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 第134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嗡,庄宜穗脑海中一阵嗡响。

  她崩溃,疯狂地捶打着傅昀:

  “王爷!我恨你!我恨你啊!”

  “圣旨所下,又非我所想!你若这般不愿委屈她!当初何不拒旨,让她当你的王妃!”

  傅昀拧了拧眉。

  世间无早知。

  若他知晓,后事会成如今这般,他还当真不若抗旨不尊!

  庄宜穗似看出他的心思,顿了下,倏地呵笑出声:“哈哈哈——”

  她撑着地面,踉跄地爬起来,她后退着,笑地诡异看向傅昀:“旁人皆以为,我和太子合作,除掉那孽种,是因恨周韫。”

  傅昀眸色稍凝,看向庄宜穗,难不成不是?

  庄宜穗笑得前仰后翻,她身子皆在颤,她说:

  “我是厌恶周韫,可我却不恨她!”

  “她害我,对付我,不过妻妾向来立场不同!她不争就得死!她不得不那么做!”

  庄宜穗不住拍着胸口:“就像妾身一样!”

  “我们早在圣旨下来时,就注定了是对手!”

  傅昀拧眉,他不知她要说甚。

  或说,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

  庄宜穗知晓无用。

  可她不吐不快啊!

  她哭得悲腔:“她厌我,我厌她,皆是合该!”

  “可是!爷,你凭什么啊!”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啊!”

  “我是你的枕边人!纵死都将同穴!”

  “你我本该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

  “可你纵她欺我辱我!”

  庄宜穗无力跪地,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似肝肠寸断:“爷啊!”

  “自进府那日起,你就一直在践踏我啊!”

  “我不甘心!我如何能忍!”

  “后院不平!爷,你之因占七分啊!”

  她哭着喊:“爷!你不该啊!你不该这般对我啊!”

  她泪珠滚落,“不该”二字不断溢出。

  傅昀冷漠偏开头,袖子中的手却紧握在一起,他踏足朝外走,只平淡撂下一句:“不管如何,你动瑾儿,都是不该。”

  “你是王妃,纵死,也该——体面。”

  在他身后,庄宜穗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紧紧闭上眼睛,泪珠从眼角滚落,她难耐地捂住唇痛哭。

  她这一生所求,不过“体面”二字。

  庄家嫡女的体面。

  贤王王妃的体面。

  生前,他对她极为吝啬,如今将死,她才得偿所愿。

  她空洞地看着上方,哀哀地笑,年方十七,廖廖一生,可叹荒凉。

  锦和苑中,周韫倚在软榻上,似有些失神。

  时秋不解:“娘娘?”

  周韫倏地回神,她对地上跪着的婢女挥了挥手:“行了,你下去吧。”

  待那婢女走后,时秋才低叹了声,闷闷道:

  “这王妃素来看着蠢笨,临死前,说的话竟叫奴婢不知该恨她还是该怜她了。”

  适才那婢女本是正院人,王妃入府晚,自家娘娘掌后院多时,想叫正院多一眼线,并不难。

  王爷和王妃的一番对话,尽数被那婢女禀于娘娘耳。

  周韫恹恹地耷拉下眸眼,她说:

  “瞧,你往日对她多有怨恨,如今听此一番话,都心情复杂。”

  稍顿,周韫才抿唇,说出下半句话:

  “那你说,我们王爷心中会如何想?”

  时秋一怔,她堪堪抬手抚了下脸上的伤痕。

  是啊,她这般恨,都对王妃有些释怀。

  那王爷身为王妃的枕边人,又会如何想呢?

  周韫觑了眼她的动作,遂,也伸手抚上她的脸颊,周韫一字一句地说:“庄宜穗是否真的不恨本妃,本妃不知,本妃也懒得和一个死人去计较。”

  时秋不解地抬头,看向娘娘,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

  周韫眯起眸子,低低轻轻地说:

  “可本妃却不得不防,时秋要知,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庄宜穗是真心流露也好,是精心算计也罢。

  总归那将死的一番话,必然对爷会有影响。

  时秋睁大眸子:“那,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周韫将帕子,一点点缠绕在手指上,她侧头,看了眼襁褓中玩弄手指的瑾儿,一字一句皆泛着凉意:“少不得要叫她死也不得安宁了!”

  她稍偏头,看向楹窗边随风而动的盆栽,眸色深了些。

  原本打算日后对付庄宜穗的招数,如今恐是要提前些了。

  前院书房中,傅昀面无表情地坐在案桌前,他垂眸看着宗册。

  ——这后院不平,爷,你之因要占七分啊!

  庄宜穗白日里的话,不断回荡在他脑海中。

  傅昀渐渐拧紧眉心。

  他偏向周韫,是因怕周韫受委屈。

  可若周韫之后所受磨难,皆因他偏心而起呢?

  傅昀眉眼掠过一丝疲惫,他抬手捏了捏眉心。

  这后院琐事,有时比前朝党羽之争,要复杂甚多,叫人心神不堪其扰。

  忽地,书房门被推开,张崇匆忙地进来,慌乱道:“主子爷!侧妃昏迷了!”

  傅昀顿时脸色煞变,他站起身,顾不得询问详情,立即朝外走去。

  他到锦和苑时,锦和苑中哭声一片,刚掀开珠帘,就听见时秋更咽的声音:“太医,我家娘娘究竟怎么样了?”

  邱太医眉头紧锁:“中毒之兆。”

  傅昀怒不可遏地掀开帘子走进来:“不过半日功夫,侧妃怎会中毒?”

  屋中顿时跪了一片。

  而榻上,周韫除了脸色惨白,只仿若睡着一般,静躺在榻上。

  可房中这般大动静,却都没有吵醒她。

  邱太医跪地,他说:

  “回王爷的话,这毒名鸠粉,依臣之见,侧妃中毒非一日之功,而是不断渗入侧妃体内的。”

  傅昀脸色阴沉,握着周韫的手,掌心一片冰冷,他冷眼看向邱太医:“不断渗入?”

  邱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看向一旁的盆栽,堪声:“这鸠粉独用并无大碍,需用甘怜花做药引,而侧妃房中,正有一盆。”

  时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跪地不起:

  “王爷!这花是花房送过来的!娘娘见其开得甚好,才留了下来。”

  傅昀眸子狠狠沉了下来。

  有心思和能耐算计如此的,又能是谁?

  他冷声问:“可有解药?”

  邱太医稍有为难:“这鸠粉主要药材生长于南方瞿陵,而解药也是如此,若要制解药,恐要费三日功夫,去瞿陵亲自取新鲜药材方可。”

  顿了顿,邱太医才拧眉添了句:

  “此方甚麻烦,不过,下毒之人,该有解药。”

  傅昀心下沉了又沉,冷脸站起身:“照顾好你家主子。”

  时秋不敢去看他骇人的脸色,忙瑟瑟地点了点头。

  傅昀疾步出了锦和苑,张崇忙忙跟在身后,却见主子爷一脸冷寒。

  傅昀只觉自己颇为可笑。

  亏他还当真信了庄宜穗的鬼话,什么不恨周韫?

  南方瞿陵?

  若他未记错,庄府主母,正是出自瞿陵。

  而庄府主母,正是庄宜穗的亲生母亲!

  傅昀踢开正院门时,庄宜穗正一身红衣,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她看向傅昀,扯了扯唇角,平静道:“王爷亲自来送妾身一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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