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话旧时
他搂着她不肯撒手,脑袋拱在秋枕梦肚腹处蹭来蹭去,好半天才道:
“你不许生气。我,我没有出去鬼混,只是,只是和同僚喝了几杯酒。”
秋枕梦搓着他的脸。
不知道最近是不是事情变少了点,汪从悦瞧着疲惫,可脸上肉又比之前多了那么一丝,摸着不尽是骨头了。
她怪心疼的。
“小哥哥放手好不好,”秋枕梦柔声叫他,“我抱你去床上。”
汪从悦这才挣扎着睁开了眼。
他眼神有点空,环视四周:“这是哪儿啊。”
“前院你卧房啊。”
汪从悦便又抱了秋枕梦的腰,声音低了:“我要去后院,去你床上睡。”
秋枕梦看他的眼神有点奇异。
想不到他喝醉了以后这么热情!可惜不能抱着他回后院。
宫里人,要脸的。
不然这一路上被人看见了,等汪从悦醒过来,恐怕要无地自容了。
秋枕梦敷衍他:“好的好的。”
汪从悦这才放手。
他眼睛又闭上了,坐得摇摇晃晃。
秋枕梦扶着他的后背,微微沉下腰,另一只手抄在腿下,丝毫不费力地将人抱了起来。
他长得比她高,身子却很瘦,比她想象中的体重还要轻一些。
“回后院。”汪从悦声音含混地嘱咐。
秋枕梦满口答应,抱着他在卧房里转,连转了几十圈,感觉这个路程如果换成直线,估计能一直走到二门里。
她来到床前,将汪从悦轻轻放了上去。
“小哥哥,我给你宽衣?”
汪从悦不知睡过去了,还是没听见,躺在床上一声不吭。
他不回应,秋枕梦就当默认了,展开被子,三下五除二,将汪从悦脱得只剩中衣,塞了进去。
她才要去拿醒酒汤,衣角就被汪从悦死死攥住了。
“小哥哥?”
“别走……”汪从悦虚着眼睛,迷迷瞪瞪的,声音微哑,“妹,妹子,你说的循序渐进,今天,今天又该进一点了。”
秋枕梦摸了摸他的头。
“小哥哥,你醉了,喝了醒酒汤再说。”
下一步就是脱裤子了。
他是有多不想被人看到下半身,从那次洗澡的时候就可见一斑。秋枕梦不想趁醉占汪从悦便宜。
然而汪从悦还是抓着她不肯撒手,任凭她怎么哄,都不肯放开衣角,甚至还变本加厉,再次抱住了她。
他终于支撑着眼皮,将眼睛完全睁开了,盯着她,目光不肯挪开半点,声音里竟然含着几分委屈:“妹子,你定是嫌我了。”
“我怎么会嫌你呢?你这是醉了,我给你端醒酒汤。”
这声哄根本就不管用,汪从悦抱她抱得更紧了,声音透着软:
“你就是嫌我。我,我一个阉人,也就穿上衣裳,看着像个正常男子,你瞧着才喜欢,若是看,看见了,定会厌恶我的,你也明白,是以不肯看。”
要不是秋枕梦没那些话本里神仙录音留影的本事,她真想把汪从悦这句话给保存下来,等他酒醒了之后,好好让他听一听,以便尽早达成循序渐进的最后一步。
然而他喝醉了!
作为一个正经女子,秋枕梦不打算趁人之危。
她和汪从悦僵持片刻,终于服软:“行,你先放手。”
汪从悦慢吞吞地放开了她。
秋枕梦帮他脱了上半身的衣裳,转头就要溜。喝醉了的汪从悦眼疾手快,堪称身手了得,一把又抓住她。
他指责道:“妹子,你说话不算数。”
秋枕梦简直无法言语了。
“怎么不算数呢?”
她好言劝慰,以免汪从悦醒来后悔:
“小哥哥,循序渐进,也不能一下就到最后一步是不是?你先放了我,我给你拿醒酒汤。”
酒醉之人分外难缠。
汪从悦松了一只手,摸在裤腰上,眼睛重新闭上了,说话越发不清楚。
他道:“你说得不对,还,还不到最后一步,上回脱了上身衣裳抱在一起,这回,这回该,该我脱了衣裳,给你看了。”
和喝醉了的说不通。秋枕梦试图掰开他的手。
汪从悦感受着她的动作,刚下去的手又抱了上来,声音里委屈都要漫出来了:“今天一定要给你看,很丑,妹子不许嫌我。”
作者有话要说: 刷新了十几分钟才刷出页面……
耽误我更新的时间!玄学蹭不到啦!
还是打不开互动活动下的选项,我就不说名字了。
感谢小可爱们的雷和营养液!!!
还有昨天欠的一更,晚点放!大概在23点前!
第31章 太难缠
香炉中的烟气, 像篆书般袅袅升腾又飘散。
他不知用的什么熏香,有些像那日身上的书卷味道,只不过浓郁很多, 就带了松林里苦涩又清新的气味。
秋枕梦为难地回头, 望向正堂的方向。
从卧房到堂中, 短短路程,叫怀中的汪从悦缠得仿佛隔着汪洋大海。
秋枕梦好话说尽, 都没法改变他的意思, 只能警告道:“小哥哥,你千万别后悔。”
“不后悔。”
她郑重道:“那我就看了, 你先放手。”
汪从悦这才放开她。
“妹子,你不许扭头。”他叮嘱。
“不扭头。”
汪从悦放心地脱了裤子。
虽说很想看,可到了这份上, 秋枕梦也害羞了。她脸上通红一片, 抬手捂住了眼睛。
汪从悦里头还穿着亵裤。
他摸索了一阵,将亵裤解开,准备往下脱,忽然瞧见秋枕梦捂着脸, 心中便弥漫上浓重的委屈和难过。
“妹子, 你一定是在厌恶我,”他抓着亵裤边缘,小声说, “你看都不想看, 还哄我。”
“不不不, 我是害羞,小哥哥是男子,我是女子, 所以你一定能接受我害羞吧?”秋枕梦赶紧解释。
喝醉的人在某方面脑子还是清醒的,甚至比其他时候更灵活。
汪从悦不肯放过她:“你那天要看我沐浴,都没有害羞。”
秋枕梦无话可说。
突然生出的羞涩感叫这一打岔,消退了不少,她放下手,问道:“要不我帮你?”
汪从悦醉意上头,半闭着眼,声音含糊极了:“不行,帮我就,就不知道你有没有看了。”
他攥着亵裤的手微微打颤,整个人都带了几分僵直。
然而不过片刻,汪从悦便深深吸了口气,一把将亵裤拽下去。
即便酒意侵袭头脑,脑子昏昏沉沉的,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生出几分紧张之感,期待又忐忑地望向秋枕梦。
秋枕梦满面嫣红,绞着手指瞧他。
他瘦得出奇,肤色已经无限接近于苍白。
大腿上青色紫色的筋脉分外明显,仿佛就隔着层薄薄的皮肤,只要用指尖一戳,便能戳得破了。
那处伤也确实狰狞,只剩下几近于无的一丁点。
一看便让人心中发颤,想起自己身上被切这样一刀会有多疼,会不会就这么疼得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
况且他受得还不止一刀。
本就受过重伤,以后几十年合该好生养着,多吃点好的。
可他偏就苛待自己,每日里近乎不饮不食,生生从岭门那个馋嘴的小孩子,成了如今怎么养都养不胖的内官监太监。
秋枕梦瞧得心里难过,弯下腰,轻轻触着他的腿。
“小哥哥这段时间真的累了,可我今日在和御医说话,都没给你煮赤豆粥。”
汪从悦快要睡过去了。
他坚持睁着眼,细长的眼睛却合得越来越快,喃喃道:
“你在顾左右而言他,说别的话,一定是嫌我丑,厌恶我了。”
“小哥哥一点都不丑,怪可爱的。”
秋枕梦连忙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