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者:古灵
「雪雾,好好保护我老婆,有事就叫大声一点,明白了?」
「汪汪!」雪雾叫两声,毛茸茸的尾巴摇个不停:明白了!
「很好。」傅青阳满意的点点头,转身,要出去。
「青哥。」
傅青阳回眸。「嗯?」
楼沁悠柔情款款的凝视著他。「别太宠我啊!」
傅青阳眉梢子挑了一下,「谁宠妳了?」一脸愤慨的否认,「老爹说过,女人是宠不得的,一宠就会爬到我头上来撒野了,所以我绝不会宠妳的!」十分严肃的郑重声明。
「可是........」
「没有可是!」傅青阳愤然道,「我这是在照顾妳,懂吗?我娘说的,照顾老婆是丈夫的责任,我这只是在尽责任而已,所以别再乱说我宠妳了,我绝不会宠女人的!」话落,他就板著一张不开心的脸出房去了。
楼沁悠不禁莞尔。
是的,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纯阳刚性,绝没有软性的一面,但其实,他的心比任何男人都要来得更善良、更温柔。
就算不是,就算他的心其实一点也不善良,更不温柔,就算他的心比十八层地狱的阎罗王更冷酷,比性好杀戮的修罗鬼神更残忍,但他对她付出的,是最最温柔的心意。
爹爹,瞧,沁儿嫁到了一个最温柔的夫婿呢!他让沁儿好幸福、好幸福,这,就是您至死仍无法停止渴望的幸福吧?
心中默默的祷问著,她来到窗前往外看,见傅青阳一手包袱、一手行囊的步进厢房院落裡来,身后紧跟著一位店小二。她知道,他是在吩咐店小二备热水让她洗浴,不然他自己总是打两桶井水就可以洗得干干净净的了。
另外,还要问清楚东岳庙出会的时间,虽然这一路走来,他已经带她逛过不知多少庙会、多少夜市了。
是的,她可以肯定,这就是爹爹至死仍无法停止渴望的幸福!
就算有那麼一天,他告诉她其实他也是个江湖中人,她也不在乎了,因為他就是他,一个能够带给她幸福的男人,其他都无关紧要了。
爹爹,对吧?
「老婆,有八位老爷要出会,妳有特别想看哪一位吗?」
「不都一样吗?」
「那我到酒楼订个桌位,咱们到那边看就好了。」
「嗯,好。」
「啊,对了,客栈前有人卖豆腐脑,妳要吃吗?」
「要!要!还有冰糖葫芦,我也要!」
「........」
※※※
惠山东岳庙会,俗称老八谢庙会,是苏南一带、沪寧之间规模最大的庙会,一次行会就需要好几个时辰,游行队伍往往相沿数里,不但无锡城内万人空巷,周围城县的香客百姓也会专程赶来,商贩们更是广设货摊,以至於无锡城至惠山的十里长街俱是人山人海。
白天,人群争观出会队伍;夜晚则灯火如海,丝竹声声,至子夜方歇。
要在拥挤的人潮中看行会,不如在酒楼二楼轻轻鬆鬆的看,这的确是最聪明的选择。
「这儿的烧卖顶好吃的,快吃,别等行会队伍来了,光顾著看,都不吃了!」
傅青阳一边催促,一边把热腾腾的烧卖往老婆碗裡丢,还有春捲、葱油饼,又舀了一小碗三鲜餛飩放到她前头。
「好。」
「........别拿去偷喂雪雾!」
「可是牠也想吃嘛!」
傅青阳不禁啼笑皆非的嘆了一口气,自从老婆怀了身孕之后,返老还童的次数就逐次增多了,没事老跟他撒娇,有时候他也想斥责她一下,免得她愈来愈嚣张了。
可偏偏心裡虽这麼想,嘴裡却怎麼也斥责不出口,无奈,只好顺了她。
「我会另外叫两笼给牠,行了吧?」
「谢谢青哥。」
「快吃吧!」
於是傅青阳又叫了几笼烧卖,两笼是给趴在楼沁悠脚旁的雪雾的,刚刚楼沁悠偷偷扔了几粒烧卖给牠,食髓知味的畜生马上就开始狂喷口水了,地上一摊水汪汪,全都是牠的杰作。
不过牠还是挺守规矩的,傅青阳叫牠趴下不准动,牠就真的趴下再也不敢动了,儘管湿漉漉的鼻子耸个不停,两眼也盯著高高的桌子,恨不得跳上去横扫千军一下,但是除了飆口水之外,牠啥也不敢。
直到烧卖送来,牠才敢就著放在眼前盘子上的烧卖大口吞,不过依然保持趴伏的姿势,连屁股都不敢多抬高一分。
「咦?青哥,好多官差耶!要抓什麼人吗?」
「抓妳的头,出会队伍快到了,官差是来开道、清道的。」
「真的,快到了?那我........」
「吃完才许看!」
「好嘛!」
官差清道后不久,「四开枪、八马吹」的仪仗就到了,先是掮著庙神老爷的金字牌和百脚旗,吹鼓手、打锣手吹奏鸣锣,武士后面是五色旗伞,然后是手持铜香炉的提炉手,簇拥著老爷的八抬大轿前行。
之后就是扮演戏文的各种表演了,江南丝竹,乐声悠扬,有舞飞叉、拖毛竹爿的;有走高蹺、玩杂耍的;有抬大车、抬百宝箱的;有扛大锣、挑茶担的;有手执钢刀扮刽子手、扮囚犯的;还有手臂肉上吊铜锣蜡扦、点肉身灯的,一路又舞又唱的好不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最热闹的队伍都过去了,楼沁悠方才心满意足的转回头来,恰恰好对上傅青阳不悦的目光,心头一惊,慌忙往下看........