程素娥咬着唇,忐忑地凑近她,“福姐姐,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福舒盈皮笑肉不笑:“你还叫我一声姐姐啊。”
程素娥面皮泛白,低下头,揪着手中帕子,声若蚊蝇,“福姐姐这是说得何话,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姐姐。”
“可别,我可担不起你一声好姐姐,你心中的好姐姐应当是那位王姑娘才对。”
程素娥哗然转身,眼角泛泪,泪盈盈地望着福舒盈,“福姐姐,你不要这么说,我心中最亲近的人是你。”
“以后就不是了!”福舒盈扭头,眼神冷冷。
程素娥脸色瞬时惨白,“福姐姐……”
福舒盈似笑非笑,“你当我全然不知,你拼命说那位王姑娘好话无非是惦记那位王氏郎君,可是我想告诉你,那位王姑娘和王郎君都不在这里,你就是把好话说遍了,他们也听不到。”
程素娥眼泪簌簌,拼命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还有什么?哦对了,还有,你妒忌向慕,对吧?”
程素娥猛然顿住,神色一点点僵硬。
“你妒忌向慕跟你同样身世悲惨,却能得到齐王爷的垂青,你妒忌向慕明明身子有疾,尚不如你,却能活得比你自在高贵,你妒忌向慕性子单纯,却能得到所有人的呵护疼爱……对,还是不对?”
程素娥面庞渐渐冰冷,渐无表情。
福舒盈盯着她,眼前迷雾笼罩,一层层水光将她视线包围,她紧紧咬住唇,压抑住喉间的哽咽,也压抑住那句“为什么?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知道,她不必问了,也许,她一直都错了,素娥不是变成了这样,而是一直是这样,只是她以往没看出来罢了。
她转过身,茫然又悲伤地盯着前方:“日后,我不会再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到了!!这几章的大纲有了!!今日灵机一动想起来了,我可太厉害了!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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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齐王被叫进宫, 懒洋洋走进勤政殿, 刚准备行礼,瞥见上头坐着的另一个人,立即停住身子,神色淡淡地负手立定。
皇后脸色变得铁青。
皇上呵呵一笑, 倒没计较那么多,又怕他们两个吵起来, 抓紧开口将叫他过来的来意说了。
“齐王啊,皇后举办赏花宴的目的想必你也听说了, 此次赏花宴选出两位人选, 一是嘉乐,二是王家的一位小姑娘, 你更喜欢哪个啊?”
皇后神色立变,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让平王先选吗?怎么率先问这个兔崽子?
齐王淡着眉, 面无表情,波澜不惊。
皇后勉强笑道:“皇上, 平王先头跟臣妾说一定要选个爽朗大气, 合他心意的女子, 臣妾这才举办这个赏花宴,您看……”
嘉乐郡主爽朗, 王家娘子温婉,皇后这话几乎在明示她替平王相中了哪家。
齐王缓慢挑起眉,漫不经心一笑。
时刻注意着他神色就怕他拒绝的皇上闻言,立即拉下脸, 斥道:“齐王为长,平王为次,齐王乃先后嫡子,平王是继后之子,论长论尊,齐王不选,哪有平王开口的余地,你快闭嘴吧!”
皇后脸色一白,又渐渐转变为苦涩和悲愤,她悲痛的不是自己继后的身份,而是原来,皇上始终拿她当继后,低那个贱女人一等来看待,甚至连带着她的两个儿子,身上都要背负她的烙印,低齐王一等。
双拳猛然攥紧,殷红的指甲掐的手心几道勒红印子,她面庞狰狞,低下头,掩藏住了自己更加狰狞的眼神。
皇上没再搭理她,转而面向齐王,笑得温和而慈祥,“你更喜欢哪个?不要顾忌勇敢地说出来,父皇给你做主。”
齐王沉默了会,缓慢开口,“那位王家小娘子瞧着还可以。”
皇后抬起眼,神色微动。
“不过,嘉乐郡主也不错。”
神色立即拉下来,皇后刺过来的眼神,阴毒而冷漠。
嘴角缓缓勾起,齐王同样看过去,眼内是蔑视甚至无视的冷若冰霜,“两个虽好,我却已有王妃,还是让给,我下面的那位好兄弟吧。”
说罢,他转身就走了。
皇上立即起身,焦急地叫道:“齐王,你给朕停下!”
奈何,齐王双腿修长,一跨便是一大步,在他呼喊间,他已经迈着大步跨出宫殿走远了。
皇后眼神阴狠,想着刚刚齐王蔑视的眼神,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还有他最后的话,下面的兄弟……呵,暗指她两个儿子会永远低他一等吗?呵,等着瞧吧!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恢复平静,转头对皇上说:“皇上,如齐王这样的性格,你越逼他做什么,他越抵触什么,凡事还是要徐徐图之为好。”
皇上颓然坐下来,神情沮丧,“也只能如此了。”
皇后试探地说:“那嘉乐郡主……”
皇上闭上眼,摆摆手,“随意吧。”
闻言皇后先是一乐,随即,看到他的满不在乎,心内又是一酸,她咬着唇,用力地掐了把手指,同是他的儿子,为何他对待齐王和平王完全不一样,只因为齐王是他的嫡长子吗?
齐王甩着手慢悠悠走回齐王府时,载向慕正在想办法够墙上的风筝,当然,旁边有陶嬷嬷阻拦,肯定是够不下来。
眼角瞥见齐王回来,她立即长舒一口气,一边伸出一只手朝他示意,另一只手还死死攥着载向慕的胳膊,“王爷,您回来了!”
闻听齐王回来,载向慕动作一顿,刷得扭过头,看到他,眉眼立即弯起,热情地挥了挥手。
齐王慢悠悠走过来,眼睛在墙面的风筝上扫过,问她们,“这是在做什么?”
陶嬷嬷苦着脸,回答:“回王爷,姑娘非要摘下这风筝不可。”
遂,还是听她的话,抓紧把这枚“祸水”烧了吧!
“哦?”齐王眉梢一挑,随即,长手一探,简单爽快将墙上的风筝摘下来,递给了旁边巴巴望着他的载向慕。
“王爷!”陶嬷嬷瞠目结舌。
齐王摆摆手,“无碍,让她玩吧。”
载向慕喜滋滋地接过,珍而重之抱在怀里,转过身抬起脚准备去外面放玩。
“不行!”陶嬷嬷回过神,一把从载向慕手里抢回风筝,面对她的目瞪口呆,委屈巴巴,她神情坚定,铿锵有力道,“王爷,这样东西,不适合姑娘把玩。”
接收到载向慕气愤委屈的目光,齐王随意揉了揉她脑袋,随口问:“为何?”
陶嬷嬷愣了愣,低下头,满面通红,吭吭哧哧,良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您忘了您对风筝做过什么了?”
面对她的若有所指,再观她飘忽的眼神和酡红的脸庞,齐王恍然,“那个啊。”
陶嬷嬷呼了口气,“可不正是,所以,这东西不能……“
“没事,她看过上面的艺术。”齐王接过明清递过来的茶盏,掀开茶盖,浅浅酌了一小口。
陶嬷嬷猛然抬头,呆若木鸡,好半晌,下意识忽略齐王那句艺术性的赞美,她注意力更多的放在前几个字身上。
“姑娘看过?”嗓音尖锐。
不仅看过,这上头的东西还是她画的,齐王拧着眉,本想陈述出这句话,不过观陶嬷嬷呼哧呼哧粗喘气,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好似下一刻就要晕厥过去的模样,他好心地咽回了这句话。
点点头,“不仅看过,比本王还更感兴趣呢。”
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载向慕。
载向慕眼神懵懂,茫然地跟他对视一眼,而后,噘起嘴,眼神巴巴地凝向陶嬷嬷手中的风筝。
不知过了多久,陶嬷嬷终于艰难地收回思绪,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风筝攥得更紧了些,“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让姑娘碰了,姑娘还是个,还是个云英小姑娘,岂能看此等污目之作。”
虽然姑娘和王爷已经同床共枕好几个月,但陶嬷嬷自小将王爷看大,王爷是什么人,她比谁都清楚,也清楚地知道,王爷绝不是这等趁人之危的小人。
姑娘定然还是完璧之身。
齐王眼皮一跳,安静了会,悠然转身:“也罢,那就不玩风筝了,来,小花姑,爷教你怎么编袖带。”他劲瘦修长的手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往前轻轻一带,载向慕被他带得踉跄两步,跌跌撞撞,懵懵懂懂地跟他走了。
目视他们携着手离开,陶嬷嬷遥遥头叹了口气,垂目扫到手里的风筝,又扶额头疼起来,她想直接把它丢了,但若是扔了,回头姑娘又该伤心了,但也不能一直摆在眼皮底下,不然姑娘下次又要伸手要,想了想,她干脆吩咐明清放到王爷的书房去,王爷的书房几乎不叫外人进,姑娘也不去那边玩,正好可以放置这枚风筝。
处理好风筝,陶嬷嬷心里还怀揣着另一件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提脚朝里走去。
内室,齐王正在教载向慕如何编袖带,其实也简单,但载向慕很少碰这些,就显得有些笨手笨脚,但她很喜欢这种动手的玩乐,不禁眼睛大亮,聚精会神,手下不亦乐乎。
陶嬷嬷慢吞吞地挪过去,移到齐王身边。
“王爷。”
“嗯?”齐王没有抬眼,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载向慕笨拙地编袖带,只从嗓子眼轻轻哼出一声。
“今日,福姑娘来了,提起此次赏花宴的事,她说,此次赏花宴夺魁之人是嘉乐郡主与那位王家小娘子。”
提到这件早已被丢到脑后的事,齐王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住过来,他眼角微斜,淡淡看向她,“如何?”
陶嬷嬷知道自己不该多问,但……她看了眼懵懂无知,纯净得连一丝污垢都寻不出来的姑娘,抿了抿唇,到底遵从内心问道:“您是什么想法?”
齐王懒洋洋地倚在身后的软枕上,随手拎起一枚玉珠,握在手心把玩,嗓音漫不经心,“什么想法?”
陶嬷嬷看了他一眼,迟疑着开口:“王爷觉得,这齐王妃谁来当好?”
齐王笑一声,放下玉珠,刚想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女声。
我呀!
他顿住,扭头看去,就见载向慕睁着大大的眼睛认真地看他,心间的声音稚嫩而理所当然。
我是齐王妃呀!
第四十四章
载向慕说完, 见齐王斜着眼看她, 似乎十分不以为然的样子,立即撅起嘴,磨蹭着缠向他,揪住他袖子又重复了一遍:齐王妃是我嘛。
齐王懒懒地拨动玉珠玩:“小呆子, 你知道齐王妃代表什么含义吗?”
载向慕懵懂地眨眨眼:你媳妇儿。
齐王挑眉,这次真的惊讶了, 他放下指间的玉珠,直起身子, 整个人缓慢地朝她倾斜, 贴近她到只有一指距离,盯着她近在眉睫颤动的睫毛和剔透的眼珠, 眼内倏忽浮现一丝幽暗的隐含戏谑的笑意。
“那小娘子, 你知道作为媳妇儿需要做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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