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太子妃 第10章

作者:糖十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古代言情

  大骨汤单是放在那里闻着就很香,萧奕端了起来尝了一口,在裴苒期望的眼中点点头。

  裴苒弯着眉眼笑开,也给自己盛了一碗汤,小小地喝了一口,双眼微眯,那模样瞧着就像是一只餍足的小猫儿。

  她边吃边给萧奕夹菜,裴苒吃得慢却很香。萧奕时不时看她几眼,再低头时只见小山一样的饭菜快要见底。

  萧奕执筷的手一顿。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得这么多。

  用完饭两人一起收拾了残局,裴苒给大白准备好吃的,亲眼看着萧奕进了屋躺着,自己才回屋休息。

  大白吃完饭后也躺回自己窝中,尾巴摇了摇随意地摆着,双眼一闭就打起呼来。

  小小的院子重新恢复安静,伴着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显得安静又祥和。

  日光一点一点倾斜下来,霞光渐渐铺满天边。

  萧奕推开窗子,往院外看去,一眼就能看见天边五光十色的彩霞。

  以前看到这种景色总是在边疆营地,耳边都是士兵们吵闹的声音。

  如今却是在这样安静的一个村子,没有嘈杂的人声,没有复杂的局势。

  人心好像能在这一刻获得宁静。

  萧奕笑了笑,眼底带着些嘲讽。

  才一天而已,他竟然对这种生活有了留念。

  他没有这样的资格。

  裴苒端着药进来时,正好看见萧奕站在窗边。

  明明是笑着,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开心。

  晚霞照在他的身上,萧奕整个人却好像处在黑暗的深渊中。

  他听见脚步声,回头看去,双眸中带着没收回去的冷意。

  仿佛,冷到了骨子里,怎么也暖不起来。

  裴苒心尖一刺,面上却没有表露丝毫。

  她笑着把托盘放到桌子上,端着温热的药递到萧奕面前,“喝药啦,是温热的,正好能喝。”

  裴苒眼眸带笑,身上仿佛覆着一层暖意,悄然破开了萧奕身上的寒冰。

  萧奕收起那些思绪,眼底恢复漫不经心的样子,伸手端过药碗。

  他手一抬,一碗药就见了底,前后就是眨几眼的功夫。

  裴苒愣住了,她低头看看空了的药碗,又抬头看看毫无异样的萧奕,眼睛越瞪越大。

  看起来,就像是受惊的小猫儿一样。

  萧奕抬手就弹了弹她的脑袋,“傻了?”

  裴苒抬头捂住自己微红的额头,眼里的震惊没少一分,“不苦吗?”

  这话问得傻乎乎的。

  萧奕看着她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眉一挑,把药碗又端了起来。

  碗底还有些残存的药液,黑乎乎的。

  “不苦,你尝尝。”

  萧奕说的不像假话,眼里连一点心虚都没有。

  裴苒第一次对自己的认知起了怀疑。

  她犹疑地看了看药碗,最后心一狠,拿过药碗就尝了一口。

  即使是残存的药液威力也丝毫没减少。

  裴苒的脸一下子皱成一团,她像丢开怪物一样丢了药碗,眼睛瞪大地看着萧奕。

  “你骗我。”

  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眼眶微湿。

  她自小最怕苦药,这药直接把她逼哭了。

  眼泪就在眼眶里转着圈,好像下一刻就能掉下来。

  萧奕也有些怔愣,他没想到裴苒真会喝。

  那药碗毕竟是他碰过的。

  但小姑娘明显没注意到这些。

  托盘上还放着几颗糖果,是裴苒中午买的。

  萧奕直接拿了一颗,极快地拆开糖纸,两指一送,就将糖果送到裴苒口中。

  甜丝丝的糖果在嘴里化开,裴苒吸了吸鼻子,眼泪总算没掉下来。

  药的苦味渐渐被糖果的甜味取代,裴苒脸色好看很多。

  她抬头气鼓鼓地看着萧奕,第一次对萧奕表现出明显的不高兴,语气都带着控诉的意思,“你怎么可以骗我,药好苦的。”

  那药实在太苦了,裴苒都忘了眼前人是自己的恩人,要对他好。

  她现在只觉得委屈。

  小姑娘气鼓鼓的,眼睛瞪得又大。萧奕心道,温顺的小猫终于炸毛了。

  “苦吗,我以为是不苦的。”萧奕有些无辜地道。

  一句话成功把裴苒所有的委屈都打散了。

  他觉得不苦,可药明明很苦。除非……他喝过更苦的药。

  裴苒的满腹委屈又变成了对萧奕的心疼,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真的觉得不苦吗?”

  萧奕肯定地点头。

  裴苒彻底不委屈了,她反而有些难过。托盘上还有几颗糖果,裴苒一低头就瞧见了。

  她拿过其中一颗,拆开糖纸就递给萧奕,“那你尝尝这个,可甜了。”

  萧奕挑眉看着那糖果,对上裴苒期待的眼神,还是接了过去。

  糖果又酸又甜,味道还好。

  见小姑娘还期待地瞧着自己,萧奕简短地道∶“挺甜。”

  两个字又让裴苒开心起来。

  苦不要紧,她有很甜的糖果呀。

  “那剩下的糖果我都给你留下,你觉得难受就吃一颗。吃完就不难受了。”

  裴苒以前生病难受时,娘亲都是这么安慰她。她便也拿这话来叮嘱萧奕。

  萧奕点了点头。裴苒就高高兴兴地端着药碗出去了。

  看着小姑娘欢快的背影,萧奕慢慢地捻了捻指尖。

  刚刚塞糖果时不小心碰到了小姑娘的嘴唇,很软,比她的脸还软。

  接菜篮子时碰到她的手也是软的。

  小姑娘娇娇小小的一个,手软脸软,还敢说自己力气大。

  哪个力气大的像她这么娇软?

  萧奕笑着摇了摇头,看了看窗外。

  天色暗得很快,夜色迅速降临。

  萧奕坐在椅子上,能听见屋外裴苒和大白的说话声。

  渐渐的,说话声没了,关门声响起。

  小院又恢复了安静。

  萧奕手指在桌上轻敲了两声,杜安瞬时翻窗而进。

  “殿下。”

  “查得怎么样了?”

  “裴姑娘的母亲叫林柔,十六年前怀着孕独自来到白云村,说自己夫君在战乱中去世了。起先只有她们母子俩生活在这里。裴姑娘的义父是十一年前来到这儿,之后就一直在陵县做捕快,平日里照拂着她们。林夫人四年前过世,裴姑娘的义父就搬了过来,陪她一起住着。”

  不知想到什么,杜安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裴姑娘的义父,姓金名冶。”

  “金冶”两个字一出,萧奕眉尖一挑。

  这个名字,还真是熟悉。

  “殿下,会不会是他?”

  “是不是等他回来便清楚了。”

  小姑娘说了,义父还有几日就要回来。

  到时候他自可知道一切是不是巧合。

  杜安应是离开。

  小院安静,虫鸣可闻,萧奕推开门往外走。

  正屋有三间,他对面就是裴苒的屋子。萧奕抬脚往那间屋里走,门一推就开。

  萧奕皱眉。

  裴苒竟然没有上锁。

  他抬脚走了进去。屋内格局简单,青色的帐子正半开着,露出里面躺着的人。

  裴苒已经熟睡,两个胳膊都露出被子外,一只手里还松松拿着一本话本。

  萧奕走进来,她丝毫感觉也没有,依然闭着眼熟睡着。

  警惕心太低。

  萧奕在心中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