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上位记 第36章

作者:屋里的星星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古代言情

  “爷能吗?”

  “您会在她刚进府的第一日就罚她吗?”

  连着的几声质问,叫傅昀一时哑声,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可以处置正妃院子中的奴才,可以因为她转身离了正院,可以给足了她脸面,但他却不能罚庄宜穗。

  正如她所说,这是庄宜穗进府的第一日。

  若他真的罚了庄宜穗,她在府中还有何威信可言?

  周韫见此,眸色稍闪,轻嗤了一声,就要抽出手:“妾身知晓爷不会,所以索性什么都不说,爷怎得还不满足?”

  “不若爷与妾身直说,您想要妾身如何做?”

  他哑声涩然,握住她的手腕,稍用了些力,低声说:“周韫,你别这样……”

  周韫险些都气笑了。

  别这样?

  她抽不出来手,心中恼恨自己力气这般小,心中也对傅昀轻呸,就知在这和她横,怎得不去正院和庄宜穗说教?

  周韫懒得和他多说,别过脸去,不想看见他。

  傅昀传了府医,待挑了水泡,涂上一层冰冰凉凉的药膏时,周韫紧绷的脊背才稍放松。

  待反应过来,她就在心中骂自己傻。

  自己是在和谁闹气?竟忍着手上的疼,也不知值不值当。

  傅昀在锦和苑待到傍晚,周韫翻了小册子,轻讽了一句:“爷大婚,圣上特允的三日沐休,作甚浪费在妾身这儿。”

  傅昀沉眸,没接话,他不想在锦和苑和她说起正妃,免得待会又惹了她不快。

  快晚膳前,他亲自给周韫换了药,偏生周韫嫌弃得不行,蹙着细眉:“爷作甚抢奴才的活计?”

  他粗手粗脚的,弄疼了她,她找谁说理去?

  至于,若是旁人得了傅昀这般温柔相待早就会感动的想法,她是一丝都没有。

  傅昀动作一顿,没说话,只垂眸帮她换了药。

  周韫手指轻颤了下,随后眸子中闪过一丝惊讶,她觑了傅昀一眼,低眸说:“爷处理伤口怎得这般熟练?”

  傅昀顿了下,方才平淡地说:

  “习惯了。”

  他在边关多年,这般的伤许不过是小打小闹,旁人听见恐也不会多想。

  若非他刚刚那一下子的停顿,许是周韫也不会多想。

  周韫抿了抿唇,没说话,可手上也没了旁的动作,任由傅昀将药换好,又缠了层白布,她脸色稍黑,瞥见粗肿的手指,眸子中闪过一丝嫌弃。

  傅昀只当没看见,这种事,容不得她任性。

  “晚间注意些,莫叫你家侧妃沾了水。”

  这一吩咐落下,周韫倏地冷了脸,她拿起软榻上的靠枕就扔了过去,生生砸在傅昀的后背上。

  众人一惊,张崇脑袋一缩,甚话都没说,砰地一声跪下。

  他在心中叹膝盖倒霉,若是搁旁人身上,莫说下跪,他定然是上前一步呵斥“大胆”,可在这锦和苑,他不敢。

  傅昀被砸得一懵,隔了好半晌,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他板着声:“你又作甚?”

  周韫从软榻上起身,外衫随着动作滑下,透着里面贴身的里衣,精致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可她没心思管这些,她气红了一双眸子,咬声说:“若爷今日去了她院子,日后就别往锦和苑来了!”

  一句狠话撂下,叫室内众人骇得忙越发垂了垂头。

  正妃入府,依着规矩,傅昀前三日都该歇息在正院。

  是以,傅昀的那声吩咐落下,周韫顿时知晓他是要走了。

  傅昀一顿,连被她砸了一下的事都忘在了脑后,想叫她讲些道理,可这话他又说不出口。

  最终傅昀还是走了。

  不管他去不去正院,总归今晚他不能待在锦和苑,这道理,他知晓,周韫也知晓。

  所以,她说的那句话,是他若去了正院,而非若出了锦和苑。

  她还不想叫御史台参父亲一个教女无方。

  正院甚是安静,守在门前的奴才时不时抬头朝门口的那条小径看过去,急得差些在原地来回转。

  屋内,庄宜穗盯着满桌琳琅的饭菜,久久没动。

  鸠芳没听见外间有动静,心下稍叹,迟疑地说:“王妃,饭菜将又要凉了,不若您先用膳吧?”

  这饭菜已热过了一番。

  庄宜穗眼皮子都没抬,只淡声说:

  “今日是本妃进府第二日,依规矩,爷会来的。”

  鸠芳噤声,她不懂主子这是在甚。

  规矩,规矩。

  可在这贤王府中,王爷才是规矩啊。

  等了不知许久,庄宜穗终于等不下去,她抬起头,问:“爷当真从锦和苑出来了?”

  “晚膳前就出来了。”

  庄宜穗指尖泛白,她平淡地说:“叫人去前院请爷。”

  鸠芳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却又没说,只吩咐了婢女去前院。

  约过了两刻钟的时间,婢女才匆匆跑回来,脸色有些不好。

  庄宜穗见此,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她冷着脸,问:“王爷呢?”

  婢女瑟瑟跪在地上:“回王妃的话,前院的人说,晚膳前爷就被刑部的人请走了。”

  刑部?

  爷三日沐休,刑部有事?

  她不过刁难了一下周韫,爷就这般费尽心思替周韫打脸回来?

  庄宜穗狠狠地闭了闭眼。

第30章

  翌日一早,请安时。

  庄宜穗抿了口茶水,视线扫过空着的两个位置,喉间的涩味还未散尽,她捧着茶水,抿了一口又一口。

  刘氏不着痕迹地觑了眼自己的上方,那处本该是周侧妃的位置,如今却是空荡荡的。

  她咂舌了一番。

  正妃这才进府不到三日,侧妃已经这般不给正妃脸面了吗?

  几块糕点下肚,洛秋时敛去眸中的不耐烦,她抚了抚耳畔的青丝,稍有些迟疑地看向上面,慢吞吞地说:“姐姐,这时间也不早了,是不是——”

  话音未尽,庄宜穗手中的杯盏清脆放在案桌上,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妹妹别急,周妹妹还未到呢。”

  洛秋时捻了下手帕,觑了眼天色,她们都在这儿坐了近一个时辰了,若周韫不来,莫非她们还等到晚上不成?

  早膳未用,如今等到这个时辰,她根本没甚耐心等下去。

  她心中要呕死了,庄宜穗就家世高,又是书香门第,常捧着一本破书,被人夸赞多了,就真以为自己清高了,偏生她是正妃。

  周韫性子跋扈张扬,身后又有贵妃撑腰,根本叫人无法忽视。

  她明明和周韫同为侧妃,但府上若提起侧妃,众人第一反应必是周韫,恐是连爷都想不起她来。

  洛秋时心中怨庄宜穗没脑子,拿捏不住周韫,白瞎了她这正妃的位置,她似犹豫地开口:“不若姐姐派人去锦和苑探问一番?”

  刘氏心中摇头。

  王妃进府时间甚短,即使身份高贵,也没甚根基,不若周侧妃,虽也进府只有一月余,但其管着后院,又连番几次事件,早就在后院众人之间有一番威慑力。

  她若是王妃,此时定不会和周侧妃对上,而是抓紧时间将管家的权利拿回来。

  侧妃入府第二日就拿到了管家权利,不管其中有何原因,单比这一点,王妃就不如周侧妃聪明。

  想至此,刘氏稍低头勾了勾唇角,总归自己选了侧妃。

  落子无悔。

  如今这情形,倒叫她着着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没等庄宜穗想好是否派人去锦和苑,锦和苑就来了人,时春被领进来,服身行了一礼,不卑不亢:“王妃娘娘,我家主子身子些许不适,特让奴婢来告假。”

  这理由甚不走心。

  庄宜穗捏紧了杯盏,眯眸说:“既身子不适,怎不早些来报?”

  时春身子又低了低,又是急切又是担忧:

  “主子本是要想要给王妃娘娘请安的,却在起身时,一时头昏,险些栽下地去,方请了府医,主子一醒,就叫奴才赶紧来告假了。”

  她把周韫的情形说得甚是严重,叫庄宜穗无话可说。

  庄宜穗默了片刻,才说了一句:

  “那叫你家主子好生休息,尽早想好身体。”

  时春抿唇笑,似是感激:“奴婢代主子谢过王妃娘娘关心,奴婢必将娘娘的话带到。”

  庄宜穗甚觉堵心,对于时春的伶牙俐齿,她不是第一次见识,却是头一次觉得这般烦躁。

  眼不见为净,她打发了人离开,就散了请安。

  刘氏出了正院,就见洛侧妃顿了顿,忽然转身又回了正院,她眸色稍凝,本要回院子的步子一顿,拐进了右边的小径。

  秋寒纳闷,遂开口提醒:“主子,快近午时了。”

  她自是知晓这条路是往哪儿去,言下之意就是提醒,许是侧妃快要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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